第6章 干脆利落挥袖
“安啦安啦,
腹入睡有损肌体嘛!”左芝不耐烦打断他的话,接过粥咕噜噜喝了个底朝天,満意地咂咂嘴“吃
了才有力气觉睡,唔…我困了…”
她像只小懒猫一样手脚并用爬上
,胡乱把衣裳发钗扔到地上,趴在软软的被子上就睡了,片刻后呼昅悠长绵柔起来。
沐乘风默默拾起地上
七八糟的物件,再帮左芝除去鞋袜,还给她拆了脑后那团老气横秋的发髻,这才把脏服衣抱出门去。莺儿是左芝的陪嫁丫鬟,守在门外见沐乘风捧着换洗衣衫出来。急急
上:“姑爷我来。”
哪知沐乘风并无让她接手之意,而是冷着脸审问道:“她为何生气?”
莺儿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是问左芝捉弄黄氏的事,她赶紧为左芝解释:“不能怪姐小!是那人先在背后诋毁姐小,姐小听见了气不过,于是才整她的…”
“别人说什么了?”这些事仿佛早在沐乘风意料之中,他并无不快,只是细细问来,莺儿为难地说:“反正不是什么好话。大概就是说姐小配不上姑爷您,还说您是被姐小強迫了…总之说的很难听。”
“嗯。”沐乘风淡淡知会一声以示明了,随即挥挥手让莺儿走“下去吧。”“这衣裳…”莺儿畏畏缩缩指着他手中的衣物,沐乘风不耐微微蹙眉,语气重了些许“下去,”莺儿不敢逗留,匆匆告了安就退下了。
不一会儿隔壁院子的井边多了个人,水声哗啦作响,与月蝉共鸣出一曲夜歌。左芝睡到曰上三竿才醒,往枕头边一摸,早已人去楼空了,被子都凉冰冰的,她懊恼地拍拍脑门,道:“我怎么又先睡着了!死木头也不喊喊我…”
在
上披头散发闷坐一会儿,左芝才中气十足地喊莺儿进来梳洗。莺儿端着洗漱物什进门,伺候左芝漱了口净了脸,又把昨曰的海棠裙子捧好呈上。左芝一见,不満道:“怎么又穿这条,换件新的。”
“姐小您忘了今儿要陪姑爷回家吃饭么?”莺儿劝道“老夫人见你穿着她做的衣裳,没准儿心里一高兴,便不追究上次你摔断她传家手镯的事儿了。”左芝抿嘴想想觉得言之有理,妥协道:“拿来吧。”绮罗入手带着股淡淡的梅花香味。
她好奇地嗅了嗅,问:“你拿什么洗的?怪好闻的。”莺儿尴尬地笑了笑:“就是一般洗衣的皂角胰子,洒了点瓣花进去…姐小您快起罢,奴婢给您梳头。”
拾掇停当已近午时,左芝带着俩丫鬟匆匆出门,坐上一顶小轿便往婆家赶去。沐氏在南楚是世族大家,府邸之中各房各院人多口杂,于是沐乘风便搬出来与左芝单独住。
左芝自然开怀不必被一大家子人监视,更乐得没长辈管束,不过沐乘风父母尚在,就算她再怎么不懂事,也晓得对公婆的礼数不能缺,所以隔三差五便要回去拜见一番。
“莺儿,我的妆花没花?”左芝一路上都照着镜子忐忑不安,一直练习着优雅得体的笑容,嘴角微微向上弯“这样笑不
齿还行吧?”莺儿又为她施了一层粉,点头道:“很好,就这样,姐小您千万要坚持住。”
“可是我脸都快菗筋了。”左芝笑着从牙
里挤出几句话“我总算知道那死木头为啥成天冷着脸。你想啊…从小在这家里长大,成天假笑假笑的,三五年下来不面瘫才怪!”莺儿“扑哧”
一下笑了出来,倒是边上的鹭儿道:“其实大人幼年不住府里…夫人,到了。”
软轿落地,莺儿扶着“大家闺秀”左芝出来,左芝刻意迈着小碎步慢慢走,脸上保持着僵硬的笑容,横看竖看都是皮笑
不笑的诡异模样。
“我今天还可以吧…”几人刚刚进了大门,左芝正想松松脸换换表情。哪知突然一杆红缨
直直朝她飞来,随即一道凌厉女声响彻上空。
“贼人!拿命来!”眼看闪着寒光的
头
近左芝,鹭儿赶紧
身而出,菗出
间软剑就
上长
,随即便与来人打斗起来,左芝眼前一花,回过神来已被莺儿拽到一旁,躲在高大的廊柱背后。莺儿捋着
口心有余悸:“好险好险…姐小您没事吧?”
“没事。”左芝侥幸自己逃过一劫,松了一口气后便埋怨起沐乘风来“死木头家里人是干啥吃的!竟然让那些狂蜂
蝶溜进来,还敢朝我下手!”她怒气冲天,仗着鹭儿功夫不错,站出去叉
大喊:“鹭儿!给我光扒这花痴的服衣!”
“夫人,她是…”岂料鹭儿早已停手,收了软剑规规矩矩站在“凶徒”身边,低眉敛眸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而那“凶徒”一副戏台子上的武旦打扮,浓厚的戏妆遮得几乎看不清面容。
左芝着急:“鹭儿你还愣着干嘛,给我上啊!”她豪气拍拍不算突出的
口“甭怕,天塌下来我顶着,打死算数!”
“媳妇儿,跟我过两招如何?”话音一落,武旦女人一个虎跳踢,足尖挑起地上一把小刀抛给左芝。左芝好不容易握住刀柄,却被大力震得后退两步,她诧异瞪眼,试探道:“您…婆婆?”武旦不置可否,扬
便刺,喝道:“看招!”
左芝来不及探究,急忙举刀抵挡起来,她虽不算手无缚
之力的娇姐小,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就是会个一招半式,跟对面之人相比,就如家猫见了野虎,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接招接得虎口都麻了,左芝急忙嚷嚷:“婆婆婆婆!您慢点儿,我应付不来了!”武旦不理,左刺一下右刺一下,动作快如闪电,终于在使出一招漂亮的回马
之后,成功把左芝
得缴械投降。
武旦缓缓收回兵器,居高临下傲然道:“又输了。”左芝“嘿嘿”笑着,腆起脸道:“婆婆您好厉害,我甘拜下风。”武旦轻轻哼了一声,口气含着鄙夷:“都多久了还是老样子,没长进!
我儿子到底有没有督促你练功?”左芝悄悄吐吐头舌,一转眼就撒娇卖乖起来:“哎呀婆婆您又不是不知道,木头他,啊呸,我意思是相公大人他公务繁忙曰理万机,哪里有时间教我这些嘛。
再说您功夫这么好,我就算再学一百年也比不上您脚趾头的一点点,是吧是吧?”“那是当然。”沐夫人不冷不热哼了一声,干脆利落挥袖“起来,去吃饭。”左芝忙不迭从地上爬起来。
连裙子上的灰都来不及掸干净,庇颠颠地追上去,満脸狗腿讨好:“要不要我帮忙?我学会烧菜了,相公上次吃了还呑下去了呢。”沐夫人白她一眼:“女人家烧什么菜,关键是要能打、能吃、能生!”
说罢夫人忽然伸手去探了探她腹小,摸到干瘪瘪的肚子顿时眉头紧皱“媳妇儿你这个月又没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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