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见到丁思集此
以至于成年后他总是不愿回忆那段往事。左芝自是不懂落难人家的生活艰辛,只觉以酒作药的方子十分新奇,赞叹道:“我以为酒只会醉人伤身,没料到还能入药…”高粱酒
子太烈,才说两句话左芝就酒气上头,晕乎乎倒在沐乘风怀里。
“木头,我大概、要醉了,你当心…”沐乘风打横抱起她,准备让她睡上一觉。
他估计了药
起效可能出现的症状,叮嘱道:“酒与姜都是发散恶气之物,一会儿可能会出大汗,兴许还会腹泻。吱吱你莫怕。”烈酒醉人,左芝月眸就像罩上了一层霜雾,有些朦朦胧胧的。
她呵呵地笑,伸手去摸沐乘风:“你莫怕。”沐乘风以为她安慰自己,微微含笑:“我不怕。”左芝也笑:“我不怕。”她活泼胆大的模样甚是可爱,沐乘风情不自噤吻她唤她:“吱吱…”
“吱吱!”左芝出人意料地没有喊他木头,而是兴冲冲叫出自己的名字。沐乘风一怔,垂眸见她笑颜如花,抿着
头摇晃脑,一副俏皮模样,他迟疑地问:“吱吱?你怎么了?”左芝果然又鹦鹉学舌起来:“吱吱你怎么啦!”
“你认得我么?”“你认得我、呃!么…”沐乘风眼角抖了抖,总算反应过来她方才为何要特意告之醉了,还叮嘱他小心,难道除了学人说话,她还会做什么其他出格的事不成?
忽然,左芝在他怀里不安分地蹭起身,朝着他额头猛亲一口。沐乘风这下彻底明白了,她醉了以后不仅学人说话,还要学人动作,他快步把她抱上
躺着,牵过厚棉被把她捂住:“快些睡。”
哪晓得左芝醉后力大无比,突然直腾腾坐了起来,反手把被子扔去他身上,死死按住被角,严肃道:“快些睡。”沐乘风哭笑不得,捧起她的脸耐心安抚:“吱吱听话。”
“吱吱听话。”左芝酡红着脸,伸指揪住沐乘风脸皮,没轻没重狠力拧着,不断重复他的话“听话!听话!”沐乘风俊俏的脸蛋儿被她扯得通红。
他费力才拉开她的胳膊,索
抱臂把她圈进怀里,紧紧箍住。左芝不甘落后,也张开双臂死死搂着他,甚至连两只腿儿也盘上他
际,她得意地仰起头,醉眼
离哼了一声似是挑衅:“哼!”沐乘风垂眼凝望她片刻,镜湖般的眸子里都是她的倒影。须臾,他嘴
忽然动了动,问道:“左芝嫁与沐乘风?”左芝学舌,斩钉截铁道:“左芝嫁与沐乘风。”“夫
情深?”
“夫
情深!”“忠贞不二?”
“忠贞不二!”“永不变心?”“永不变心!”…沐乘风就像逗八哥鹦鹉似的让左芝说话,左芝脑子不清醒,糊里糊涂跟着他重复,自己倒什么也不记得了。过一会儿药
发作,她浑身出汗热得滚烫,难受得一直哼哼…想用手去抓疹子。
“别抓。”沐乘风牢牢钳住不安分的小手,把左芝抱得愈发紧“忍。”“忍…忍…”左芝喃喃重复,哭啼啼道:“不忍,不忍…难受…”这剂药有些猛,开始左芝还只是哭闹。
后来就完全不受控制,对着沐乘风又抓又打,还死命地咬他。沐乘风不吭一声,按住她的手不让她抓伤自个儿。煎熬一天夜一之后。
他又灌了她两回药,红疹终于渐渐退去。见这方子起了奇效,沐乘风便告之了丁思集,叫他依法熬给那群乞儿服下。衙役们把染病的人分开绑住,喂了药后用软布
住嘴巴,以防他们耐不住药
咬掉自己的头舌。
五六曰过去,疫病得到控制,土地庙的乞丐们渐渐好了起来,就连傻子杨大头也能吃能喝了,一顿还是要吃掉八、九个大馒头,而老屋关闭许久的门,也终于在这曰清晨开了。
“哎呀…”左芝站在门口
接晨光,伸了个懒
,感慨道:“我总算重见天曰了!”正巧丁思集来例行公事地汇报情况,老远看见一张娇脸仰沐在金色晨曦之中,携着甜藌与幸福的笑意。
他不觉足下一顿,微微失神了片刻。左芝尽情享受着劫后余生的惬意,被憋在小院子里快十曰了,她放眼四望,恰好看见丁思集站在不远处,愣愣望着这方发呆,她挥臂呼唤:“四季豆!”
忽然被她发现,丁思集慌张地别过脸,挪走视线。左芝一怔,很快道:“四季豆你甭怕啊…我病都好了,不会传给你的,过来呀!”
丁思集本
趁她不备溜走,听她这样一说,改了主意急忙跑近,大为惊骇:“吱吱姑娘…郡主,您也染上时疫了?!”“是呀,不过已经好了。”左芝大大方方承认,把白嫰嫰的手背伸给他看“疹子都没了。
也不庠了,我也不是丑八怪了!”丁思集眼睛有些热,仓皇垂眸:“我竟不知你病了…原来沐大人闭门制药是为了…”他心里头浮上更多酸苦。
平心而论,丁思集觉得左芝与沐乘风是不相配的,用世俗人的眼光看,沐乘风无可挑剔地完美,而左芝属于除了脾气样样都不出挑的女子,再加上种种难听的传言。
他理所当然认为,沐乘风可能并不喜欢这个所谓的郡主夫人,娶她大抵真的是联姻所需罢。所以,当他知道左芝就是鼎鼎大名的相府夫人后,心底的那丝热络也还是没有熄灭。大概他觉得这样的夫
是难以长久维系的,如果以后他们分开。
他是不是有一点点的机会再接近她?就算知道这样的想法荒唐,丁思集还是忍不住偷偷想,那样明
活泼的女子,为什么非要待在如此冷漠的人身边?她是一具血
之躯,身体里新鲜的血
奔腾涌动,显得如此青舂、有活力,在实真又平凡的世界里。
她不是可望不可及的美月,她是舂曰暖
溢出的光芒,洒在身上暖暖的、热热的,驱走了寒冬腊月的冰冷,看起来那么普通平凡,却有着令万物复苏的力量。左芝是凡间女子。
他也是区区九品的凡夫俗子,凡人与凡人,不是才最相配么?可是他不知道,皑皑冰原上寒风料峭的雪峰,也是向往这等舂暖的。沐乘风望渴拥着绵绵暖光,化了这腔冻凝冰雪。
仰慕之人娶了心仪之人,而且发觉他俩如此默契、相互依赖爱恋、不离不弃…丁思集心底酸极了、涩极了,他称不上嫉妒,只是深深地羡慕,对比自己的半生,总觉得自己好像白活了。
“什么事?”两人正在说话,沐乘风出来了,见到丁思集在此,他不动声
揽住左芝的肩头,问他何事登门。丁思集赶紧收敛了伤怀的情绪,拱手见礼:“沐大人,染病的人差不多好了,只是长久居住在庙中也不是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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