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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又来重新买
 因为他很想她,却不能再靠近她。爱是想要触碰,却收回的手。谭宜舂不得不承认,梁家驰不爱她。

 他的心早就被别的人带走了。谭宜舂甚至连愤怒的权利都没有,因为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选的,家庭,孩子,都让她不能也不敢憎恶梁家驰。

 自从‮孕怀‬以后,她的工作能力也眼可见的下降了,安逸的生活过久了,某天在卫生间听到别人吐槽她,占用资源时,甚至找不到理由辩驳。

 “反正她老公那么有钱,上市公司总裁,安心当个阔太不好吗?”淅淅沥沥的水声停下,高跟鞋的声音尖尖细细,把她的心变得冰凉,破碎。

 她也曾陪过梁家驰去参与那些觥筹错,衣香鬓影的高级宴会,顶着阔太的名声,受到尊重和羡。外人都夸他们琴瑟和鸣,天生一对。可谭宜舂能感受到。

 他牵她的手时,从未用尽全力,毕竟离不开,舍不得的人是她,所有梁家驰在这段感情里游刃有余。

 般配的表象下,是渐行渐远的差距。辞去工作时,父母都夸她懂事“反正你那份工作也赚不到什么钱,不如好好在家照顾孩子…”母亲悄悄叮嘱她,要她好好把握梁家驰。

 没人关心她为什么离职,没人问她是否愿意逢场作戏,他们要的只是一个幸福的家庭,圆満的婚姻。谭宜舂也想过靠着孩子拉近和梁家驰的关系,梁家驰也确实非常喜欢女儿。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梁家驰是个女儿奴,他乐在其中。

 他把所有的热情和关爱都给了孩子,留给她的只有浮于表面的微笑,疲惫的背影。梁渡刚満一岁,婆婆王月琴便开始催促着她和梁家驰生二胎,甚至指着梁渡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这样落后的观念,让谭家父母非常不満,两家长辈之间暗生罅隙。梁家驰越是向着她,婆婆便越不待见她,婆媳关系似乎是每个女人的劫难之一。

 一岁多的孩子正是最磨人的时候,即便请了家政阿姨,谭宜舂也觉得力不从心,毕竟她从小也是被娇惯着长大的孩子,并不清楚要如何做一个无私奉献的母亲。

 梁家驰尽了丈夫与父亲的职责,却从未给过她爱人的感觉,她能依靠他,却不能依恋他,能信任他,却不被他接纳。梁渡出生后一直是母啂喂养,断的阶段。

 对于孩子和母亲来说都是煎熬。谭宜舂在厨房清洗瓶时,不小心手滑了,瓶子落在地上,砸了个稀碎,每一粒玻璃渣都映出她疲力尽的神情。

 房间里的女儿号啕大哭,梁家驰抱着孩子百般呵护,哄着,笑着,温柔的‮慰抚‬他的宝贝。只有她,站在黯淡无光的地方自怜自艾。

 晚上,梁家驰躺在她旁边,温柔的吐息萦绕在她耳畔,她侧过脸,伸手碰他浓密的眼睫,长而硬,如同某种荆棘,睡得很安心。从前觉得美好的一幕,此刻却让她无比焦虑,凭什么,只有梁家驰在这段婚姻中得到了幸福和安宁。

 王尔德在《道林格雷的画像》里写过“而婚姻的魅力就是她构成了一种双方都感到很有必要的欺骗的生活。”这场各取所需的婚姻,不过是梁家驰与家人们乐见其成的骗局。谭宜舂觉得自己快要走投无路时,遇到了前任。

 他从国外回来,久别重逢,他对她比从前更加温柔,他会惯着她,会哄着她,会说许多‮慰抚‬她伤口的情话,他说爱她。谭宜舂看着男人深情的模样,‮摸抚‬着他分明的发茬,以及浓黑的鬓角线条。

 最后是眼睛。起初,她在梁家驰身上寻找他的影子,最后却爱上了梁家驰的本质。棱角分明的,锋利的,山石一样的本质,她吻住他的嘴,不想再听虚伪的情话,一刻也好,她是被爱着的。

 出轨的事情终于还是被梁家驰知道了,当他把那些亲密的照片甩到她面前,质问她,指责她破坏家庭时,谭宜舂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

 “对,我就是不想要这个家了。”这根本不是家,是她和他亲手构造的牢笼。谭宜舂缓慢地摘下婚戒,凝视他溢満怒气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梁家驰,我们的确不是一类人。”

 挂断电话前,谭宜舂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一定会带走嘟嘟,绝对不会让孩子生活在后妈的阴影里。”

 后妈…梁家驰怔怔地望向门外。程芝正在给梁渡擦眼泪,动作无比温柔,像在照顾一只脆弱的小鸟,他当然相信程芝对孩子的真心,可是这份责任实在太重了,梁家驰不得不感到內疚与胆怯。

 ***梁建山对棋牌室寄予厚望,隔三差五的催促进度,但自己又不想在烈曰炎炎的天去守店。

 打着调研货源的旗号进城和老友聚会,监工的担子全落在梁家驰身上,他责任心重,没有因为父子罅隙而松懈。傍晚时分。

 忽然落了场阵雨,冲走了街头巷尾间烘热的暑气。天色清澈,泛着波澜,青山和稻田被洗刷得蔚然翠绿,飘渺的云雾从山岫间寂寂的,幽幽地溢出来。

 夏竹繁,路旁的绣球姹紫嫣红,阔绿的叶片上还挂着水珠,滴滴答答的,没个消歇,空中弥漫着润的雨气。潺潺溪混着蛙鸣,‮白雪‬的水鸟掠过密密匝匝的荷塘。涧影见松竹,潭香闻芰荷,真正的江南水乡好风光。

 梁家驰收了伞,建材市场近在眼前了,相的店铺老板同他打招呼,他走到玻璃展板区逛了一圈,想着给店里挑扇窗户,意外的碰见了人。

 虽然许久没见,程也显而易见的苍老了,他在和老板谈价格,态度平易,笑得一团和气,完全看不出曾经不怒自威的刑警形象。“程叔。”梁家驰走到程旁边,迟疑片刻后,摆出同样和善的微笑同他打招呼。程闻声,转过头,上下打量他,愣了一瞬,也笑:“小梁啊…”上一次见面还要追溯到七年前,程芝妈妈的葬礼上,他们还安慰彼此,脸上都带着悲切和憾然。

 那时的梁家驰正是风华正茂的年龄,眉梢眼角都透出年轻人的张扬与傲气,虽然五官变化不是很大,但气质沉稳了许多。“你家要装修?”程看他手上拿着沓玻璃图册。“不是家里,是我爸打算开个棋牌室,最近都是我在搞装修方面的事情。”

 梁家驰笑了笑“您一个人来的?”“对,程芝她在带暑假班,我最近修了个玻璃花房,结果配的螺丝钉掉了,我又来重新买,再顺便买点钢架,作为加固。”梁家驰想起上次去程家。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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