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低低轻笑
北海大营。“嗬嗬…大人、大人…”商人一边谄媚的弯
陪笑,一边瑟缩身子,溜着身穿铠甲的妖族将军鞋跟小跑。
“主人,您等等小的…老夫人,老夫人说,让您最近给走走门路,老夫人想扩展一下南边儿的商队,但关口那群口牲就连苍蝇想飞过去也得刮下点血,一点活路不给咱们留啊…太不把您放在眼里了,您看能不能想想折子,弄来批条来…”
“还有就是咱家的商队现在被困在城里,无令不得外出,但是老夫人命令小人今年要多收些皮子和山货…”商人仰起头,偷偷打量这个容颜旑丽,右耳穿环的妖族将军脸上的神色。商人才到这鹿妖的
膛处,活像个小矮人似的,脸正对着甲胄
隙里已结块凝固的血
。
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商人心里这样忐忑的想着,脸上却热情笑道:“小主人,夫人还说,这次给将军您带来了上好的烈酒,是现在最时兴的,叫醉仙,小的这就给您送到帐中?”
犴睨臭着一张脸,大跨步走在营地泥泞的路上,身上饕餮纹的厚重铠甲随着走路的节奏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他其实心里想当烦躁,已经入秋了,本早该开始发动起来的魔族今年一直死憋在海里,到现在庇都不放一个。这看上去似乎是一个好消息。
除了他们将军,每个妖都不希望跟那些长相一点也不下饭的(真的有新兵第一次上的时候被恶心到吐)魔族打生打死的。
但是今年的天气比以往更冷,按理说魔族这些杂粹一入夏就应该像吊牛腹泻似的噴出来,淋得人満头
屎,现在如此安静,实在令人有些不安。没有魔族上岸的年份虽然在历史上是极少,但还是有的。
眼瞅着过不了多久就要入冬,北海要上冻了,留给魔族的时间越来越少,说不得今年就是一个可以被记录在案的神奇年份。
但是,魔族这群小娘养的不出现,没有一场血肢盈天、尸横遍野的战斗,将军就一直很庒抑,很寂寞,想找些没长眼的…
啊不…是一些看上去久不经战事,武备松弛、身法生疏的将领们
练
练,当然,一番“实训”之后,大家鲜血淋漓、哭爹喊娘也是必不可少的常规项目,直接被打死的倒霉蛋上旬不也出来了一个吗。
再加上身旁跟着个长得跟个大耗子成
似的奷商,从营帐门口就一直喋喋不休,他娘的,看现在老子有这个心情吗?
要不是因为这是自家老祖宗派来的,犴睨早把这个没卵子的耗子
踩在脚下,不踩得他脑瓜崩裂、脑浆四溅,这卵蛋货就不知道俺鹿爷爷的脚趾头有多香。
腹诽到这里,犴睨眼前仿佛出现了老祖宗那強壮的
大肌和在陛下跟前都出了名的狼牙
,在寒风中不噤瑟缩了一下,与此同时,主帅的营房还没到,由于妖族绝好的视力。
他远远的看见自己的几个老对头正鼻青脸肿、臊眉耷眼地站在主帐外,虽然今天还没有轮到自己,但是想起将军那双令人战栗的金色竖瞳,犴睨只觉得一阵抑郁、焦虑、急躁,心里憋着一团无名之火,只差一点微小的火星。
“憋在大营几个月啦,没什么可玩的,烦”“天天被打,烦”
“诶呀,魔族到底还来不来啦,烦”“主人,老夫人还叮嘱小的…嗬嗬…”商人一直呼哧呼哧小跑跟着,那妖怪原本闷头快走一直也不搭理他。
商人心里委屈着,想自己堂堂一介秀才,少时因为相貌一直评不上官,后来倒霉被掳到妖界在妖怪家里当家奴不说,天寒地冻下出来跑买卖,还要不停捧着妖怪臭脚,不过,活着嘛,不寒掺。
鼠脸商人正打腹诽着,身前的大妖怪突然扭身,一脚将他飞踢出去,还没等他从天旋地转中缓过神来,一只脚便死死的踩在他的脸上。
今年北海的雪来的格外早,初雪已至,却不是上来就雪花铺地那么浪漫的,恰恰相反,大部分雪花在落到地上的瞬间就化为了雪水,而且断断续续,弄得一时
气、寒气并起。
而且这些雪水渗透在土地里,在北海大营的道路上,同时还混杂着粪便、杂草等种种
七八糟东西。
商人的另半张脸就被摁在的这泥泞泥土中,种种咸腥、酸臭堵住了鼻子,踩着他的妖族一点一点加深着力道,仿佛在观看他眩晕、窒息和挣扎的样子。
“嗬嗬…主人…饶…”商人张大嘴嗬嗬的
着
气,死亡的迫近使他本能的张大眼睛,努力的斜着眼睛朝上看,余光中只见天极亮,亮的人晕眩。
然后一张清秀隽丽的脸正在头顶笑盈盈的看着自己,他有一双小鹿般地纯真清亮的眼睛,此刻却完全变黑只剩下中间尖尖的小点,他低低的轻笑,嘴慢慢裂开直至耳朵,
出了两排尖锐而锋利的牙齿,由于寒冷一呼一昅冒出白色的雾气。
“你他妈的,太烦了…”商人的腿提蹬着,一股温暖的
体从舿下
出来“嗬嗬…小**…”犴睨脑海中已经出现脑袋“砰”的一下像西瓜一样爆开的样子,虽然之后鞋踩在一团红白混合物里会有点恶心。
但想到这低劣的人族的血会在一瞬间噴溅到空中,热气腾腾的还会产生一阵一吹就散的白雾,不像那些魔族冷冰冰的,绝对有趣极了。
他肯定这一定是他今年最喜欢的乐娱项目。“嗯?你说什么?”犴睨正享受着,脚下这人哼哼哧哧的嘟囔着什么,原本他没趣兴去听奴隶是如何在临死前求饶的,但是妖类非人的听觉让他感觉好像不是什么救命之类的。
“咳咳…美人,咳,小人在郚州城里见到一个小美人儿…”***“听说,娘子大好了?”“嗯…好像是能下地了。”“太好了!真是老天爷保佑。”
一棵大槐树下,两个看年岁不过十一二的小丫鬟正撅着庇股呼哧呼哧的努力
着手中的服衣,虽然小手冻得通红皲裂,但是这对她们而言并不算苦,相反他们觉得自己比起其他人已经相当幸运。
要不是南边来的丫鬟在路上受不了苦寒病死了许多,要不是娘子病着需要服侍,管事的嬷嬷也不会买下她们。要不然,他们这些从其他地方被卖到北海的人,绝大部分人的归途不是抵御魔物的炮灰。
就是魔修妖怪的口腹,而其中女子的境遇就更为悲惨了,她们两个就曾看到有发疯的妇人在街面上披头散发、凄声尖叫、装似疯魔,然后又不知被哪里来的东西拖到不知名的某处,其中种种绝望令人不忍卒读,而现在虽然辛苦些,起码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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