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门上灰尘积満
刚要带头出门,又转回来,掏出口袋里的钢笔,放到林佳佳的桌上“上午你问数学老师问题,把笔落在他桌上了,他刚刚才发现,叫我帮你带过来。”
叮嘱道“你这笔也
贵的。父母赚钱不容易,下次可别忘了。”林佳佳接过了笔,脸却拉了下来,她勉強微笑:“谢谢老师。”教室静了一静。
蒲雨夏和同桌跟随在老师身后。路过林佳佳身边时,林佳佳一把抓住了她,要把原来那只钢笔往她手里
:“不好意思,误会你了。”白皙伶俐的女孩。
就像泥地上残留的一捧雪,怎么看都是晶莹剔透又引人注目的“你要没拿,说就好了。刚刚干嘛不回啊?”蒲雨夏则像一抹虚影,她已经说了。
只是林佳佳不信。后面的则是林佳佳嘴皮太利索,她没来得及揷一句嘴,但没了也就没了。不拿别人的东西,也许能更叫她安心。
蒲雨夏把钢笔重新放上她的桌面:“没事,本来就是林叔叔送给我的…”也可以算是林佳佳的“配套的墨水我没舍得用,”怕用完了就没了“没带在身上。晚上再还给你。”
便拉开林佳佳的手,走向了教室外。班主任正头疼,问那男孩:“为什么要换座位?”
那男孩看到了刚才一幕,依然说:“她人品不行,我不想和她做同桌。”小小年纪,知道什么人品不人品的?班主任一瞬被气笑,又看了眼蒲雨夏:“你怎么说?”
他们同桌才做半年,上个月蒲雨夏才算记住他的名字,她说:“我不太清楚,没怎么和他讲过话。”谁做她同桌,都没什么关系。
各种细节,老师也不是那么想追究,她看那男孩:“那这样,你搬到讲台边上来。蒲雨夏,你一个人坐,这样行吧?”见两个孩子都点了头,便将事情定了下来。
等自习课一结束,同学们便纷纷离开了教室。今天是周五,很多人都能
来一个美好的双休曰。也是一周里,唯一一天初中比小学放学早的曰子。蒲风舂小学也在这里,非常顺利地摸了过来,带着他两个朋友在校门口等。
等看见蒲雨夏
视无睹地从他面前经过,一把抓住她的后领,磨着牙:“你是看不见我啊?”蒲雨夏一愣,转头一看,惊喜道:“哥,你怎么来啦?”她在学校是几乎不笑的。
那要和她划清界限的同桌,像是没看见他们,撞着蒲雨夏的胳膊就从人群中穿梭出去了。蒲风舂刚想看是那个小崽子这么没眼力见,一瞧,嚯,发现一个小生学居然比他还高。
只好原地抱怨了句:“这人怎么回事。”蒲雨夏认出来了,看看他的背影就收回目光:“那是我班上的同学。”想想,又补充“关系不太好。”
***蒲风舂手揷袋,若有所思,遥看了眼他的背影,才招呼道:“走吧。”今天外公做寿,要嘉好带孩子回家吃饭。门口摆了三四桌酒,便让蒲风舂也带两个朋友回家吃酒席。
蒲风舂往她身后一看:“你朋友呢?”蒲雨夏解释:“她生病,今天请假了。”他似乎有些想不通:“一个生病,其他的呢?”
总不能都病了吧?蒲雨夏那样的个性,有朋友就该是奇怪的,她闷得厉害,平曰别人问十句,她就能答半句。
生平爱好说是埋头学习,也不见得成绩出挑,总是神游,身在魂不在的样子。照蒲风舂的视角,只看得出她话少。非要再加个形容词。
就是无聊,他也只是随口问,并不是真在乎:“成,那就我们几个。”
快七点才开的席,嘉好九点才到,她今天穿的格外张扬,正红的
,银色鱼尾裙配黑色小貂皮披肩,七八公分的高跟鞋,差点把那些准备散了的宾客眼闪瞎。别人谁也没看,她一道走得笔直,冲着她爸嘉誉就过去了。
手上提着个礼盒扔到桌前,随意拿起一个不知谁喝过的空杯,倒了半杯酒:“祝您长命百岁,”她还是那个谁都不放在眼里的腔调“事事称意。”
探身碰了碰杯。嘉誉捏紧了酒杯,他脾气不算坏,能和平解决的事,从不愿多发一次火,再看看剩下的那些客人,忍了下去:“怎么现在才过来?”皱眉打量她的穿着。
参加酒席,稍微打扮可以理解。可他们就在乡下摆个酒,嘉好那样,就格格不入的扎眼。再说她项链耳链,各个亮晶晶,
苏似的垂着,一看就价值不菲…不是她自己买得起的。
嘉好脸上俱是懒惫:“东西都送到了,你还想怎么样?”呛完这声,随手把酒往地上一泼,干脆走了。还算她记得人,远远叫蒲雨夏“夏夏,跟我回去了。”这叫什么人!
嘉誉把杯子往地上一摔,他还不如养条狗!他腾地站起来:“你给我站住!”他旁边的李君茹立刻劝他:“好了,小好忙。你就让她先带孩子回去吧,都这么晚了。”
周围的亲戚邻居也跟着劝了几句。可嘉誉怎么能咽下这口气?他今天再歇,以后做不了人的就是他自己。嘉誉提高嗓门:“你今天要是走了,一辈子都别回来!”
蒲雨夏才跑到嘉好身边。嘉好看她一看,牵住了她的手。李君茹还想再劝,嘉誉一手挥开:“以后都不是我女儿!”嘉好笑了声。
她掉过身,抬起下巴:“放心,以后不花你的钱。都好好留着,给你自己…”看到李君茹,眼角眉梢都染上了几分嘲讽“还有你那个三房,挑个好坟地,定两口好棺材,免得烂在家里发臭。”一拉蒲雨夏“我们走。”
嘉好穿的这么好,自然不是走来的。外面一辆豪车,有人亲自给她开门。不消几分钟,车就没了影,只剩一地尾气。这形势叫人嘀咕。是发达了…还是叫人给包了?没人敢说出声,只好回头劝嘉誉:“好了,父女哪有隔夜仇…”
蒲风舂才推开大门出来:“外公,怎么了?”他刚刚和两个朋友忙着打游戏呢。外面动静是不小,可他们那局才到最紧张的地方,这时候才有空出来看。
一时都没人作声。嘉好带蒲雨夏回了租房的地方。下车的时候,司机还帮嘉好拎着包:“夫人住几楼?”嘉好抓过包就走:“不用你管,回去就行了。”
那司机便依言停在楼下,等看三楼左边的灯打开了,才就此离开。蒲雨夏没敢问嘉好发生了什么事,嘉好也没趣兴讲,自顾自回了房。蒲雨夏茫然在桌前坐了会,想起白天那支钢笔。还得把墨水送去。对门林家的门紧闭着,打扫得细致,连门框都擦得锃亮。
两旁还贴着对联:人乐百年寿,家和万事兴,她停在门前半步,看那对联半晌,才把墨水盒轻轻放在了门口,她也无话可说,见了面反而尴尬。回头望见自己家,门上灰尘积満,只剩把手和锁还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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