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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婖婖指尖
 不过才十三四岁。忍耐。蒲风舂死死盯着那道化了一半的隔门。只要忍耐,第一关就能过去。里头的话越说越脏,他安静守在门口,他果然还是讨厌进别的房间。

 就像把结痂的伤口一次次重新揭开,把不想回忆的过往一次次重新经历,和讨厌的人一次次重新相遇…像永无休止的惩罚。思绪飘飞,他猜着蒲雨夏现在是否能看见,又怎么想。

 会因为他的不作为而低看他吗?会同样愤怒吗?会讨厌他吗…?他着牙,想当年撞开门,一挑二把他们按进池里吃粪的壮举,只当聊以慰藉。

 他还得记得出去提醒她,不能让她忘了,只记得现在他只干站着。发展和他的预计一样,光球越来越热,整个场地都蒸发似的消化,向下的道路出现,他沿着光斑似的阶梯层层下行,烫得好像要被灼烧。

 忍耐,他想,那些断壁残垣,也顺着融化下去,往前回溯。“你爸回来了。”嘉好面无表情“以后跟他住。”嘉誉瞪圆了眼,腾起扫把:“你还要跟那种二子混在一起!你个混账!”

 他追着嘉好就打过去。嘉好冷冷站在那里,丝毫不躲,甚至笑一声:“跟他比,谁是二子还说不上呢。”对上嘉誉的扫帚,僵持几秒硬夺过去,扔到地上。还顺嘴啐了一口“只会打女人的废物。跟你有什么关系?”

 嘉誉早就打不过她了,气得浑身发抖。“…我不去。”蒲风舂盯着她,他记事早,三四岁的时候蒲戒刀重新回来,乍看温柔贴心,等到蒲雨夏刚出生不満五个月,他又一声不吭地走了。

 嘉好从家里偷了点钱,拉一个背一个,还带着一堆行李上了绿皮火车,打算直接去找蒲戒刀,无论如何也要把他逮住了。坐着硬座摇了十几个小时,睡了十几天的地下室。

 她人好看又大方不害臊,东问西打听,还真让她找着了线索,她站在装修豪华的大厅门口,左顾右盼,活像是村姑进城,她说:“找蒲禧寿。”普通话也说得不甚标准。警卫问:“找谁?”

 她不晓得蒲戒刀早改了名,舍了禧寿二字,豁出去一切,誓死要搏出个锦绣前程,等终于搞清了她要找的人,蒲戒刀恰下了车,他当时的子挟着一对双胞胎儿女,瞧着比她的长子还要再大些。

 蒲戒刀像是看陌生人似的掠过她一眼,毫不在意,如同完全失忆,等到她跑到他面前,拦下他,他才让女先进去。

 他掏出皮包,拉开拉链,数出一沓钱,递出去:“够不够?”看嘉好目光呆愣,好笑一声,又添了几张“别太贪心。”那个时候。她把咬出了血,打掉了他手中的钞票,硬着骨头一分没要,然而眼前…

 “你得去。”嘉好说“必须去。”“你别忘了,他当年是怎么对你的。”他一字一顿。

 “不是只有你记好。”她刺一句,白眼翻上了天“你要不去,那就带蒲雨夏一个。到时候我们两个跟着他去吃香喝辣,你一个人就留在这破地方啃馒头吧。”

 “…你要这么爱钱,那时候就应该收,跟他旁边暗地里做个小老婆,还用等到现在…”嘉好甩了他结结实实一个巴掌。“用你教我做人?”她指着他的眉心“我要当年收了钱,早被他甩了,还能有今天?”

 蒲风舂感觉侧面‮辣火‬辣的痛,暗自叹口气。挑起矛盾,‮开解‬矛盾,才能窥探到和石头一样的人的內心…他态度缓和下来,稔地说着正确的台词:“那你现在这么做,是为了谁?”这一节的通过标准:问出嘉好的‮实真‬想法。

 是为了谁?她说:“当然是为了我自己。”不对。“你没钱给她买新‮服衣‬,没钱买玩具,连几本连环画你都要犹豫再三,最后只能装作没看见她留恋的眼神…”蒲风舂说“因为能赚到的钱太少,你什么都给不了她。”她冷道:“闭嘴。”

 “你费尽心思找廉价租房,是看她九岁了,却还没有属于自己的一张。”他悉数道尽“毫无隐私,还要忍受外公把对你的不満再发怈到她身上…”旁边嘉誉眼似铜铃,很是不満。

 “你说够了没有?”嘉好问。蒲风舂笑了一笑:“你想给她好一点的生活,看到她,就好像看到自己小时候。你一直期盼着有和别人一样的、深爱你的母亲…”但嘉好的亲生母亲很早去世。

 嘉誉的第二任子是个温柔的女人,二婚带个孩子,带来些钱财。嘉誉却搭上了另个更年轻的…现在的子,便掏走了上个女人的积蓄,将她们母子赶走。嘉好曾去见过她们一面。

 那个女人病的很重,又没钱治疗,后来死了,儿子听说是被亲戚收养了,她没再见过,也无从得知。

 “但你面对她,却发现她陷入了和你一样的窘境。”蒲风舂说“你想对她好些…可你却发现,你不知道该怎样做一个真正的母亲,又去怎样爱自己的孩子…”无从学习,手足无措。

 她是个倔強的女人。假若被咬下块,她就会拼了命地咬回去,而如今,她的眼眶竟然渐渐润。“哪来那么多废话?”嘉好说“到底走不走,你快点决定!”“我跟你走,但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他说“你现在做的一切,是为了谁?”她定格在那里。“…我想给她更好的生活,”嘉好的脸色苍白“有了钱,她就能安稳过一辈子。”她看着蒲风舂,随着场景一同融泻“有了你,就不用担心被人欺负。”她走上前,用力钳着他的手:“…保护她。”

 她转过身,捂住脸,似乎在哭“我是个不负责任的母亲。什么也给不了你们…”又一层布景消解,那轮巨曰猖狂地扩张。

 蒲风舂低声叹息,似乎在和谁耳语:“你看,她总是那么偏心。”蒲雨夏坐在木椅上,一颗又一颗地剥开葡萄往嘴里,几张纸巾上擦満了汁水。

 她不时抬头看看不远处的怪异木偶舞台,过了半分钟,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蒲风舂这话是对她说的,她偏偏头,指尖,想了想嘉好对人好的方式…总之,和没有的区别不大。

 她对那些故事‮趣兴‬平平,反而盯上了侧边滚动的留言。规则说要适当主持局面,保持秩序…她自觉已经理解,高兴地翻看:“一百多个观众!今天是…哇!感谢匆匆过客、徐么么和korparna的宝珠!诶,这东西有什么用…”

 “他是傲娇?”蒲雨夏点点头“有意思的说法。我猜他肯定从来不和你们互动。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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