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往嘴里送进
“他很快重复不是在开玩笑。是真的。”曾桥看他,他的脸上
出一点落寞的笑容。柯纪永指着照片“这才是你的父母,你还有个妹妹。
因为超生…你可能不知道超生是什么。”于是小柯元迟在惶恐和不知所措中,听着柯纪永先给他解释了一大串,他根本不想懂这些。
但他知道什么样的孩子会招柯纪永喜欢,于是他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绝不允许自己
出慌张的一面,或者掉眼泪。
“后来我就一直拿着这张照片。”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又害怕自己被再次抛弃,只能拼命努力学习,想讨得柯纪永的
心,甚至因此对他有了微妙的恨意。
“那你…对我好奇过吗?”曾桥问。“好奇了
长一段时间,也想过‘为什么留在父母那里的会是妹妹’‘为什么妹妹不被送来’‘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想了很多。”
“看来我们果然是兄妹。我也是。也想过还好是你被送到了柯纪永那里,不用待在孟昭萍身边,担忧着害怕变成另一个她。偶尔的时候,也会对你有点羡慕嫉妒。”
“羡慕什么?”柯元迟认真地问。“因为二姑夫无数次提到柯纪永很有钱,我就猜想你肯定能经常吃到麦当劳。”柯元迟笑起来。
“没办法,谁让我就只对吃的感趣兴呢。”“还好你对吃的感趣兴,要不然我当初也不可能因为一碗绿豆汤就让你关注到我。”忽然,哪里爆发出一阵
快的笑声。
他们抬眼去找,几个生学模样的女孩子围成一堵墙,一起放着烟花。不断有火光从
隙
出,被声音簇着因此更加亮眼。一阵烈猛的海风灌来,女孩子们爆发出惊呼。曾桥听见柯元迟慢慢的说:“你很久之前不是问过我,为什么选择回来吗?”他提醒她“就是有一次你离家出走…”
曾桥当然记得,那个晚上离家出走时的愤恨,对孟昭萍的,还有一点对柯元迟的。更多的,则是在挤満丁香味道的舂天里,看着他的后背,所产生的心疼怜惜以及同病相怜的感伤。
“为了你。”几秒后,他这么说道。曾桥好一阵都接不上话,一片空白,只能机械似的反问:“为了我?”
“嗯。我第一次见你时,你才这么高。”柯元迟笑着比划一下“留着短发,穿着白色道服,浑身上下都是精力。”“这是…什么意思?”曾桥觉得回忆在哪里微微陷落,却无法拼成一张完整的图画。
“我很早以前就爱上你了,在还不知道你是谁的时候。”他笑着转头“是不是很神奇?有点像命运的玩笑…”曾桥看他,把手握得更紧。
“我曾几次试着切断对你的念头,在知道我们有血缘关系后。”柯元迟的声音轻柔,话里却蔵着一段时光的痛苦“我偷偷跑去见过你很多次,却一次比一次陷得深。
后来我和茶久交往,以为会就此忘记你,‘一段爱而不得的爱情需要另一场爱情替换’,那个时候真的是这么幼稚地认为。
后来…我和茶久分手,也知道自己没办法再自欺欺人,和柯纪永说我想回家。柯纪永好像一点都不奇怪,他说他一直有替别人养儿子有一天要还回去的觉悟,他问我说,知不知道以后要学什么。我说想当律师。”
柯元迟自嘲地轻扯嘴角“他一定不知道我是因为爱上了自己的亲妹妹才选择做律师。強迫用某种理性提醒我自己。”曾桥直直望着海面“你有没有想过…即使你回来,我并不一定会爱上你。”
“我根本就没想过这些,只是想离你近一点,想在你身边看你长大。只要能在你身边就好。”
柯元迟轻扯嘴角,目光所望之处是黑
的海,呑没再吐出白色的
花“后来是命运眷顾了我,让你转头看到了我。我很开心,也许是活了这么多年来最开心的一次。只可惜,这一切都是一个错误。”
曾桥不知道该说什么,偷偷抬手擦掉了眼角的泪水。柯元迟很快发现,
着咸
的海风,把她抱进怀里,吻亲她的眼尾,他们回到海堤內,回到明亮的道路。虫鸣回到耳畔,海
声平缓渐退。
仿若两个世界。更像是一场大梦的结尾。曾桥完全不记得是怎么到的车站,又是怎么上得车。
只是坐下不久,车开出一段距离,突然惊异地发现他们坐错了车。这趟是绕向另一个终点的末班车。一个当然陌生更没听说过的地方。
曾桥慌张了几秒,繁杂的情绪在心里绕了个圈,
尖卷起突然又急急地回落,那些曾经的痛苦和悲伤好像就此解构,她平静下来,轻声说:“这样也好。”
柯元迟还在搜索着补救路线,听到曾桥这么说,疑惑地低头看她。曾桥侧过脸,认真地说:“反正已经没法回头,错误已经发生,就这样也好。”
她继续说道:“我也很开心,因为命运也眷顾了我,即使是继续走向错误的道路,走向不被所有人认可的路,只要还和你在一起,我都可以继续下去,”她看着他,眼里満是笃定的光。
柯元迟收起机手,牵过曾桥的手,捏在手心,然后一点点笑起来“嗯。我也是。”对面的玻璃窗映出坐在一起的两人,在窗外一闪而过的漆黑中时隐时现。
“哥。”“嗯?”“这次换我来保护你。”曾桥终于说出了那句想了很久很久的话,手抚上他的宽阔后背。半晌,柯元迟也把头抵向她,笑得像初次见面时那么好看耀眼“那就麻烦你了。”
列车在黑暗中无声无息地快速疾行,就这样吧,就这样继续向前奔跑吧,就算是错误的也没关系。
***舂天。空气夹起花香,阳光把风推向树,翠绿染上新叶。说是温暖,却还是倒舂寒的时节。曾桥在陌生学校的小卖部买一只雪糕,刚开始捏在手里,后来担心,又蔵进道服。
曾祥年管得严苛,不允许她贪凉,她只能存一点零花钱,在家长看不到的地方偷偷摸摸地吃。雪糕的冰凉隔着一层服衣挨着肤皮,冻得做贼心虚的曾桥直打颤,却没有浇灭她贪吃的
望,这一年,曾桥初一,正在为几个月后的跆拳道比赛集训。
课在三点结束,曾祥年会提前十分钟从家里出发,只要不走那条公园小路,会在三点二十五分准时来接她。如果走了。
就会再提前十分钟。留给她的时间看起来充裕,其实不然。曾桥捂着
口,猫着
,一路小跑到体育馆的后侧。
这条小道是她最近发现的,人少不说隐蔽
強,足够她在曾祥年来之前狼呑虎咽下一支雪糕,她迫不及待地在台阶坐下,小心翼翼地掏出雪糕,摸上去有点软,估计是被
口捂化了些。
撕开包装,往嘴里送进一点,听见哪里出现说话声,曾桥被吓了一跳,刚要蔵起到背后,发现小路另一侧又继续传来动静。一排窗户大开,蓝色的窗帘被风吹开一点,窗边站着两个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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