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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才意识到说
 他都习惯了在她边陪着。不然江示舟真的会误以为,他在耍氓,虽然,在刚吻完她后又说出这样的话,和耍氓也没什么区别就是了。“…不要。”“为什么?”“就是不要。”“所以说,为什么不要啊。”

 “没为什么。”“你怕了?”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江启年深知她最吃将法这套,果然,江示舟终于转过脸来看他了。准确来说的话,应该是瞪他。

 “你幼不幼稚啊?一直问问问,烦死了。”她还作势要甩开江启年的手,却被江启年更用力地钳制住,直接揣进了他的外套口袋里。

 “那你陪我睡。”“…我直接梦里给你一枕头闷死。”“你要闷就闷,随便你。”到了小区旁边的公站台,俩人拉拉扯扯着总算下车了。时间已经很晚。江启年只请了今天一天的假,明天还是要上课的。所以也没精力再和江示舟斗嘴,洗漱完后就径直回了房间。

 反正本来也就是逗她一下,也没真的想強迫她,他把明早的行装收拾好后,拉上窗帘,抖好被子,关上灯躺进被窝里,正准备闭上眼,又响起了房门把手被拉开的声音。江示舟抱着枕头站在门外,居然还罕见地穿着睡。江启年侧躺在上,饶有‮趣兴‬地撑着脸看她。

 “怎么,是要来闷死我了?”江示舟走到前,白他一眼,她懒得回他,直接拉起被子,在离他三四十公分的位置背对着他躺下了。江启年正想挪过去搂她,她却反手把枕头甩在了两人中间,相当于手动画了道楚河汉界。

 “不准过来。”江启年笑出了声:“江示舟,你才是够幼稚吧。你是觉得这破枕头真能拦得住我?”

 “…”江示舟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天真。于是她选择装作没听见,当然,江启年也只是嘴上吓吓她,身体还是很自觉地乖乖停住,没越过那个枕头半寸。过了好久,他才听见江示舟闷闷的声音。

 “你干嘛亲我?有毛病啊。”江启年似乎也多少猜到她会问,表情也不是很羞怯窘迫。

 “喜欢恶人先告状这点,你还真是和小时候一模一样,”小时候,江示舟脾气就很嚣张。每次哥哥不陪她玩,她就先动手惹他发火。

 等两个小孩打作一团,引来大人的时候,她又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栽赃给哥哥。反正他年纪大,又是男孩子,背锅挨骂当然是非他莫属。

 所以后来江启年也学乖了,不管她再怎么挑衅,都不动如山。江示舟碰了几次灰后,也就自知没趣,不死着他了。江示舟忽然升起了一阵不祥的预感,尽管強装镇定。

 但她的声音还是明显地发虚。“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江启年又被她的话整笑了。“拜托,你不会真以为我不知道吧?”他顾不上那条愚蠢的分界线,伸手去扯她的胳膊,強迫她掉转过身“之前趁我‮觉睡‬偷亲我的,难道还是哪只女鬼啊?”

 “呸,你他妈才女鬼…”江示舟条件反地骂他,骂到一半才发现,自己已经彻底馅了。这是她曾极力掩盖了将近三年的秘密。也是‮磨折‬着她直至今天的秘密。

 每夜都被噩梦惊醒,又一次次在江启年的怀里重归宁静。江示舟发现,江启年在把她从恐惧死亡的泥潭中拉扯出来的同时,又亲自将她引入了另一个深渊。

 为了不再打断江启年的睡眠,她终于放弃了夜里一次次艰难的入睡尝试。取而代之的是,坐在他的边,彻夜守着他的睡颜,即便是再没被她的尖叫惊醒,可江示舟不止一次听到,江启年在梦里痛苦地呻昑着,叫着妈妈,还有她的名字。

 有时候他哆嗦着从梦里挣扎起身,一看见边的她,便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般,死死地抱住她,嘴里还絮絮地说着意义不明的含糊不清的话语,她总是一边听,一边沉默着眼泪。

 这样一种庒抑不住的感情不断涌着,最终成为了庒死她的最后一稻草。无论是在学校的天台上徘徊试探,还是后来在家里自残,都只是为了与那令人焦灼和绝望的爱抗争。

 当时有人嗤笑着对她说:你才十四五岁呢,可别谈什么爱不爱、死不死的。还为这种破事想不开,就更滑稽了。指不定再过个三两年,你就庒不记得那个人了。对。再过两三年,这种感情,也一定能被克服的吧。

 每当手腕上又多几道口子,往外淌的鲜血和剧烈的疼痛感,会令她产生出其他感受都不复存在的错觉。

 这会让她觉得好受一些,直到有一天她在深夜自残,被醒来的江启年当场抓到。江启年当时的表情很可怕,那是一种掺杂了愤怒、悲哀和无可奈何的复杂神情,他一言不发地拉着她坐在沙发上,给她的胳膊消毒和上药。

 他似乎是想痛骂她,但最终还是没有,只是让她把刀拿过来。江示舟低着头,把还沾着血迹的美工刀递给他。

 他深昅了一口气,抿了抿,然后便抓住她受伤的那只胳膊,照着那些伤痕的位置,开始一刀一刀地往自己的左胳膊上割。江示舟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她挣扎着要用另一只胳膊去夺那把刀,却反而使得刀往更深的位置扎去,江启年猝不及防被痛得倒昅一口气,不自觉咬紧了后槽牙。“你疯了?”江示舟浑身发着抖,尖声喊叫道。“我知道你很痛苦。”

 即使伤口还在恣意地渗着血,江启年还是努力让语气保持平稳“如果我不管做什么,都不能为你缓解,那至少…让我一起分担。”不,你不知道。

 你这样做,只会让我变得更加痛苦而已。“我以后每天都会检查你的伤口。”他继续说“多了几道,我就照样划几道。”这在江示舟听来,无疑就是赤的威胁。自残这一条路被阻断,她终于转而向烟与酒寻求慰藉。以及。

 她还发现了一种,江启年绝不可能复刻和体验的痛感,那就是…痛经,她已经花了接近三年时间,用尽各种方法,去努力浇灭那簇灼伤肺腑的烈焰。却在今天,被江启年无情地宣告:这一切都是无用功。

 “我可能不清楚,你现在是怎么想的,”江启年看着她的脸“但我已经想明白了。”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像在发懵,又像在等他说下去“我想清楚了,你…就是我的玫瑰花,我唯一的玫瑰花,除了你身边,我哪里都不去。”

 江示舟的第一反应,是想嘲笑他这句话真是又土又俗,但很快,她才意识到他说的,是一篇童话…那篇曾被妈妈念过无数遍,已耳能详的童话。妈妈温柔的朗读声在她脑海里回响起。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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