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我们是不是该叙叙旧…各自解释一下那两年忽然消失的理由？”江含月有一瞬间又想起那道几何大题，两个假设，三个条件，四步推导，得出唯一正确结论。
周煦实在太了解她，轻易就能推知她最不能释怀的部分，可惜感情这回事，并不是写出答案就算完整。
＊＊＊酒
渐渐搅
大脑，江含月的逻辑和理智一起变得含糊，她眯起眼睛看周煦，他背光坐着，神色温柔，在等她的答案，她
着太阳
叹息：“你了解我，我同样也了解你。其实你很没有全安感的，周煦。”所以才会把她不甚清醒的时候当作时机，拿捏她的情绪，企图一举击溃她的防守。
可江含月已经进化成大资本家小江总，哪有那么好哄的？“那时候的我们也许就是不合适的，分开便分开了。不需要细想从前，更不用惋惜。”
周煦沉默片刻，忽然有些自嘲地笑：“可是这些年里我都在想从前，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再出现，但每一天，我都在试着比从前变得更好一点。
“从前么，其实也很好，而我想要的是你的现在和将来。”江含月觉得自己喝太多耳朵有问题，周煦怎么如此不按常理出牌。这么直线的一个球，怎么接？甚至她眼睛好像也有了问题，要不怎么会觉得周煦的神情里有一丝脆弱的自我厌弃？周煦怎么可能自我厌弃？
她撑着桌子慢呑呑站起来，稳住自己发晕的头脑和身体，弯下
往他面前凑，试图将他表情看得更清楚。周煦好看的眉毛微微拧起一点。
着她的目光让她看。江含月便凑过去，还不及入进暧昧距离，店铺里的灯光忽然灭了。只余外面路灯和对面大楼的光线，遥遥穿过玻璃，照着两个人的脸，半明半暗宛如假面。晦窒之中江含月停住动作，在食客们惊呼停电的吵闹声音里悄悄咽了咽口水，没来由一阵心慌。周煦握着她的手，蓦然靠近，无声无息地吻上她的嘴
。江含月下意识闭上眼，不自觉用力抓住了他的手指。好像在确认什么，周煦短暂地浅吻过她的
，退开一点极小距离等她反应，果然便听江含月说：“等我酒醒了，我不会认账的。”细细的气音，一字一句几乎贴着他的嘴呢喃。周煦不说话，探出另一只手扣在江含月脑后，再次吻住她。舌尖抵开齿关喂进去，扫过柔软的口腔內壁又寻到头舌，克制地纠
。江含月大脑里轰轰作响，几乎站立不住，将周煦两
手指紧紧攥着摁在桌上，她闭着眼睛，听见周煦低哑嗓音：“再说。”男人滚烫气息扑洒在脸上，
得她似迷糊又似清醒，最后一丝反叛也显得不甚坚定：“现在不是好时候啊…周煦。”她叫他的名字，第二个字总是拖得长一点。像撒娇，像赌气。如果这十来年不过是一场赌气。周煦侧过头咬她在黑暗里悄然红透的耳朵，齿间舌尖都感觉得到那点明显的热度…江含月，
厉內荏的胆小鬼，最擅假装不在乎，他很想笑，又有一点想哭。江含月的右耳听见依旧嘈杂的人声，店里服务员在安抚客人说“只是跳闸”马路上轰隆隆有水泥车开过，缓慢转动的大罐子发出滞涩的金属擦摩声。
周煦将她的左耳咬在嘴里，同她悄悄话：“你醉了几分？”言语间一点濡
的水声，在耳朵里清晰无比放大。江含月睁眼只看到一片晦暗模糊影子，好像还被蒙在宽大的初中校服里，她抓着周煦的手指，他温热的手也牢牢抓着她的，于是江含月重新闭上眼睛。
“三分，还有七分清醒。”“那便是个好时候。”＊＊＊周煦在三军医大校区旁边有一套单身公寓，距离医院对面的MoonRiver不过六百米。
今晚的这段距离显得有些尴尬，开车过于隆重，步行又需要走上十分钟。十分钟时间足以让人头脑清醒，他牵着江含月的手走在微热
润晚风里，一丛又一丛梧桐树叶在头顶沙沙作响。江含月拖着步子跟在他身后，看着路灯下的两个人影被拉长又庒短，然后渐次再拉长。以前他们也总是这样散步，周末的晚上在学校后门的窄巷里悄悄牵手，
腔里的心脏鼓噪得像夏曰蝉鸣。周煦长高了很多，肩膀也变宽，服衣底下隐隐现出肌
轮廓，和他人一样內敛沉静，毫不张扬。真好啊，他比从前变得更好了。江含月看着那颗正气凛然的后脑勺，长叹一口气：“唐长老啊…你怎么能又来勾搭我这三百年前的小妖小怪呢…”找你的女儿国王去啊。周煦脚步一顿：“嘀嘀咕咕说什么？”江含月把头撇一边：“没事。夸你好…靠！”
人行道的石砖铺得不平，江含月深一脚浅一脚地胡乱走，踩到松动砖块，底下汪着的积水飞溅出来，洒了她満腿。于是周煦第二次将她打横抱起来。
忽然失去平衡令江含月有一瞬眩晕，但她到底还有七分清醒，立刻抓住周煦的衣襟。灰黑色的脏水蹭到他服衣上，而周煦一脸淡定，抱着她走得很稳当，仿佛脚步还加快了点。
“那个，我想说几个事啊…”江含月一心二用，同时还能想着手底下这
肌果然比以前还硬。“说。”“第一，你的服衣脏了，不是我动的手…当然也不是我动的腿，是你自己。”她记得周煦是有洁癖的。“第二？”周煦居然笑了，还饶有兴致追问。“第二，我没崴脚，自己能走，所以你不用抱我。这阵势我不尴尬了么。”江含月像个小鹌鹑把脸对着他
口，一副羞于见人模样。周煦没吭声，大步流星已经走进楼宇门，托在她后的手伸出去摁了电梯。红色的数字飞快变动，停在十一层。“我嫌你慢。”江含月听见他带着点莫名笑意的声音。被放到地上的一瞬又有些短暂的失重感，在她站稳的同时周煦已经关好了门，他没开灯，贴得很近站在她面前，依然是背着光的，遥远的万家灯火穿过两层窗纱，描出他的轮廓。
江含月靠着墙，无路可退，方才迟钝地升起一点混乱的紧张感。“还有第三吗？”周煦俯身下，半张脸隐在黑暗里，平视她的眼睛。好像曾经的许多个瞬间在这时候重演，有一种恍如隔世的亲密。江含月抬起手，食指触到周煦的眉骨，仍是她所熟悉的极为漂亮的弧度。
“第三，我刚刚是想说…我在夸你好看。”“知道了。”周煦低笑了声，住含她的
重重吻上去。＊＊＊江含月好像又捡回了神游天外的毛病，在周煦吻她的时候，她的一小半灵魂悠悠
飘到半空，看着黑暗里纠的一对女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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