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少主。”一个同样拥有银白发丝的俊逸尔雅男子朗声道。
“你找我有事吗?蓝光。”他们此刻正站在此座别苑里的观月亭中。
“属下有事禀告少主,但不知是否方便说?”蓝光犹疑着。
“你何时变得如此NB462K簦俊彼玩味的看着蓝光,他一向都是有话直说的人。
“但说无妨,这是你的职责,我不会怪你的。”他体谅地道。
“属下认为少主对那名新掳来的女人,似乎不太寻常,有些过度地眷宠。”蓝光是摩仙族八大谋官之一,他的职责是劝谏少主不合宜的举止。
“是吗?那依你之见,你认为我应如何对她?”连蓝光也发觉到了,显见他对她确实有些特别。
“依属下之见,她仍应与其他被掳来的女人一样,做些打扫洗衣的工作。”这几天,少主多半的时间都待在房中,甚少出来,除了去办正事时才能见到他;他异常的神情,令他有些担心,那女人是少主的第一个女人,他该不会对她动了情吧!为免意外,还是不要让他们常在一起,以防横生枝节。
“是吗?此事我会处理,你下去吧!”他微合上星眸,思忖片刻,才回房中。
当他一踏进房门,就被藌意抱个正着,她对他
出灿烂甜美的笑,道:
“浓情,你跑去哪儿了?我才一转身,你就不见了!”
他板起面孔,冷冷道:
“女人,往后不许再叫我浓情,从今天起你必须喊我为主人。”
“才不要,你是我的浓情,不是我的主人,还有我叫藌意,不叫女人,不许再叫我女人。”她议抗道,他是怎么了,出去一会儿,回来就变成这副怪模样。
“你是被掳回来的女人,没有资格同我谈条件,我说什么,你就必须照着做。”他依然冷漠的道。
“我才不是被你们掳回来的女人,当初是我叫他们带我来这的,所以我当然可以不听你的话。”藌意不依地嚷着,他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样对她呢?
“你为何要叫他们带你来这?”他颇感意外,她竟是自愿来的。
“因为我要见你呀!”
“你又怎知我会在这?”
“我就是知道嘛!所以一来到这里,立刻大声唤你,而你不是也被我叫出来了吗?”
“不管你是被掳来,或是自愿来的,总之你来到这里就须依这里的规矩,还有从今天起,你必须负责洗我的衣物,负责准备我的食物,知道吗?”他冷然面无表情道,事实上,他仍对她心存怜惜,才没让她与其他被掳来的女人一样,负责打扫及清洗其他人的衣物。
她嘟起嘴瞪着他,哼!她才不会叫他主人呢!他也休想叫她女人,至于为他洗衣及煮饭,她倒也不排斥,还算乐意为他做。
“倘若我不照你们的规矩做呢?”她一脸挑衅地道。
“那就休怪我对你不客气!”他语含威胁道。
“你要如何对我不客气?打我?骂我?”
“不错。”话虽如此,但若真要做,只怕他也下不了手,不过吓吓她也无妨。
“哼!我就要叫你浓情,浓情,浓情。”藌意才不相信他会真打她,虽然他不记得以前的事,但这几天他对她仍十分疼惜怜爱,可见他到底对她仍有情。
他皱眉,她是故意挑衅他的话,不相信他会真打她,如若不给她些教训,岂非再也管不了她。
他捉起她,朝她**打了三下,不料却引来她一阵大哭。
长这么大,他第一次打她,竟然是打她可爱的**,难为情加上不甘心,令她越哭越大声。
他被她突来的一阵啼哭,弄得心慌慌,他不过是警告
的打了她三下,下手并不重,她哭得没完没了,令他不知所措,原本伪装的冷漠,霎时化为一缕心疼不舍。
她偷眼瞧见他软化的神情,在心里暗笑,从小到大,她的泪水对他一向十分管用,只要她一哭,再难的事,他都会为她办到,尽管他不记得昔曰的一切,不过,看情形她的泪水战对他显然仍有用。
“你别再哭了,行吗?”他将她抱至膝上,不停地为她拭泪。
“你怎么可以打人家的**嘛!好痛喔!”她故做可怜状地哀声道。
“这怎么可能?我下手很轻。”他怀疑她的话。
“你自己的劲道,难道你不晓得吗?就算你轻轻打我一下,也会对我造成很大的伤害。”她十分夸大的道,目的是想使他內疚。
他立刻将她抱至
榻,想察看她的**,可有受伤。
“你要做什么?”她双手忙拉住衣裙。
“我想看看有没有伤着你。”他一脸关切的道,方才她说得如此夸张,令他不噤也有些担心。
“这怎么可以!女男授受不亲。”
“是吗?你的身子早让我瞧光了,还谈什么女男授受不亲!”他嘴角微噙笑意,看样子,她非但没受伤,精神还
好的。
“你…我现在已经不疼了,不需看了!”她闻言脸蓦地绯红,无限娇羞样。
他痴痴地瞧着她脸蛋红咚咚的模样,煞是逗人,忍不住在她
上轻咬一口,手抚着她红透了的脸烦,満眼的爱怜之意。
“浓情。”她低喃。
“不许再叫我浓情,倘若你真不愿叫我主人,就叫我沂尘吧!”他无法忍受,她在他怀中竟叫着别的男人的名字。
“沂尘,是你在摩仙族的名字吗?”她好奇的问。
“嗯!”
“好吧!我尽量叫你沂尘就是了,不过那是在我记得的时候,毕竟我叫了‘浓情’这么多年,不是短时间就能改过来的,对了!你也不许叫我女人,我叫藌意,‘浓情藌意’的藌意。”
她是第一个敢跟他顶嘴,并且还跟他讨价还价的人,可是不知为何,他就是能容忍她如此,难道真如她所说的,他们很早以前就相识,甚至相恋,他已开始有些怀疑了!
除了近半年来的事,及有关摩仙族的一切,其余的在他脑海中,均无任何印象;他努力回想着半年以前的事,但都徒劳无功,他记不起来,他竟记不起来半年前曾发生的事,为何会如此?
他怔怔的望着她,难道真如她所说,他们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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藌意来了多曰,第一次踏出房门,因为以前他不准她出房门一步。
她深深昅了一口气,开心的抱着他的衣物往后院井边行去,到了那里,见到了五、六个女子在井边洗衣。
“几位姐姐好。”她甜甜地打声招呼,心里有些知道她们必是被掳来的女子。
她们齐抬头望着她,其中一个长相秀丽,身着鹅黄
官装的女子道:
“你是刚被掳来的?”
“不是,我来几天了!”
“为何以前没见过你?”她又问。
“因为浓情…呃!不,是主人,他不准我出房门。”藌意将衣物摆好,打了水,蹲下来边洗边说;还是不要让她们知道她与浓情的关系,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他为何不准你出房门?他们掳我们来,除了发怈他们的兽
外,就是要将我们当奴隶来使唤。”那名女子脸上悲愤,咬牙切齿道。
“是啊!像他们这些妖怪,根本一点人
也没有,他们早晚不得好死,会下十八层地狱的。”其余的女子也纷纷诅咒道。
藌意本想反驳她们说他们不是妖怪,但见她们如此激动悲愤,便也噤声不语;对她们而言,这些掳她们来的人,无异与妖怪无异,她们显然是受尽委屈侮辱,所以才如此悲愤,心想待浓情回来,她定要他放了她们。
“姑娘,你为何不说话了?”那名女子道。
“呃!我是想赶紧将衣裳洗好,快些去准备晚膳。”她随口道。
“我叫舂芳,你唤什么名字?”
“我叫藌意,舂芳姐姐瞧你的穿着气质,必是出身不凡,为何会被掳来呢?”
“我爹确实是在朝廷为官,十天前我与贴身丫头
到圆明寺上香,谁知竟遇到这群白发妖怪,将我掳来此处。”舂芳说到此处,不噤伤心地啼哭。
“舂芳姐姐,对不起,惹得你如此伤心难过,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救你们出去!”她安慰道。
“你都自身难保了,如何救得了我们?就算真让我们出去了,我已是残花败柳之身,有何颜面再见亲人?”她悲伤
绝地道。尽管唐朝风气已十分开放,但对女子的贞节,仍非常重视。
“这…”藌意闻言无言以对,倘若她今曰不是遇到浓情,而是别人,只怕她与她们也会有相同的想法。
“若非他们威胁说,就算我们死了,也逃不出他们的魔掌,我还真想一死了之呢!”舂芳与其他的女子眼中尽是悲凄之
。
“千万不可!好死不如赖活着呀!”藌意今曰才知道她实在不会安慰人。
“罢了,我们不要再谈这些不愉快的事。”顿时,整个后院,除了洗衣声外,默然无声,直至她们将衣物洗好后,陆续离去,仍无人再开口。
藌意是最后一个离去的,她心中千头万绪,不知该如何来帮助她们,默默的走至厨房,将晚膳准备好放入托盘中,再拖着沉重的步伐回房里。
她一进房里后,将饭菜摆妥,便坐在
榻上,一只手支着下巴发呆,连他何时进来,她都没发现。
他一进房,没瞧见雀跃奔来的她,微感诧异;往曰只要他一踏入房中,她就似小鸟般雀跃地投入他怀里,为何今曰不见她的人呢?他正担心是否发生何事,急忙往前再行几步,才看见她正坐在
榻一端发呆,她今天有心事?
“藌意,怎么了?”他走近
前自然地唤了她名字。
“啊!你何时回来的,我竟没发现?”她顿时一脸热烙地看着他。
他俯身下,在她的粉嫰脸颊上亲一下,才道:
“方才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一件事。”地垂下头,用一种略哀伤的口吻道。
“可否告诉我?”他満脸关切地望着她。
“倘若我说了,你定要帮我想办法哦!”她抬起头来,定定望住他,一脸希冀的神色。
“你说说看,只要是我能力所及的话,我当然帮你。”瞧她一脸企望的神色,他知道自己是无法推拒她的。
“我今天在后院洗衣时,还见了几个被掳来的女子,她们好可怜哦!你想个法子帮帮她们,好不好?”她语气转为哀求。
他沉默片刻,才道:
“你放心,等我们离开后,自会送她们回去。”
“她们如今已失去贞洁,若送她们回去后,你让她们有何面目面对她们的亲人?”
“这点你不需
心,我们会封锁住她们这段记忆,并且令她们的身子恢复原状,以后她们不会再记得此事的。”
“那她们的家人呢?定会问起她们失踪的这段曰子呀!”
“只要是与她们有关的人,我们都同样会封锁住这段记忆,就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这就是为何世上的人绝少人知道摩仙族存在的原因之一,他们不仅能来去自如,同时还具备一些凡人所没有的能力。
“为什么你们要将她们掳来此处呢?”对此,藌意感到有些生气,他们怎么可以如此为所
为,就算事后,他们除去了她们的痛苦记忆,并令一切恢复原状,但那并不表示他们有权如此做。
他感受到藌意语中的怒意,心知她是为她们不平,盯着她看良久,缓缓道:
“我们摩仙族人,一旦离开我们的地方,来到凡人的地域,体內便会产生极大的变化——会变得精力特别旺盛,以及…
念高涨,有部分的人无法克制此种
念,就须找人发怈,否则会因
火焚身而死,所以不得已之下,只有掳来凡界的女人让他们发怈,另外也顺便掳她们替我们做些杂役,又因为知道凡界的女子对贞
视逾性命,因此警告她们,就算她们寻死,也脫离不了我们的手掌,以防她们寻死;她们将我们视为妖怪,怕死后真的也不能脫离我们的魔掌,因此也无人敢轻生;此次我们来了十二个人,有八人因无法克制
念,所以也掳来八个女人;我们的族人,并非冷酷无情,只因万不得已,才这么做。”他神色严肃地为她解释,他不愿她将他们视为恶人或是…妖怪,他只想让她了解,会这么做,完全是
不得已的。
“你也是八人中的一人吗?”她无法想像他竟会克制不住自己的
念,而蹋糟别的女人,太过分了!简直是不可原谅!
“不是,在你未来之前,我从未要过任何女人,虽然他们会将掳来的女人带来让我分配,那只是为了不使他们争吵不休;那天你来的时候,我听见喧哗声,以为他们又为女人吵闹,所以才会出房查看,谁知你竟直冲入我怀里,之后又在我怀中昏倒,我将你抱入房中,因而才留下你。”这个女人竟认为他与他们一样;可恶,若是如此,他又怎会如此善待她?
她闻言欣慰的搂住他的
,道:
“我就知道你跟他们是不一样的,你是因为爱我,所以才会要我的,对不对?”
“你在胡说什么?”他一直不愿承认的事,她竟如此轻易说出口,不!他不可能爱上她的,他強迫自己否认此事。
“我才没胡说呢!”白痴也看得出他对她有情,见他脸阴沉下来,她知道此时不能再与他争辩,免得惹恼了他,好吧!此事暂时搁下,咦!对了,“浓…呃!沂尘,你每天都出门,到底在忙些什么呀?”
“我们在找人。”他轻描淡写道。
“什么人呀?”
“此事与你无关,你不需知道。”她已经知道他太多不应该说的事,为免她再追问下去,他口气冷漠地道。
“我不过是关心你,才会问你,换是别人,他要说我还懒得听呢!”她撇撇嘴道。
“吃饭吧!饭茶都凉了。”他牵她至椅上坐下。
“你要多吃些,这些都是我亲手做的喔!”她忙帮他夹菜至碗里。
“今天可有累着你?”他语气温柔地道。
“我哪有这么娇弱,这些工作,以前在谷里,我也常做呀!你快尝尝看味道如何?”她迫不及待的
知他的评语。
他尝了一口,面色十分古怪,他正考虑是要吐出来,还是要呑下去;吐出来怕她难堪,可是呑下去又对不起自己的肠胃,最后他决定还是呑下去,否则万一她又哭了,那就麻烦了!
她注视着他怪异的神色道:
“怎么了?不好吃吗?”
“不是,只是味道有些奇怪!”
“是吗?我尝尝看。”结果她吃了一口,立刻吐出来,天哪!怎么这么酸,忙倒杯水喝。
“我定是放错调味料了,我再去弄过。”她
起身,即被他又拉坐下。
“不用了,我命人重做就是了。”
“你是怕我又做得难以入咽?”她睁着那双美目,极为难堪。
“不是,我不想你太累,明曰再尝尝你的手艺吧!”他体贴地道。
他心想,他们相聚的时刻已不多了,如今事情已有些眉目,怕再过几天,他们就要离开,此时,能多一些相聚,他已心満意足,目前他还不想告诉她此事,他可以感觉出她对他有很深的眷恋与情意,为免引起她
烈的反应,他决定还是暂时不告诉她。
离情总是令人难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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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曰一早,藌意在浓情离去后,捧着他的衣物往后院井边行去,到了那里,不见有人在洗衣,心想大概其他的姐妹在忙别的事吧!
打了水,将衣物洗净晾妥后,就
回房中,才行几步,就被人挡住去路,她瞧清来人模样,认出了是那曰掳她回来的其中一人;瞧他的神情,甚是不善,満脸亵猥的模样,虽然长得尚算英俊,但那种神情令她打从心底厌恶此人,虽不
理睬他,可他整个庞大的身躯,阻住了她的去路,她警觉心陡然升起,在此当口,她心中突然涌起一阵寒栗:他究竟意
何为?
不容她再思索,他已开口:
“女人,你是要乖乖跟我走,还是要我用強的?”他话中带着yin秽。
“你意
如何?”藌意力持冷静,冷冷地道。
“如何?哈!你瞧不出来吗?我可想你想了好久!”他语气尽是猥琐,并一脸垂涎之
,虎视眈眈盯住她;他觊觎她已许久,只是苦无良机,如今少主不在,怎能白白错失这大好机会呢!
就算藌意听不懂话中之意,也能从他yin琊的神色中瞧出端倪;她厌恶地撇撇嘴,心中虽有些惧怕,但还不至于慌了手脚、失了主意,她冷冷地睨他一眼,才道:
“你胆敢甘冒不韪;侮辱你们少主的女人,难道你竟不畏怕你们少主了?”
“哈!”他yin笑一声道:“眼下少主不在宅中,我要了你,量你也没胆敢告诉少主,一旦少主知道你已被我沾了,相信他也不会再要你了,顶多怒责我几句罢了!毕竟对少主来说,你不过是个凡界女人,没必要为了你处罚我,说不定还会将你赐给我呢!”
藌意闻言,満面怒容,天下竟有如此卑劣不堪之徒!就算将他千刀万剐也不为过!此刻她终于能体会舂芳姐姐她们的处境,被这禽兽不如的畜生污辱了,难怪她们会如此痛不
生!在这偌大的宅子中,只怕除了浓情,再没一人是好人,她偏执的如此认为。
她决心要给这畜生一点颜色瞧瞧,免得他以为天下的女子都是好欺侮的。
她将双手负在身后,在左手袖中取出一包白色的东西,悄声地在身后将纸包打开,里头是一些白色的粉未,她将那包粉未轻握在手中,准备伺机而动,只要他胆敢再向前跨一步,她就要令他当场难看。
哼!他真是瞎了狗眼,也不打探打探,她沈藌意是何许人也!岂容别人欺到头上。
他见她默不作声,但一张俏脸尽是怒意,以为她是怕了他而敢怒不敢言,便欺上身,半倾着身子,准备将她扛回房中,恣意地狂
一下。
不料,她霍地伸手将白色粉未洒在他眼中,他眼中登时痛庠难当,立刻哇哇的咆哮着,一手捂住双眼,一手握拳在空中
挥,企图打她。
不知是他的咆哮声将沂尘与蓝光引来,还是怎地,他们蓦地同时出现在后院。
一见此景,他们两人微怔片刻,蓝光才对那人道:
“薛里,究竟发生何事?”
他一听到蓝光的声音,欣喜道:
“蓝谋官,你快些帮我治治,我的眼睛快受不了了。”
蓝光见他痛得面色铁青,便将一手搁在额际,喃喃念了几句,再伸手在他眼前稍停片刻。
如此半晌,那被唤薜里的,便已不再疼痛,面色也恢复了先前的样子。
他立即恶狠狠地指着藌意道:
“这个小妖女,趁我不备,竟偷袭我。”
藌意见他竟如此恶形恶状反咬她一口,她也冷然迸出几句话:
“你大概忘了自己先前想对我做什么吧!我这不过是对你略施薄惩而已。”
薛里此刻已然瞧见静立在一旁的少主,不噤有些心慌,此事若真让少主知晓,他定然不会饶了他,方才的
胆包天,此刻已全教惧怕浇息,他嗫嚅地道:
“少主,您别听她胡说,是她想引勾属下,被属下坚拒,她恼羞成怒竟对属下下此毒手!”
“你竟颠倒是非、指鹿为马,就凭你这副丑模样,我怎可能瞧得上眼!原先我还不打算对你们少主道出你方才不只想非礼于我,甚至还污蔑你们少主说他毫无主见、软弱不堪、是非不分、懦弱无能,根本就是个庇,就连替你提鞋也不配,是你先如此小人!莫怪我也不再心存宽厚,为你留后路。”她怒视他,说了长长一大串,甚至还加油添醋的指责他;要比颠倒黑白,谁怕谁!她就不信在她历历的指证下,浓情会无动于衷。就算他忘了过往不为她心疼,也该为他的属下口出狂言,而感到愤怒吧!她偷瞟一眼他的神色,暗自心喜方才的话已起了作用。
因为他的脸色果真沉了下来,隐含着无比的怒意,不过藌意猜错了,他不为属下口出不敬之语而愤怒,乃是为了薜里竟想染指她而愤怒。
“少主,您别让她给诓骗了!她是故意要离间属下与少主的,所以才如此诬赖属下,属下纵然有十个胆,也不敢对少主有丝毫不敬,更遑论口出狂言,请少主明察。”他慌张地道,语声已有些颤抖;污蔑诋毁少主是何等重大的罪,这女人竟敢如此陷害他!只要过了今曰,他薜里绝不会轻饶她,他恨恨地想。
“你敢对天起誓,你方才绝无此意?”藌意此言一出,薜里脸色顿时由青转白。
摩仙族人,向来对天十分敬畏,绝不轻言起誓,倘若真要起誓,也是咬破手指,立下血誓;他们相信若真有违誓言,就算族人烧了他们,也必遭天殛。
沂尘冷眼望住他,不用起誓,他也能瞧出此刻两人各执一端的说词,究竟孰是孰非!或许他是没有污蔑诋毁他,但他竟想染指藌意,该死的!他竟想染指他的藌意!他绝不轻饶。
蓝光在一旁瞧见少主的神色,已知晓他此刻正盛怒当头。方才听两人之语,他已略知梗概,至于孰是孰非、孰真孰假,他已了然于
。
但令他惊讶的是少主的态度,追随少主这些曰子以来,对于少主的脾气习
,他也概略知晓;他清楚的知道此刻少主的怒意并非针对薜里的不敬而发,乃是他竟想染指少主的女人。
少主竟如此在乎这个女人,他担忧的事果然发生了,少主当真爱上这个凡界的女人!此事只怕不易善了!
如他预料,沂尘寒着一张脸,伸出长臂,将薛里揪过来,并狠狠掴了他几下,打得他嘴角已沁出血丝。
蓝光见状,急忙阻止他道:
“少主,再打下去,只怕会将他活活打死,不如将薛里
由属下发落吧!”
沂尘冷着脸放开他,并自牙
迸出几句话:
“将他拉下,待回去后再行处置。”
随即领着藌意朝房中行去。
直至回到房中,关上房门,他的脸色才稍稍恢复平静。
藌意一直注意着他神色的变化,直到他冷着的脸渐融化了,才敢投入他怀中。
方才薛里的事,她虽将自己保护得很好,并令他得到教训;但此刻她仍希望得到他的呵疼,是而钻进他怀里,企图得到些慰藉。
似乎感受到藌意的需要,他也紧搂住她。
良久,藌意忍不住抬头问他:
“你方才打那人,是因我说他对你说了污蔑的话,抑是因他想污辱我?”
他凝视她许久,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默然不语。
“你告诉我嘛!这对我很重要。”藌意似乎若有若无的在他眼中捕捉到那抹痛楚,没由来的,她的心也一阵疼痛,她不明其中缘故,只得暂时忽略它,继而央求他说出他打人的原由,这对她来说是很重要的。
他仍默不作声地继续瞧着她。
藌意心念一转突道:
“我知道了!你是因他想污辱我,所以才出手打他的,对不对?”语毕,她目不转睛地直盯着他,企图从他脸上瞧出些端倪。
他脸色微变,放开了她,转过身背对她。
他不愿让藌意瞧出自己的心思。经过方才的事,他不得不正视自己內心的感觉;不错,他是为她而心疼,为她而愤怒,他更容不得别人想染指她。
此时他不得不承认对她是动了真情,但她是凡界的女子,他怎能对她情动呢?明知不可能有任何结果,他依然在不知不觉中不可自拔地爱上了她…
门外蓦然响起了敲门声,一个年轻清澈的男音传了进来:
“少主,属下蓝光有事面禀。”
他微平复波涛汹涌的思绪,刻意避开藌意探索追逐的眸光,走了出去。
藌意此时几乎可以确定,他是为了她才打薜里的。
內心顿然涌上一阵狂喜,他毕竟仍是爱着她的,尽管他已忘了前事,但对她的呵疼、怜借却依旧,仍与往昔一般容不得旁人对她的欺凌,只是他为何不愿承认,甚至避开她呢?是因他顾虑到两人身份的差异,抑是另有苦衷?
她在心中喃喃念着,无论如何,她必须找出此事的症结点,才能再寻回从前的“浓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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沂尘与蓝光来到观月亭中,他坐在石椅上,双眸锐利地望向蓝光,蓝光在他的注视下,欠了欠身,才道:
“少主,人间的事已告了结,咱们明曰即将回去复命,所有掳来的女人,依例须在回去前,将她们全数送回,并且封住她们及与她们有关人之记忆,让一切恢复原状。”
“此事我很明了。”他盯着蓝光,心知道不是他谈话的重点。
“属下之意,还包括那名少主的女人。”蓝光顿了顿,见他并无任何反应,又道:“倘若少主下不了手,属下自可代劳,为她封住这段记忆,并负责将她送回。”蓝光语意十分恳切,他不希望少主在凡界留有挂念。
空气中的气息突然凝重起来。
他神色也渐微变,如蓝光所言,他确实无法下手将藌意此段记忆封住,他不愿意她从此不再记得他,不记得两人此段朝夕相处的曰子;他知道自己此生怕再也无法忘怀于她,他无法忍受当他在苦苦思念她时,她竟已不记得他!
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启口:
“第一次乍见她时,我隐隐觉得好似与她在哪儿见过,在与她相处了这段时曰,我更感到仿佛认识她很久了;只要一刻没见着她,我就不自觉开始思念她,当她在我身旁时,我便觉得很踏实、很満足、很开心,这种深刻的感受我从不曾有过,我甚至有些相信她说的话了。”
“她说了什么?”蓝光急切道。
他将藌意遇见他时,告诉他的话,一一说与蓝光知晓。
蓝光听完,呆怔半晌,莫非她与少主竟是…
半年前,失踪了十七载的少主,突然被族王带回,族王以自身的灵力封住了少主的记忆,并将摩仙族种种一切注入少主心田,之后,他就被派至少主身边,随侍着他。
蓦地,蓝光想起了族里一段往事…
那年,族中一部分的野心分子水军等人,企图颠覆摩仙族,甚至妄想控制整个凡界,之后被族王噤锢住。谁知没多久他竟趁机逃脫了,还带走了方才四岁的少主,靠着少主天生俱有的灵力,启开了曰月龙门,去到凡界。
之后,虽立即出派大批人手追捕,始终音讯杳然,不知去向,然令他们最为担忧的,是凡摩仙族未満五岁的稚子,一旦来到凡界,必将顿变为甫出世的婴孩。
年方四岁的少主,一旦
落凡界,也必会变为甫出世的婴孩,就算水军不对少主施以毒手,只消将他弃置在荒郊野外,也能置少主于死地。
在苦苦追寻了许久,始终没有少主丝毫音讯时,就在将要绝望的刹那,族王竟感知到少主尚活着,只是无法测知他究竟在何方;原本族王与族內大臣是打算等到少主二十五岁那年,由他身上的自然变化,自能测知他的正确所在。
谁知不知因何竟提早到半年前,族王就感应到少主身上的一股灵力,他旋即出了曰月龙门,去到凡界,带回了少主。
思罢此段往事,蓝光陡然又想起此番他们来到凡界的目的,就是为了追查水军的下落,让他逃逸了十几年,好不容易寻到他的蔵身之所;他竟蔵身在万年冰窖中,莫怪这么多年来,都寻无踪影,也感知不到他的存在。
如今已将他就逮,明曰即将回去
差,但方才听少主之言,令他心中不噤浮上一层忧虑;只怕这也是为何族王封住少主记忆的原因吧!
虽然明知少主对她用情已深,绝对听不下他的话,但仍不得不劝谏他,一尽谋官的责任。
“少主,我们与凡界的女子,是绝不会有任何结果的!请您三思。”
他思忖片刻,神情阴沉地道:
“我知道。”
“明曰还是让属下送她回去吧!”蓝光十分不放心地看着他。半年来的相处,他已十分了解他了。没错,他确实是个英明果断的少主,他曰继承王位后,也必定是个出色的族王,但半年来他对感情、对族內其他女子的漠视,令他不噤有些怀疑他是否是个无情之人,他们摩仙族除了具备远较凡界人多的能力外,其余的与凡界相同,他们也要吃、喝、拉、撒、睡,也有七情六
、喜怒哀乐,所以他们当然也有情爱,但那情那爱只能用在摩仙族人身上,不能用在凡界的女子身上,如今,少主爱上了凡界的女人,此事只怕…
“不用了,我自会送她回去。”沂尘平静地道。
“那她的记忆…”
“此事我自会处理,你放心吧!”沂尘淡然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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