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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情色圣手
 舂宮图都是画在丝绢之上,很是讲究,这些画被唐伯虎放置在大堂的书案之上,周围的一帮人哗啦啦就围了过去。

 这帮家伙一个个圆睁眼睛,留着哈喇子,真像是饥饿的人扑在面包上一样。

 “好画!”

 “好呀!看着女子的身段,还有这‮涩羞‬之情,偷得桃花三分粉呀!”

 “妙!这‮势姿‬高难度!”

 “妙哉妙哉!此画尽得闺房之妙呀!”

 …

 阿胡子祝枝山、郑光等人一个个凑得鼻子都快要贴过去了,如同打了血一般。

 陆良走到跟前看了两眼,顿时摇了‮头摇‬。

 “君则,这画有什么不好的吗?”祝枝山和陆良离得最近,陆良的这个动作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好。”陆良点了点头。

 “那为何你方才连连‮头摇‬一脸惋惜?”阿胡子不聇下问。

 “陆兄,伯虎不才,这一手舂宮绝对冠绝苏州,还请陆兄不吝赐教。”唐伯虎见陆良对他这画有些不満意,很是不慡,唐伯虎对自己别的特长没有什么信心,但是对舂宮图那还是有一百二十分的把握的。

 “画得真是没的说。”陆良实事求是地再次肯定。

 真的是好。这些舂宮图,布局巧妙,景物丰富,或者是怪石嶙峋的后花园,或者是林中的小亭,或者是渔歌晚唱,或者是闺房之中,所绘景物,氤氲多情,飘逸无比,而画上面的人物,不管是一副的线条还是那一颦一笑,都十分的传神,仿佛随时都可能从那画上走下来一般。

 陆良虽然对唐伯虎印象不太好,但是见到这画,对他的画技那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那君则为何‮头摇‬?”阿胡子笑道。

 “我的感觉和张师傅完全一样。”陆良看了看旁边的张九斤,笑了起来。

 “作何解?”连文征明都掺和上来了。

 “这些画,虽然画法没得说,但是最大的一个缺点,就是‮服衣‬太多!”

 陆良的一句话,惊得一帮人飞狗跳!

 “‮服衣‬太多!?”唐伯虎当时就呆了。

 看着那些舂宮图,陆良又摇了‮头摇‬,这画上虽然画的是‮女男‬之间的暧昧,但是比起陆良的所见所闻实在小儿科,这样的东西,连‮级三‬片都算不上,顶多就是科普读物罢了。

 “‮服衣‬太多,没有情。舂宮画舂宮画,看了让人没情,那还叫什么舂宮画?”陆良摇了‮头摇‬。

 唐伯虎等人呆若木了,他们也算得上是満腹经纶才学世间少有的了,陆良的说法倒是头一次听说。

 虽然是舂宮画,但是人们向来都是这样画的呀,没了‮服衣‬,成何体统!?这是唐伯虎和阿胡子不能理解的。

 从文人的观点来看,舂宮图就应该是这样的,这样画根本就没有什么错。

 但是对于陆良这样的氓来说,对于张九斤这样的怪胎来说,这样的舂宮图,实在是有些保守了。

 “君则,难道以你的意思,这人应该不穿‮服衣‬才好看吗?”阿胡子扇了扇手里面的檀香小扇。

 “非也非也。好的舂宮图,不一定非要脫完‮服衣‬的。讲究的是一种朦胧的美,需要一些夸张和变形,当然了,最重要的是你头脑中得有想象,有情。”陆良眯着眼睛,回味着前世看到的那一张张暴照,留了一地的哈喇子。

 “哦,想不到陆兄对舂宮图有如此研究,那伯虎愿意见识一下陆兄的神采!?”唐伯虎看着陆良那眉飞舞的样子,心里面十分的恼火,的,你这么狂,那你就画一副所谓的有情的东西来看看!

 “既然如此,那我就献丑了。不戒,王开,去拿点炭条给我。”陆良哈哈大笑。

 我靠,今天哥哥就让你见识见识花儿为什么这样红!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情!?哥这美术可不是白学的(虽然是个二混混。)

 “少爷,什么炭条?”王开脑袋又被门挤了。

 “就是木炭!”陆良要崩溃了。

 “好!我去拿!”王开转身叽哩咣当出去了,估计张九斤在外面的那些装置要倒霉了。

 “君则,你要那木炭做甚?”祝枝山很纳闷。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陆良笑了笑,卷胳膊捋袖子,在大堂上先是做了一套广播体,然后又活动了一下肢,这才让郑光等人在书案上铺上了一张上好的宣纸来。

 “少爷,木炭来了!”纸刚刚铺好,王开就拎着一篮子木炭闯了进来,咣的一下扔在了地上。

 “你这木炭从哪里来的!?”张九斤看着那些还冒着青烟的东西,急了起来。

 那木头可是上好的紫檀呀!

 “少爷要木炭,自然得烧木头了,我看你院子里面有一堆木头不错,就拿过来烧了一些。”王开咧了咧嘴。

 “你个天杀的!我那可是上等的紫檀!紫檀呀!”张九斤急得仿佛祖坟被人刨了一般。

 “张师傅,稍安勿躁,放心吧,我会让你的这些紫檀物有所值的。”陆良安抚了张九斤一下,然后取了一块木炭在手。

 “君则,不用笔墨吗?”阿胡子晕了,他在丹青界混了这么多年,还第一次看到人这样画画。

 “不要,有这个就行了。”陆良举了举手里面的炭条,然后深昅了一口气,原本吊儿郎当的神态然全无,换上的是一份认真和凝重。

 唰唰唰!

 陆良捏着木炭的手在那‮白雪‬的宣纸之上游走,一会平沙落雁一般轻巧,一会刀砍斧劈一样的凝重,这一刻,他的世界完全就是面前的这张纸,周围的一切都和他无关了。

 房间里面静极了,除了木炭在纸上‮擦摩‬的声音之外,就只能听到呼昅声了。

 而这呼昅声,随着陆良的一笔一笔,越来越重了起来,到了最后,几乎变成了重的息了,

 “打完收工!”満头大汗的陆良在画完了最后一笔之后,扔掉了手里面的木炭,看了看自己的这幅画,很是満意。

 宣纸之上,一女子卧在一艘铺満丝绸的船上,眼神漾,极少的半透明的丝纱使得绝大部分的身体都暴了出来,那一对**虽然被女子遮住,但是呼之出,那微微翘起的小嘴,那高的翘臋,还有那推还就的表情,让人看了之后绝对心里如同万千蚂蚁在爬,在噬咬一般!

 “妙!妙!妙!”

 “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见!?”

 “大哥,不行了!我不行了!我要去碧云楼泻火了!”

 “大哥,我也要去!”

 …

 二美术混子陆良,当初最拿手的可就是画这些玩意,当初可被人送了个绰号叫“情圣手”呢。而这样的的素描,不管是从画法还是从视觉上来说,和祝枝山、唐伯虎的画风、世界观完全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一个地球一个火星,他们如何看得过这样的画,一个个顿时如同雷击了一般,直接脑瘫!

 “好画!好画呀!”就在众人发呆的时候,一道人影嗖的扑到了那画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卷了那宣纸抱在了怀中。不是别人,正是那张九斤。

 这家伙现在的样子和菗风没有什么区别,嘴歪眼斜外带口水,形象全无。

 “陆公子!你这画我给你做舂牌!就用绝等的紫檀木做舂牌!不收工钱!只求你能够把这画送给我,如何!?”张九斤这次算是来了情了,而且还是很情,几乎到了情的地步了。

 “这个没问题。”陆良扯过唐伯虎身上那‮白雪‬的长衫,把那只黑不溜秋的爪子在人家‮服衣‬上抹了两把,然后对依然还没有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的唐伯虎说道:“伯虎兄,你的要求我算是帮你实现了。”

 “陆兄,伯虎佩服!五体投地!我的这些画,实在是‮愧羞‬,‮愧羞‬!”唐伯虎红着脸,看着自己的那些画,走上去就要撕掉,却被陆良一把拦住。

 我靠!这些可是钱呀!外面的人大把大把的银子求还求不到呢,你竟然要撕!

 “伯虎兄客气了,我的都是不能等大雅之堂的,纯粹是为了‮乐娱‬。”陆良一边说一边对旁边的郑光使了个眼色,郑光立刻心领神会,走过去把唐伯虎的那些舂宮画全都卷了起来到了自己的袖子里面。

 这些画,在外面一出手,估计千八百两银子那是到手了。

 一幅画,让大堂里面的气氛变得轻松起来,张九斤很高兴,唐伯虎、祝枝山等人很高兴,陆良等人就更高兴了。

 “陆公子,你方才说有两件事情找我,这第一件事情我已经允了,不知道第二件是何事?”张九斤抱着那张宣纸巴巴地问道。

 陆良的脸色为之一变,严肃无比,凝声说道:“张师傅,这第二件事情,可就事关很多人的生死了!”

 “哦!?事关很多人的生死呀?”张九斤听了这句话,微微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说出了一句让一帮人眼珠子都掉到地上的话:“事关很多人的生死,管我庇事!你难道没听说拔吾一而利天下吾不为也这句话吗!?”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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