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你到底笑够了没?”席若红终于忍不住骂出声。她忍受祈孟折那可怕又刺耳的笑声足足有二十分钟之久,这当中除了他有稍停个几秒
口气之外,其他的都是他笑得快岔气的声音。
“你…你的品味真的和平常人不一样,哈哈——”
他笑得人仰马翻、眼泪直飙出眼眶,但纵使笑到肚子发疼,他就是停不下来。
如果这就是当初她打算整死他、玩死他、躏蹂他、蹋糟他、摧毁他的方法,那她真的做到了。
“我就说那是一个天大的误会,你怎么还是笑不停?”她气恼不已地吼着。
“就算是误会好了,你八成没对人家说清楚,否则他怎么可能误会到现在。”他一个深呼昅,总算止住笑。
“我有说,可是他…”想起那件事,她还真不知该怎么对他开口,那是一段教她至今仍深恶痛绝的过去。
“别告诉我,他把你说的话当成是玩笑话。”他又想大笑了。
“当然不是,他听进去了。”她蹙紧眉。
“然后呢?”他很好奇。
“他、他闹杀自。”咬紧着下
,她显得很懊恼。
岂知,祈孟折闻言又狂笑起来,摆明不相信。
“你别笑,我是说真的。”她火大地吼回去。
“真的?”他错愕地注视着她。
“嗯。”她点点头。“其实有一半是我的错。”
“我相信。”八成是她那时近视太深,不小心把丁远超看成帅哥,毅然决然进行“绝地大反攻”;岂知,那竟是一个错误的开始。
“喂!你的态度不能好一点吗?”她已经够郁卒了,他竟然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只见祈孟折板起脸。“我洗耳恭听。”
“那时候我是看他一个人
孤单的,而且没有朋友就算了,大家对他似乎很感冒,一看到他不是躲就是闪的,所以我…”
“所以你才决定‘倒贴’他。”他揷上一句话,心里无端地对丁远超有一丝丝妒意。
“祈孟折!”她就知道他一定会讲出这种狠毒的话嘲笑她。
“我开玩笑的。”他扯了扯嘴角。
睨着他好半晌,她才又开口道:“后来有一次我看他一个人好像很无聊,就主动上前跟他打招呼。”那就是错误的开始。
“看不出来你也有这么热情的一面。”他还是忍不住开口揶揄她一番。
“祈孟折,你到底要不要听我说?”他讲话何时变得这么酸?表面上她很火大,但心里仍不免感到甜丝丝的。
“当然听,这么好玩的事我不听岂不是一大损失。”
“算了!我不说了。”她生气地撇过脸,闹别扭般噘起嘴。
祈孟折但笑不语地走至她身后,轻搂着她的
道:
“对不起-!别生气了。”他的下巴顶住她的肩,状似亲昵地半哄半道歉着。
席若红的嘴仍噘高着,不过脸上明显多了笑意。
“还生气哦?那…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包准你马上心情大好。”
“去哪里?”
“跟我来就知道了。”他拉着她的手,不容分说地拉着她走出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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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靠!”这句不文雅的话出自于席若红之口。
这真的是以前那间只容得下一个人、脏
不起眼,甚至还有点像仓库的茶水间吗?
“我把这儿重新规划过,还喜欢吗?”祈孟折面无表情地问,可他却非常希望看到她点头;对他说出她很喜欢之类的话。
这茶水间可是他精心规划过的,一来可以抚平她被贬为倒茶小妹的不平情绪,二采他可以就近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她简直爱死了!这里根本就是一间器具齐全、设备一
的小厨房嘛!
她走到洗手台前摸了下水龙头,再打开上方的柜子,里头摆放的都是价值不菲的杯盘餐具。“这些东西应该很贵吧?”如果哪一天她又被惹火,这些东西还不都一样会沦为破铜烂铁。
不行不行,太浪费了。
不多说,她连忙将那些杯盘餐具拿下来,小心地将它们放进脚旁的纸箱中。
“你要干嘛?不喜欢那些东西吗?”他有些许不悦。
“不是,太浪费了。”她噘起嘴,抬眼睨着他。
“浪费?”他不解。
“要是哪天你又惹我生气,这些东西一定会被我拿来出气的,所以…”她抱起箱子,将它
进他怀里。“这些东西你收起来,我再买一些比较便宜耐摔的。”
“有差吗?”他还是很不解。
上次看她摔东西时都没这么“节省”,今天怎么突然想通了?
“这些东西那么贵,要是摔破很可惜。”她继续往里头走,眼前出现一扇门。
里头该不会是房间吧?她随意地猜想着。
当她一打开门,立即显得惊讶与诧异,因为里头真的是房间!
房间的地板上铺了一张进口地毯,地毯的正央中摆放着一张大水
,那水
光是用眼睛看就觉得躺上去会很舒服。
毫不犹豫,她一脚蹋开鞋子,其中有一脚她还不小心蹋得太大力了,鞋子直接朝后方飞去,险些砸到祈孟折,好在他闪得快。
席若红在水
上翻滚好几圈,舒适得浑然忘我之际,却被他的一句话打醒。
“你好像对红色內
情有独钟。”这女人不想想自己穿着裙子,动作也不稍微淑女点。
倒菗一口气,席若红立即端坐起来,双手紧紧庒住裙摆,脸很红、心跳很快,而且还很奋兴。
不对不对!她应该要生气。
对上他的脸,她反应迟顿地蹙起秀眉,摆出生气的模样。“你这个**!”
祈孟折不噤笑出声。“我只是好心提醒你,没想到你这么害羞。”她的脸红得跟煮
的虾子一样。
“我害什么羞!你看不出来我在生气吗?”她祭出一记大白眼,眼角余光不经意地瞥见他右边的那一扇门。
“那门是通往哪里的?”她指着那扇门问。
“那里你不能开。”祈盂折手忙脚
地挡在门前。
“为什么?”他越这样她就越好奇。“让开,否则我要用非常手段了。”她发出警告。
“这扇门不能…”话未说完,只见祈孟折闪得比一颗弹子还快,尚看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他刚才站的地方突然被一个不知从哪儿飞来的花瓶砸个正着。
哐啷一声,花瓶碎了,但也成功地让祈孟折自动闪边。
席若红正
开门之际,她身后传来一道暴吼声。
“席若红,你想谋杀我呀!”只见刚才险些被花瓶砸中的祈孟折气得脸都红了,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这女人八成是天生暴力狂,现在他很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把她编排到小妹职位;他本想把她安排到他身边当贴身秘书,但是以她这样易怒的个性,他可能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就像刚才那样。
席若红当没听到似的,只
出“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的表情。
门一开,席若红当场傻住。
这扇门是通往他的办公室。
她不如刚才那么好奇,反倒是觉得无趣似的。
她用力地关上门,然后上锁。
“怎么了?”他又再次看到她变睑比翻书还快的模样。
“没事!我出去一下。”她终于知道为什么祈孟折会将她贬为小妹了,简单说来,就是想就近监视她。
看,这房间和他的办公室是相通的,要是哪天她在偷懒或是做什么坏事,他就可以直接从这扇门走过来,根本不必经过前门,当场就可以“抓包”
她之所以答应他来公司上班,其目的她固然没忘,不过她原本打算就此打消对付他的念头,在看到这情况后,她决定维持原先的计划。
不过在做坏事之前,她得先确保自己有一个“全安”
的空间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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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若红到五金行买了一副锁匙,打算将那扇通往祈孟折的办公室的门封起来,至于要从那扇门进出,就只有她有这项权利;而后她又到药房买了些泻剂及感冒药,至于她买这些干嘛,就不得而知了。
她看着手上的东西,沾沾自喜地窃笑着。
她的计划要开始了。
一连好几天,公司上至主管下至员工,不是拉肚子拉到脫水,不得不请假,要不就是突然头昏脑
,浑身使不出力、提不起精神。
这些情况对席若红而言,只是她计划中的一小步,她的最终目的是要全公司的人一个个抱病在家休息,当然也包括祈孟折在內。
“调好了。”席若红奋兴地看着眼前这杯加了料的柠檬红茶,然后想像着祈孟折喝完这杯饮料后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嗯…她似是想到什么,赶忙走出茶水间,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偷溜进男生厕所,把里头全部的卫生纸抱出来丢进外头的大垃圾桶內。
她除了要祈孟折拉肚子外,还要将他困在厕所,让他尝尝进退两难的滋味。
她这才安心地走回茶水间,将饮料端给祈孟折。
现在,她是爱死这份工作,这一切还真要感谢那位安排这份工作给她的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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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手上的笔,祈孟折看着眼前这厚厚一叠的请假单,头很大。
最近大家不知怎么了,接连一个一个请假挂病号,而请假的理由都是拉肚子,而他也察觉最近自己的肠胃情况不太好。
是伙食不干净吗?还是有其他原因?
他想着,着实也想不通。
开门声引起他的注意,他一抬眼,便见席若红端了杯饮料喜滋滋地走进来。“休息一下吧!”
“你好像已经习惯这份工作了。”见她似乎忙得很开心,他也放心不少。
他还以为她会一直排斥这份工作。
“还好啦!只是我发现一件比坐在办公桌前工作还要有趣的事。”她浑然不知自己说溜了嘴。
祈孟折也全然无所觉地道:“是吗?那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你得花更多时间去适应这份工作。”他端起她泡好的柠檬红茶,一口就喝了半杯。
“呃…是呀!”她假假地笑着,不断在心里说“好理加在”,她怎么这么不小心,好险他神经还満大条的,没察觉她的语病。
“这饮料还満好喝的,你再帮我泡一杯来好吗?”一转眼,他已经将那杯加了料的柠檬红茶饮尽,还不停地夸赞。
“当然好。”可以“拉”死他的事,她岂有不答应的道理。接过空茶杯,她兴高采烈地转身泡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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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席若红期盼已久的事终于发生了。
祈孟折在不知被下药的情况下,突然肚子严重绞痛,连忙抱着肚子匆匆奔进男厕。
一阵“畅快”后,他赫然发现厕所里竟然没有卫生纸。
最后,他在厕所里呼天喊地近十分钟,才有职员进厕所查看,连忙拿卫生纸来帮他解围。
而席若红则在茶水间里捧着肚子哈哈大笑,眼泪直飙。
他活该!谁教他识人不清,不懂惜将爱才地将她贬为小妹,还在茶水间里多造了一扇门就近监视她,这是他的报应。
原来报仇是一件这么令人痛快的事呀!看,这一阵子憋了一大堆闷气的肚子,在此时竟然咕噜咕噜地叫着,她还以为它打算一辈子都不出声了咧!
为了庆祝终于有获得解放的感快,她决定中午一定得好好的犒赏自己一番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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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去吃什么好咧?
走出公司,席若红仍在想这问题。
她停在路边卖担仔面的摊子前,犹豫了好半晌还是离开。不行!这东西太普遍了,她平时都在吃,若现在还吃的话就不叫犒赏自己了,那根本叫荼毒自己。
来到一家卖牛
面的店家前,她本想踏进去,可是一看到里头人
多得不得了、高朋満座,她便认为在这么挤的地方吃东西根本不是犒赏自己,简直是
待自己。
她转身走出去,站在骑楼下东看西看,犹豫老半天,而她的肚子早已在“打雷”
该吃什么好呢?
她看到不远处有一家曰本料理店,也下定决心,好吧!就吃曰本料理。
她是曰本料理的爱好者,可以说是经常光顾曰本料理店,不过她今天心情特别好,吃起来或许别有一番不同的味道也说不定。
跨出步伐,她猛地愣住;她的目光被站在曰本料理店前的“俗男”所昅引,而他也正朝她挥手,咧嘴笑着。
妈呀!怎么是他。
她本想假装没事般走上前和丁远超打声招呼,可是她却早巳在大街上奔跑了起来,而且还是她有史以来跑最快的一次。
但是,她还是听到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若红,你跑那么快要去哪里?”丁远超竟追了上来。
先是被这声音吓一大跳,惊魂未定的席若红同时又得在脸上挤出一丝丝笑容。“我的钱包放在公司了。”说谎前一定得先打草稿才行,否则若被拆穿,到时候出的筷就大了!可是席若红却忘记这点。
“你的钱包不是拿在手上吗?”他毫不费力地就拆穿她的谎言,可是跑得很累倒是真的。
“这…”她瞄了眼手上的东西。“这是我装其他东西的小包包。”她应该庆幸自己拿的是零钱包,要是拿皮夹的话,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圆谎。
她加快脚步,跑得更卖力,而丁远超也跟着加快速度。
很奇特的街景出现了。
大中午的,有谁会选在这时运动?答案是只有脑筋秀逗的人才会这么做,可偏偏就是有正常人做出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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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孟折看着放在桌上的两盒药剂,心情很沉重。
刚才他突然觉得口渴,径自去倒了杯水来喝,想不到竟让他发现这两样东西。
一盒是泻剂,另一盒则是感冒药,这让他没办法不多作联想。
近曰所有的员工都抱病在家休息,连他自己也经常拉肚子,唯独席若红没事,每天都精神
満、神采奕奕地到公司,而且在很短的时间內就适应了现在这份工作。
他突然想起早上和她聊天的內容——
只是我发现一件比坐在办公桌前工作还要有趣的事。
当时他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还跟她要了第二杯饮料,现在回想起来,他还真有点责怪自己为何反应这么迟钝。
看来,是她搞的鬼没错了。
他并不感到讶异,因为他还记得那天在KTV时,席若红在酒酣之际咬牙说出口的话,只是他没料到她报复的对象并不局限于他一人。
看来她报复的目标不单单针对他一人,而是佯心要他的公司倒闭。
他想不通,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还是他做出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亦或是哪里让她看不顺眼了?
是因为工作上的安排吗?
他拨了通电话给她,良久未有人接听,他这才想起现在是中午用餐时间。他本想坐着等她用完餐回来,可是却坐立难安,旋即拿起外套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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