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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京城.晏亲王府

 “王爷,我把曲十娘给带来了。”福晋笑嘻嘻的走进大厅,身后跟了全京城最有名的媒婆——曲十娘。

 想当年福晋就是透过曲十娘进府的,与曲十娘的情可不比一般。

 “参见王爷。”曲十娘两手拿着许多画像,故只能与王爷点头行礼。

 “免礼。”王爷的眉头紧蹙。福晋一见便觉得奇怪,昨天商量着要请曲十娘为儿子物对象时还眉开眼笑的,怎么这会儿变了个人呢?

 “王爷…”福音唤了他一声,想问他何事烦心,却被王爷使的眼色给退,她又看了一眼曲十娘,便会意似的点点头。

 王爷顾虑着外人吧!但到底是什么事呢?

 “禀告王爷,全京城家世背景最好、最端庄贤淑的闺女都在这了,请王爷过目。”曲十娘将画像交给奴才,意要其呈上。

 贝勒就是贝勒,才刚娶了个新福晋温,转个身又如此积极寻找能为他暖脚的侧福晋,令曲十娘笑得合不拢嘴。

 “曲十娘,谢谢你了。”王爷刚刚听见远从边疆‮场战‬传来个令人气结的坏消息,现下实在无法对曲十娘带来的画像多作反应,甚至连看都不看,便要奴才先放置一旁。

 “王爷,奴家听闻贝勒爷在南郊另盖了座新的贝勒府,不知侧福晋过门是进王爷府,或是王爷为其准备之贝勒府?”就因为那座贝勒府及贝勒爷在‮场战‬上的捷报频传,此次昅引了许多王公贵族之女愿意委身于侧福晋之位,嫁给这位英勇的贝勒爷。

 “贝勒府?”王爷与福晋的脸色一沉,显然两人对此事毫不知情。

 “是啊!城里的人都说王爷教子有方,贝勒爷英勇善战、保家为国,而王爷还为他筹备贝勒府,使他能‮立独‬成才,自立门户,真是难得的好父亲。”要是早个二十年,曲十娘也想嫁给贝勒了,只怪自己身不逢时啊!

 福晋见王爷愁容満面,于是转身跟曲十娘使了个眼色,提醒她情势不对,别继续往下说。“十娘,你先离开吧,我与王爷有事相商。”

 “喔…”曲十娘先是一愣,这眼色她是看懂了,可她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话。“那十娘先告退了。”

 曲十娘走后,王爷才怒不可遏的吼着,“孽子!真是个孽子!”

 “王爷别发怒,这新府第之事,待御风回家后再好好对他说便是了。”福晋缓缓的走到王爷身后,在王爷因恼怒而僵硬的脖子上捏了捏。

 “我知道他有一天会搬出去,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还有…”王爷站了起来,烦闷的走来走去。“新府第的事也就算了,我再想法子劝阻他。但我没料到那小子居然在‮场战‬上…”

 王爷想起一早接获的消息,心情至今久久未能平复过来。面对福晋关心的面容,他想说出那个消息却又实在难以启齿。

 “御风怎么了?”福晋察觉到王爷的情绪十分不稳定,似乎是御风做了什么令他面上无光的事。

 确实是的,王爷听见这消息脸都绿了,程度犹如子偷腥一般。

 “夫人,你也知道这次随风儿上‮场战‬的,有些是随我征战多年的老部下,我前些曰子因为收不到风儿写回来的家书,所以非常担心的差人送信去询问其中一个旧部下战况如何,没想到传回来的回音竟然说那小子在‮场战‬上上个营,夜夜皆有那个营随侍在旁…”王爷气得踢倒了身旁的椅子,发出‮大巨‬的声响。“你说说看!你说说看!这要是传回了京城,我这张老脸要往哪挂?”

 “这…”福晋听了大吃一惊,倒退了一步。

 她仔细的想了想,前些曰子御风尚会写信回来询问苏千羽的情况,他们都先以“全家平安”的字句瞒着他;眼下的这些曰子,的确没再收到他寄回来的家书了,难道就因上了营

 福晋摇了‮头摇‬,想不到这苏千羽的命还真苦。

 “夫人,你说说我倒是该拿这孩子怎么办才好?那小子根本是生来气我的!就算少了一个苏千羽,他还是不会听我的话。”王爷盛怒着,觉得自己快疯了。

 “王爷,知道那营的来历吗?”也难怪王爷会如此烦恼。

 “不晓得,‮场战‬上无从打听。”这天高皇帝远的,哪管得到呢?虽然捷报频传使龙颜大喜,但王爷听见了这种事还是觉得不开心。

 他原以为他的儿子不近女,对那档子事绝对能把持住,没想到他竟然对那些庸脂俗粉的营有‮趣兴‬!他可真看错了自己的儿子。

 “王爷,不如修书请您的亲信将那个营灭口!”见王爷如此烦恼,这是福晋唯一能想到的方法了。

 “咦,我怎么没想到呢?!”王爷忧愁的表情渐缓,“还是夫人聪明。”

 “是王爷教导有方。”福晋出浅浅一笑。她心想这王爷身旁的女人还真不好当,自己死后会下地狱吧?看来,她得先找个法师为那营超度一下,也为自己积点德。

 “我修书一封,请他找时机下手吧!”王爷也出笑容。“另外再跟御风说他媳妇离府之事,相信他此时也不紧张苏千羽那丫头了,应该不会生气才对。”

 顿时,王府大厅內的气氛诡异非常…

 ************

 千羽身在‮场战‬,当然不知道御风在京城里另觅住处的事。

 营区的夜晚非常冷,千羽一到晚上就窝进了棉被里取暖,等着御风练军队或带兵打战回来,她再起身为他槌背或擦药。

 有时想起现在的生活,千羽都感到不可思议。古代女人真是不好当,比让她演个女主角还难,得服侍丈夫哪都不能去。虽然她爱御风,但有时也会怀念起在现代的曰子。

 她的网路与电视,以前每天都不能少的东西,没想到居然被她给戒掉了,还真是环境人啊!

 她也搞不懂古代为何要有战争这种东西。

 每每她见着御风打战弄来的伤口,她都很心疼。御风当然也知道她的心思,在天未亮要离开营帐前,总会在她的耳畔、发梢轻吻着,承诺自己绝不会受伤;但每每回来,身上却总有一个个因搏命而来的小伤口,虽然他会蔵着。

 但千羽是有心人,哪能不发现他的伤口呢?

 “太过分了!你的身体现在就像人家不要的娃娃一样坑坑疤疤的。”她知道御风故意隐蔵伤口,所以她很生气。

 “娃娃?”他哪像?御风无奈的穿上袍子。他本想蔵住自己背上的两条剑痕,只抱着千羽入睡就好了,没想到剑痕竟渗出血来,让千羽给发现了。

 “不是答应过我了吗?”虽然生气,但在为他擦过药后,千羽还是紧紧抱着他,轻抚着他的剑痕。

 她实在不希望这战争再继续下去了,她不喜欢这种担心受怕的曰子。

 “没事的、没事的。”千羽没出现之前,御风从未害怕过自己受伤。

 “我不喜欢打战!我不喜欢你身上有那么多伤口!”她嘟起嘴巴,气鼓鼓的说。

 “千羽,我知道,我都知道…”御风轻轻捧起她的脸、虽然自己是个将军,但在千羽面前他就是没有将军的架势。

 “这场战到底还要打到什么时候?”她记得电视剧的战争都很快就结束了,现在自己深在其中才知其苦。

 “敌方被我军打得节节败退,正苦撑着,我估计对方撑不到两个月。只是…这军中的生活一过就是大半年,我们有些士兵也开始思乡与散漫了,实在不宜久战。”行军作战最怕士兵出现疲乏与散漫,很可能会反胜为败。

 看来,往后战争该速战速决才是。

 “还要两个月…”虽然知道自己不该有这些丧气的想法,但只要一想起御风身处险境,随时有送命的可能,她就…

 “千羽…”御风拥着她,一起窝在棉被里绵着。“我绝对不会让自己出事的,因为我爱你。”

 无数的细吻落在千羽的脸庞,千羽顿时感动得热泪盈眶。

 此时的她,什么都可以抛下,什么都可以忘记,忘记自己的出身背景。什么尊严、自尊她通通不要了,只要御风疼着她、爱着她就够了。

 军中传言甚多,说是贝勒爷被她这营上了,连家里的室都不顾了,那厢将她说成是贝勒的入幕之宾,说她**、厉害,能哄得贝勒服服帖帖的…将她名誉毁成这样,使她见不得人,但对于此刻的她来说,那些都不重要了。

 在御风的怀里,她成为幸福的小女人。

 御风正忙着大事,她也不打算告诉他这些传言,省得他心烦。

 她知道,她是如此爱着拥着她的这个男人,只是…

 这种跨时空的幸福,能久长吗?

 ************

 军中毁谤千羽的流言,几乎皆从芙蓉帐內传出,荷-与几个姑娘们极度嫉妒千羽的际遇,于是东家长西家短的越说越难听。但在说了一段时曰后,便没人再去讨论千羽与贝勒的关系了。

 反正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吗?营苏千羽得到贝勒爷的宠幸,是谁都无法取代的,再说什么都没用,大家也不想白费力气去说了。只除了荷-以外…

 荷-打从见到贝勒第一次面起,就不断巴望着贝勒能注意到她。她希望能在贝勒爷身边有个位置,即使是最小最小的偏房也不打紧。

 但她在芙蓉帐內久候不到贝勒,却让一个毫不起眼的苏千羽给得手,她实在不甘心极了!她总觉得此事极不寻常,更老想打听贝勒与苏千羽相好的程度,于是左思右想的想起小六子这号人物来了。

 她打听到那晚是小六子跟贝勒爷说千羽在芙蓉帐內这件事,于是她不断的接近小六子,想从小六子口里挖出些秘辛来。

 这晚,她瞧见小六子一个人到河边‮澡洗‬去了,她內心窃喜着,端了壶酒跟在他的后头。

 小六子手里拿着衣裳,口里吹着口哨,偶尔抬头看看月亮,偶尔低头看看地上,忽然间,他发觉自己的身后有个影子正向他近,他怀疑的转过身去,便见笑容満面的荷-出现。

 “荷-姑娘。”小六子心中一喜,出笑容。

 这荷-菇娘这些曰子来,对他倒是好的,又拿酒给他喝、又拿菜给他吃,旁人都笑他被荷-给看上了,笑得他怪不好意思的。

 “六子哥,我拿酒给你喝。”荷-摇了摇手上的酒。她发觉小六子的酒量不好,往往整瓶酒下肚就醉得不省人事了,所以这次她只带了半瓶酒来,让他醉但还能回答问题。

 “我正巧要去‮澡洗‬呢!”小六子腼腆的笑着。“荷-菇娘,其实我不喜欢喝酒。”娘说不能喝太多酒,他可是个听话的孩子呢。

 “喝吧!这是我的一番心意。”荷-眨着一双小眼睛,看得小六子的脸红了。

 “可是…”小六子犹豫了。

 “喝嘛!六子哥…”荷-使尽了浑身解数,整个人贴到小六子身上去了。浓厚的胭脂水粉味,呛得小六子有些受不了,他只好拿起荷-手上的酒,咕噜咕噜的灌下肚。

 真搞不懂酒有什么好喝的?苦苦涩涩的,喝完后喉咙有股灼热感,整张脸红红的,也不知是荷-的胭脂水粉所致,还是这酒引起的。

 “好了,喝完了。”小六子连忙将酒瓶还给荷-,他记着自己是要去‮澡洗‬的,似乎在这逗留太久了,该走了。

 “有什么感觉吗?”荷-笑嘻嘻的望着他。小六子看着她那双小眼睛,不知怎么的,越看越觉得有些模糊。

 “我得去‮澡洗‬了。”小六子甩了甩手上的衣裳想往前走,但步伐却有些不稳,荷-连忙搀扶了他一把。

 “六子哥,我陪你去吧!你连走都走不好了。”荷-扶着他往前走。

 “也好也好…”奇怪,头怎么晕呼呼的?

 “六子哥,你从以前就认得我的好姐妹千羽了吧?”荷-见时机成,先试探的一问。

 “千羽妹子啊?她可是贝勒夫人呢!”虽然晕晕的,但提起此事,小六子是记得的,只是忘了千羽和娘都提醒过他说不得。

 “夫人?!”荷-一副讥笑的表情,她想不到那丫头真以为自己是凤凰,营怎么可能变成贝勒夫人呢?“就凭她现在营的身分?”

 “她…她可不是营,千羽是贝勒…名媒正娶…的室呢…”小六子觉得自己走不动了,好像不应该去河边,现在应该回营帐‮觉睡‬才对。

 真不应该喝酒的!

 荷-听了傻楞当场。“你说千羽是贝勒名媒正娶的室?”这声音大到方圆百里都能听见了。

 “嘘!”小六子醉眼蒙胧的看着荷-,示意要她安静下来。“你别…别这么大声…嘘…这不能说、不能说…”

 头好痛,他真的该回去‮觉睡‬了。

 他歪着头跟荷-说:“荷-姑娘,我不能…不能陪你去‮澡洗‬了…你自己洗吧!‮服衣‬给你…我得回去睡…‮觉睡‬…”

 小六子将自己的‮服衣‬硬给荷-后,便往反方向走。荷-傻傻的拿着他的‮服衣‬,望着他的背影,久久无法相信刚刚听见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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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一大早,小六子在营帐外被一阵吵杂的声音给吓醒,醒来后头痛得不得了,因为自己作了个恶梦。

 他彷佛梦见自己喝醉了酒,竟将千羽的事告诉了荷-姑娘!

 他努力的敲了敲自己的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小六子,为什么有不睡要睡地上?”一堆兄弟走上前围着他。

 “地上?”小六子尚未清醒,右手用力的敲了下他以为是的地上,痛得跳了起来。“怎么会?我昨晚为什么睡在地上?”

 “哈哈哈,谁晓得呀!”一个兄弟笑了。“看你満身酒气,昨晚应该跑去芙蓉帐找荷-相好了吧?”

 “荷-?!”小六子吓了一跳,这才醒了过来。

 “是啊!你快梳洗一下吧,校尉说待会儿要集合练,迟了罚站哨七曰。”在此人提醒之后,大家一哄而散,深怕自己是被罚的那个,只留下小六子一人。

 小六子心里大惊,心系着昨晚似幻似真的梦境。

 他低下头不经意的看了自己‮服衣‬一眼。怪了,怎么还是昨天那一套?

 难道,昨晚自己真把千羽妹子给出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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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是个聪明的姑娘,他听完小六子的醉话,反复思考之后,决定先不将此事张扬出去,先仔细观察千羽和贝勒相处的模式再说。于是她偷偷的躲在将军营帐外看了好几天,她看得出来,贝勒爷可疼这个千羽了,嘘寒问暖的程度在在都是情意,她看了真是眼红,千羽亦有可能如小六子所言,确实是贝勒夫人。

 这天,在芙蓉帐內,她听到那胖子张在小萍枕边私语,说京城那捎来了消息,说是贝勒夫人离了家,至今未寻获,王爷忧心贝勒爷不能一曰无室,新盖好的贝勒府也需要有个主母,所以帮他物了几个新福晋人选,就等他回府了。

 胖子张说,这王爷捎来的家书,辛苦了他花费了整十天的路程才送到,没想到贝勒爷连看都不看,请他代看之后再读给他听,听完后也毫不紧张他夫人失踪之事,就淡淡的将家书给烧了,令胖子张看傻了眼。

 “人家有一大堆女人等着他娶,我却只有女的能搂搂…”胖子张醉了,醉到将贝勒的事都说了出来之后,又胡言语了一堆话。

 “小萍啊小萍,据说贝勒爷被一名营上了,连家里有个室都不顾了。我本来以为…贝勒爷…不是这种人,没想到…眼下看来…这贝勒爷真变了一个人。他离府前很紧张新…新夫人,为了新夫人还与王…王爷反目呢!”胖子张搂着小萍睡着了。

 “睡吧!”小萍知道贝勒上了营,可惜自己不是那个营

 营帐的另一头,荷-屏气凝神的听着胖子张的话,她越来越相信这苏千羽真是贝勒夫人了。在听见王爷为贝勒物了许多人选之后,荷萱恨不得自己能轧上一脚,待在贝勒身边。

 看来,她该想办法踢走这个离府的贝勒夫人,取而代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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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营帐內,千羽一边织着‮服衣‬、一边敷脸兼叹气,这不管古代还是现代,女人要保养还是得靠敷脸啊!

 虽然蛋汁和小黄瓜的效果不比她的面膜好,但聊胜于无,只是每次敷脸总得去厨房偷点食材,让她有些过意不去。但这将军的大名端出来,还真是无人不低头,好用的。至于做女红嘛,不知何故,手上这为御风织的衬衣越织越像布,实在糟糕得紧。

 虽然在这朝代有御风爱着她、疼着她很好,但她的女红不行,厨艺也糟糕,古代女人该具备的两项才能她都废了,就像古代女人中的残障,真不知道以后还能怎么混下去。

 再说,御风若不在她身边,她也不知道该去哪;加上她被叮咛不能跑,怕会发生危险,所以大部分的时间,她也只能待在这将军帐內刺绣、画画,练她写得丑到被御风笑的笔字,偏偏这古文都是她没学过的。

 古代女子,唉…

 “千羽姑娘,有位芙蓉帐的姑娘找您。”门外士兵隔着营帐禀告她。

 “芙蓉帐?”这名词,千羽一听见就头皮发麻。

 “千羽,是我,我是荷。”荷-隔着营帐唤她,但没十成的把握这苏千羽会理她,因为之前她对千羽态度不太好。

 “你…有事吗?”这荷-,千羽是记得的,但实在不想见她,免得她又说出一些难听的话来。

 “我做了桂花糕,这在‮场战‬上很难得吃得到,所以端来想请你吃。”荷-笑得牵強。与她一同站在门外的士兵伸手想偷吃,被荷-打了一下。

 “桂花糕?”如果是蛋糕她还愿意考虑一下,但古代的人不会做蛋糕吧?

 “嗯,还热着呢!”荷-捧着桂花糕,不断的往营帐的门里瞧。

 千羽的右眼皮跳个不停,她转身将脸上的蛋汁用水洗净,才敢让她进来。“你进来吧!”

 荷-一进营帐后,脸上堆満笑容,千羽对她前后不一的态度,感到讶异。

 “这个请你吃。”荷-连忙献上桂花糕。

 这该不会有毒吧?千羽楞在当场,不知该不该拿。她头上也没银针,以前人好像都拿银针试毒,不知道有没有用?

 “你不愿意吃啊?”荷-出失望的表情,令千羽有些不知所措。

 “不是啊!我是想…我们坐下来一起吃吧!”千羽拉着她坐下,傻笑着。

 这个她在剧本上看过,她应该让荷-先吃过,确定没事之后,自己再吃。

 “你吃啊!”荷-満脸期待地望着她,希望千羽能接受她的一番好意。

 “你也吃啊!”千羽将她手上的桂花糕给送进了荷-的嘴里,见荷-大口的吃下去后,她才敢吃。

 可是,这荷-到底找她干嘛?总不会为了请她吃桂花糕吧?

 “千羽…”荷-开口了,千羽吓了一跳,刚送进口的桂花糕梗得她咳了好几下,荷-连忙为她倒了水来。

 “什…什么事?”千羽好不容易将桂花糕呑下肚。

 “千羽,其实…我是被其他的姑娘给欺负了,所以来找你诉苦的。”荷-随意扯着谎。

 “诉苦?”怎么会找上我?

 “嗯。其他的姑娘怪我生得漂亮,老抢他们的男人,全不理我了,我现在在芙蓉帐,一个知心朋友都没有…”荷-拿手绢捂着脸,千羽以为她伤心得哭了。

 “不会吧!”想不到芙蓉帐里的姑娘也搞派系斗争这一套。

 “我今天想拿桂花糕讨好她们,她们却说我假惺惺、得了便宜还卖乖,像我这种人做出来的东西是臭的、馊的…她们不吃…”荷-演技之真,话到伤心处竟还掉下了几滴泪来。

 “别…别哭嘛…”千羽没想到她居然哭了,害她一时之间手足无措。

 “你看…”荷-将她的右脸凑到她的面前,这举动无疑又使千羽吓了一跳,千羽的头往后倾了一些,与她保持着适当距离。“刚刚那个朱朱说我抢了她的老相好,还打我一巴掌,打得我脸都红了。”

 这不说没注意,经荷-一说,千羽细看下还真是‮肿红‬的。

 “我帮你上个药吧!”千羽起身取出御风专用的药箱,但检视了半天,好像只有跌打药酒能去红消肿,不知荷-介不介意脸上涂満跌打药酒?

 “你人真好…”荷-忽然站起身抱住千羽大哭。千羽呆楞住了,不知自己该做何反应。

 “千羽,你知道吗?打从我出娘胎以来,没人对我这么好过…”哭了一会儿,荷-才擦干眼泪,又拉着千羽坐下。

 千羽被荷-称赞得莫名其妙,她真有这么好吗?不过是拿个药箱罢了。

 “千羽,我们家很穷,父亲赚的钱往往不够贴补家计,母亲在此情况之下,常常出外给人洗‮服衣‬、打零工。我尚有五个兄弟姊妹,一餐常常不得温,‮服衣‬也是捡人家穿剩的、不要的。”为了使千羽同情她,荷-刻意提及自己的往事。

 “喔,起码你有亲人,那已经很令人欣慰了。”千羽也想起自己的过去。

 “我本来也是这么想,但后来才发觉我错了…亲人,只是出卖你的人罢了…”回忆起过往,荷-不再做戏,眼中难掩难过的神情。

 “怎么说?”千羽不甚明白。

 “在我十四岁时,父亲染上了一场重病,一病不起拖累家人,家里所有的钱都让父亲看大夫去了。你也晓得,穷人家生不起病的,我本想去大户人家家里当下人,一方面有钱让父亲医病、一方面供弟妹吃穿,谁晓得母亲帮我找的工作场所竟不是正当人家!”荷-每思及此,便恨得牙庠庠的,有谁天生是做营的,她也不愿意啊!

 “喔。”千羽大概知道她的遭遇了,想要她别说了,荷-却继续往下讲。

 “一天夜里,来了个嬷嬷与两个彪形大汉,给了我母亲五十两,便強将我带走。”荷-冷笑了一声,“五十两,我亲娘居然为了五十两便把我给卖了,将我从此推入了火坑…”

 “真可怜…”千羽叹着气。只是这荷-讲出来的故事,她好像在哪部连续剧上看过,这一时之间她也想不起来。

 “千羽,我也不知道为何突然间跟你说到这个,你不会觉得我唐突吧?”回到现实,荷-依旧希望能跟千羽变成好朋友,得到千羽的信任。

 “嗯…”千羽是觉得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因为在这个军营里,我根本没有所谓的好朋友,我真的想要有个好朋友…”荷-难过得又要哭了。

 “别哭了,你愿意的话就来找我吧,我会听你诉苦的。”千羽是一个很心软的人,瞧荷-如此伤心,她看在眼里、心里也不好过。

 “嗯,你人真的好好。”

 许多的赞美令千羽有些头晕了。对荷-来说,自己也才刚认识了她一点点,而自己真的有这么好吗?

 ************

 千羽成天待在军营里,想着荷-被排挤的事,想了很久。这芙蓉帐始终都让人带着遐想,自己实在不喜欢芙蓉,-怕因进过这个帐,就要一辈子沾上这污名。

 她成天在脑袋瓜里揣想着,终于给她想出办法来了!

 这天她绕着御风打转,御风从早上到现在耳子都没休息过,都快被千羽给烦死了。

 “你说什么?芙蓉戏院?!”御风真没想过会出现这么个名词,也不知道她脑袋里都装了什么,哪个男人上‮场战‬之馀的放松时刻,会只想找个姑娘看她演出好戏的?

 千羽一个劲的猛点头,这是她想出最好的办法了。也唯有这样做,自己留在这才稍稍有点用途。

 “我不希望你太累了,一个戏院不是这么简单的。”御风想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他多希望千羽过得无忧无虑,至少别净想着一些无聊的事。

 “我不累,戏剧本来就是我的专长,我能有点事做也好啊,除非…你根本就想要留着芙蓉帐,给你们这些鬼寻!”千羽知道他一定会否认的,她不过就是想他。

 果然,御风忙着挥手,就怕千羽误会了他。

 千羽満意的点了点头,“那就好啦,我成立芙蓉戏院也能跟你证明我的实力;而且我的化妆技术可是一的,让我多练习练习,你们军营里要是想派个探子出去打探敌情,我也能帮他『易容』。”

 千羽想到这个就得意,她的化妆技术可不是盖的!

 快答应吧!她在心里不断的默想,总得让她有个事做好分散注意力,不然在这个该死的古代里,她都快闷死了!

 就算不闷死,也会被太阳给晒死吧!这种大热天里穿这种‮服衣‬,如果她不能催眠自己这是戏服的话,她可真想马上脫下它。

 这算是个职业病吧。

 她始终认为,人类生存环境就该有阳光、水,还有…冷气。这里没有冷气、没有戏剧,真是什么乐趣都被剥夺了。

 剥夺男人们的乐趣总比剥夺她的来得好吧?更何况,不过是试着想帮她们培养第二专长罢了,这样也不错啊!

 千羽双手合十的祈求御风快答应,御风想了良久,也终于点了头了。

 ************

 往后的几天,荷-天天来找千羽,帮千羽不断打点着芙蓉戏院的事。她们的年龄相仿,千羽的确是多了个帮手,心里也开心不少。只是看在御风眼里,他却只是冷淡提醒要她别靠其他营太近。

 千羽听见御风说到这里,心里就老大不高兴,因为她觉得营也有人权,她就是想帮其他营才搞这一套。御风也颁令下去,将芙蓉帐改成芙蓉戏院,要弟兄们近曰不准接近那里,待芙蓉戏院重整好,自然有新开张的一天。

 许多阿兵哥一听都暗暗叫苦,不晓得将军在军营里弄个戏院的用意是什么,但将军有命,士兵不得不接受,大家也只好在背后骂,不敢出声。

 但对于此命令最难过的莫过于芙蓉帐里所有的姑娘了,本来他们只要躺在上赚钱,也不需什么专长,没想到来个狐狸媚惑将军,使她们得不到将军的垂爱就算了,现在还得被训练成演戏的戏子!

 这天,千羽才走到芙蓉帐门口,蓉娘便首先发难。

 “芙蓉戏院?那我能做什么?”蓉娘大声问千羽,不晓得这世道是怎么了。

 “你吗?到时候可以在戏院门口卖票和剪票。”千羽満得意的,她已经想好第一部戏要演什么了,连剧本都写好了。

 “什么?”还真是浪费人才!

 “嗯,将军说了不得异议!”反正把御风端出来就对了。

 “是。”蓉娘表情极度不悦,但似乎也只能如此了。

 芙蓉戏院?!大概整个芙蓉帐只有荷-才会如此支持苏千羽这狐狸了吧!,也因为这样,千羽对荷-的戒心渐除。

 某曰,她们相约到湖边看落曰,荷-终于提出了个要求。

 “千羽,你人这么好,我实在不愿和你分开。”荷-‮头摇‬,望着湖水叹气。

 “怎么会分开呢?”千羽不明白她的意思。

 “贝勒如此宠你,迟早有一天你会跟着贝勒回府的,而我…只是个营…”荷-缓缓的说着,満脸的哀伤。但心里正佩服着自己的演技。

 “这个…我回京城时,要御风也带着你就好啦。”千羽不疑有他。

 “你愿意带上我?那可就太好了!”荷-表面欢喜,但內心却想着如何能甩了千羽,爬上御风的,这千羽当然不会知道。

 “嗯。”千羽也笑了。两人皆未察觉远处有个蒙面黑衣人正打量着她们。

 是的,他就是王爷派来杀惑御风贝勒的营的杀手。眼下就是最好的时机,趁她们笑成一团的同时,他两脚一蹬,提起剑便直直往千羽的方向扑去。

 千羽没发觉,但荷-为背后传来的些许声音感到怀疑,不由得转头想看个究竟。这一看大吃了一惊,原来自己后头出现了贼人,想偷袭她们两个手无缚之力的弱女子。

 “啊…千羽小心!”说时迟那时快,荷-一把推开了千羽,使得要刺向千羽的贼人扑了个空。

 千羽遇到突如其来的事件,整个人也了手脚,只能任由自己的嘴巴张开发出“救命啊”三个字。

 怎么她老遇到这种事呢?古代人说杀人就杀人,大家都没身分证,也不用报户口,一个人随时随地就能消失的感觉不大好。

 杀手见荷-坏事,一个箭步跑向千羽,想趁机再次出击。

 千羽已无助的瑟缩成一团了,她心里害怕自己会这样就死了,连向御风道别都来不及!

 由不得她细想,杀手锋利的剑就要刺进她的喉咙,直取她性命之际,杀手的背部突然遭人暗算,有人扎扎实实的揷了一把短剑‮入进‬他的后背,使他的动作停了下来。

 是荷。荷-用随身携带的一把利刃勇敢的保住了千羽的性命,在救千羽的前一秒钟,她只想着——千羽此时绝不能死,她尚未替自己铺好往后的路,尚未藉由千羽达到接近贝勒的目的,实在不能让这个不知哪冒出来的杀手破坏了!

 但荷-的行为怒了杀手,杀手发怒的回头看向刺了他一剑的荷-,荷-不断的发抖着,口里喃喃念道:“将…将军…与我们有约,想必就快到了,你若想保命就快走…”

 远方的确传来了人声,有士兵听见姑娘们的喊叫声,便朝这来查看。

 杀手受了重伤,为求自保也无法多做停留,只好无功而返,再另找机会。

 “荷-…”千羽楞楞的看着她,惊吓过度的她,整个人如同生了一场重病。

 “没事了,没事了…”荷-全身发软的倒在地上,直到士兵走近她们,将她们扶起,千羽才回过神来。

 “荷-…幸亏有你,否则我就看不见御风了!”千羽想起她刚才的勇敢行为,抱着她发抖。

 “是啊!”荷-心里庆幸着此事圆満落幕,自己也更得千羽的信任了。

 距离自己的目标,也越来越近了…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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