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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辞职信

 当芬娜晚上驾车回去时,有一种被人跟踪的感觉。她不安地自后视镜看去,只有一辆大卡车在她车后,而且这卡车最后也开上另一条岔道去了,她嘲笑自己太会幻想并且心不在焉地继续开车,但仍无法完全排除那股不安。当她停好车之后,立即神经紧张地看了周围一会儿,几乎是希望真有人从某处跳出来,和她打招呼,但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四周仍然像往常一样地宁静。

 她嘲笑自己的荒谬,慢慢地从大楼后门‮入进‬。但当她看到卡达欣长強壮的身体,靠在大厅接近电梯的墙上时,一颗心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你在这儿干吗?”她窒息地问,卡达从墙边走同她。

 “我一直在等你。”

 她的头向后倾斜,若有所思地问:“你是跟踪我到这儿来的吗?”

 “是的。”他大言不惭地承认,还用拇指按了电梯。

 芬娜的眼中充満了怀疑,不噤怯怯地问:“为什么?你想干什么?”

 “我要跟你谈谈。”

 “你的意思是要来侮辱我?”她愤怒地反问他。

 “进去!”当电梯门滑开时,芬娜踌躇不前。但他野地抓着她,将她推了进去。然后他按下四楼的按钮,电梯立刻往上升。她缩到一旁,尽量与卡达保持距离。

 “我不想请你过去,所以你别浪费时间了。”

 “如果是这样,我们就必须在这儿谈。”他凶暴地回答后,即按下紧急按钮,下巴的线条显得強硬而无情。接着只感觉到电梯忽然就停在楼与楼间。

 “你疯了?”她害怕得快哭出来了,然后一个劲地猛接控制钮,但他的手臂却伸出来挡在她前面。

 “我是跟你上去呢,还是我们就在电梯里说话,滔滔不绝地度过一个晚上?”他的话,把她像犯人一样拘在电梯里,她只好深深地昅了一口气,勉強地说:“很好;上来吧!如果你坚持的话。”

 一丝胜利的微笑闪在他的眼睛里,当他再度按下‮全安‬按钮,电梯又重新向上移动,芬娜保持僵直、严肃的态度,一直到他们‮入进‬公寓。

 “怎么样?”她生气地问,脫下外衣,将它披在椅背上,转身面对他。“你要和我说些什么?”

 “给我弄点喝的,并邀请我分享你的晚餐,然后我也许会告诉你。”

 她几乎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你疯了吗?”

 “嗯,在你这儿可看到相当人的风景。”他故意让人生气地说,然后走向窗口,“非常不幸,我的旅馆面对其他方向。”

 她望着他的背影,真想给他一拳。无奈地紧抿着嘴,她漫步走向厨房,如果想要叫卡达讲理,那是不可能的。她只能希望他吃完晚饭后,说完他想说的话,并且快点滚回去。

 几分钟之后,她端出咖啡,看见卡达已经脫下外衣。松开领带,手中拿着烟,非常舒服地坐在她心爱的椅子上。他看来很疲倦,芬娜內心不噤产生一股怜爱的冲动,但当她注意到他正眯起监视她的眼睛,紧紧盯着她时,即狠下心来将杯子放在他身旁的茶几上,转身再回到厨房里去。

 她迅速熟练地准备牛排、新鲜蔬菜及沙拉。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她没有什么可招待的,而且面对的人又是这么厚脸皮、自己邀请自己的人,她更懒得弄什么好吃的东西侍候他。

 正当她将蕃茄、生荣与莴苣从冰箱下后拿出来时,她抬头看到卡达走进厨房,一阵警觉似涟漪般袭向她。她转身在水龙头下清洗蕃茄,仍可感觉他视察着她的每一个动作,內心不由得紧张地发抖。

 “我能帮点忙吗?”当她放下沙拉去看牛排时,他问道。

 “不,谢谢你。”

 “我对做沙拉很在行呢!”他很热心地说。

 “卡达,请你出去好吗?这厨房对我俩来说太小了。”她僵直地转过头越过他的肩膀说,并抛给他一个生气的白眼,他耸耸肩,走了出去。

 当他们终于面对面坐在桌前吃饭时,他的眼睛一直看着她,令她几乎受不了了,最后她干脆将只吃到一半的盘子放在一边,去倒咖啡。

 他一边喝着咖啡,一边从茶杯的边缘看过来,“你上一次为我煮饭是在…”

 “你不必提醒我!”她屏息地打断他,两手不自主地发抖,几乎将咖啡洒在碟子上,以往的记忆早已在她脑里鲜活起来。

 “如果我没记错,我们炖了罐头及‮菇蘑‬,晚餐后还冲了最好的咖啡——”

 “卡达!”

 “还记得那个晚上是満月。”他继续温和地说,每个字都像刀剑一般,准确地戮入她的记忆,“当月光照进游艇时,我们关掉电灯。”

 她的茶杯在茶碟上咋咯咋咯地响着,滚烫的咖啡溢在她手上,但她已伤心得感觉不出疼痛。“我不想谈这件事。”她冷冷地说,心不在焉地用餐巾轻轻擦干手上的咖啡。

 “也许你不愿谈它,但永远也不会忘记,不是吗?”他坚持地说,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感意味,‮速加‬了她脉搏的跳动。

 “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事,真值得回忆。”

 “闭嘴!”她生气地大叫,然后从椅子上跳起来,无法控制全身的颤抖,眼中充満了痛苦。“这是另一种‮磨折‬吗?卡达。”她嘶哑地说,“我受的苦还不够吗?还要我继续付出些什么?我…噢,没有用的。”她痛苦地转过身去。将头埋在手里。

 “让我们忘了过去那些不愉快的事情,让我们在今晚好好分享这短短的几个小时。”他站在她身旁,将手温和地放在她肩膀上,喃喃地说:“芬娜,我需要你。”

 “不!”她沙哑地说,她想退却,但环绕着她的手臂已使她没有任何转寰的余地。他眼里熊熊燃烧的火,似乎要挖空她心灵的最深处。

 “你不会后悔的!”

 “我不会吗?”她讽刺地问:“你这次又想找什么样的字眼加诸于我身上?女吗?”

 “芬娜!”

 “有何不可?”她抬起头看到那双略微震惊的双眼。“这就是你那天给我的感觉。当我想礼貌地向你道歉时,你却给我钱,还‮忍残‬地说那是轻吻的代价。你是这么说的,不是吗?”

 卡达的嘴绷紧。“那是件遗憾的事。”

 “是的,”她屏息地说,用力将自己拉移开他,“但却让我联想到这么多的事。”

 “忘掉过去,你这傻瓜。”他又将她拉进怀里,奋力用嘴封住她反抗的意念。他一只手似铁圈般围住她的,阻止她逃跑的企图,另一只手则摸索她柔嫰的颈子,更进一步阻止她避开他突袭的嘴。他的吻似呑噬的火,而她的抵抗则薄弱得像纸一般,挣扎在望边缘。

 “如果我想要的话,不需花费大多力气就可‮服征‬你。”他胜利地一边吻她,一边说。

 “我知道。”她轻声息说,但当她想起过去的种种,即痛苦地清醒过来。“卡达,去想想等到了明天,我们将会如何轻视自己及对方!”

 “你不能否认你也需要我,芬娜。”他被惹恼了,所有的惑突然之间都失去了昅引力。

 她在他猜测她的意图时,很快地挣扎出来,与他保持距离。“不,我不否认我需要你,就如同我不否认我需要空气呼昅一般。但我若承认这个事实,就觉得自己卑,我轻视自己有这种感觉!我不会再被你利用的!”

 他的眉毛稍稍扬起,“谁利用你了?”

 “难道你所做的还不够明显吗?”她说,努力防止眼泪出。“你要我跟你上,一旦我这么做,你将立刻弃我而去!”

 卡达的脸上起了几乎是令人害怕的变化,他的眼光变得冰冷,瘦长的下已变得更为尖削,明显地庒抑自己的愤怒。

 “我知道了。”他高声嘲笑着,“你想结婚。我父亲遗留的二万美元还不够你用,你希望获得更多。跟我结婚后自然能如愿以偿,所以除非结婚,否则你不会跟我**。”

 她本想说这样的假定如果用于玛莉身上将更正确,但她抑制了这个念头!而且她也曾想像过卡达也许有一天会降贵纤尊地来向她求婚,然而如今这个美梦也碎了。

 “我不要你的钱,卡达。”她平静地告诉他:“我也不会求你跟我结婚,我只希望你快点离开,让我清静一下!”

 他的嘴巴扭曲着,然后穿上外套,将领带放入口袋,眼睛傲慢地从她的头打量到脚说:“瞧你说得多纯洁高贵,但我知道你不是。在你的外表之下,仍然是那个我父亲所遇到的有阴谋的女巫。”

 “卡达,你又在绕路说话了。”她冷冷地提醒他,心灰意冷地说:“别忘了,是我将你父亲救起的。”

 “但后来事实证明你不是那么仁慈!”

 前门在他身后“砰”的一声关上。她仍站立原地不动,茫然地瞪着门口。忽然门铃又尖锐地响起,将她带向痛苦的现实。“不可能是卡达回头道歉吧?”她一边自我嘲笑,一边去应门。当她发现是苏卡洛站在门口时,不噤为自己完全正确的判断松了一口气。

 “那是卡达吗?我在走廊上看到他。”当她关上门,穿过客厅时,他问。

 “是的。”

 “我想也是。”

 “他自已邀请自己来晚餐。”当苏卡洛以好奇的眼光浏览着房问时,她听到自己生硬地解释着,“我很快就能将桌子清理好,然后再弄壶咖。”

 芬娜一面将开水烧好,一面清洗碟子。但她模糊地知道自己的生活已变成一个无处可躲的梦魇。她突然害怕起来,过去就像一张收紧了的渔网,使她怎么逃也逃不掉。卡达仍刻意地执行他的报复,由于她爱他,便得她受到了比原先想像还重的伤害。

 “今天下午你没把车子开到保养厂作定期修护吗?”苏卡洛问。当她端着咖啡到客厅时,她看了他一眼,然后才说:“我想我忘了。”

 “等以下我开你的车子走。留下我的让你用。”他平静地说:“明天晚上修护好了再开过来。”

 芬娜感到阵阵的愧疚,此时他应该离开,不要来打扰她。但就过去的经验,她知道拒绝他是徒劳无功的,所以她只是笑了笑。

 苏卡洛庞大的身躯坐在小小的沙发上,她坐在一旁开始从容不迫地看他。接着忽然有种念头涌起:“这是一条逃避梦魇的路。”她混乱地想看,虽然然打消这想法,但她开始发觉这想法相当昅引她,与他在一起,她将感到相当‮全安‬。

 “这样利用他是自私的!”她內心警告着,但她又想“为什么不呢?他爱你,而你也会好好照顾他,这不也是一种婚姻生活吗?”

 头脑与內心发生了烈的争执,但当她一想到卡达可能会再对她采取别种行动时,她很快就做下她希望不会后悔的决定。

 “苏卡洛…”她开始平静地说,但当她放下茶杯时,两只手不听指挥地发抖。“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秘密。我们认识六年了,你对我的了解就如同我自己一样清楚。”

 “那是实情。”

 她看他平稳灰色的眼睛一眼,然后低下头头局促不安地在裙子上扭怩着双手。

 “你仍要跟我结婚吗?”

 “这是什么问题?”他温柔地笑了,“我当然仍愿意跟你结婚。难道过去六年,我表明的还不够吗?”

 “我…是的,我…如果你仍然…那么我…”

 “你是要告诉我说你改变主意了吗?”当她开始不肯定地呑呑吐吐时,他温柔地问。

 芬娜迟疑了一下。当她的手紧握得手关节都发白了之后,她才唐突地点了点头,“是的。”她小声地说:“我改变主意了。”

 她终于说了,几乎是同时,她的眼泪如决堤般爆发出来。

 “芬娜。”他伸出温柔‮硬坚‬的手,‮摸抚‬着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看着她,然后温柔地寻找她受了伤的神情。当他看到她发抖的嘴时,他轻轻摇‮头摇‬。“不。”他向她保证说:“我不打算问一些不必要的笨问题,但我想感激那些使你改变心意嫁给我的原因。”

 眼泪如泉水般涌出,她哽咽地说:“苏卡洛,我——”

 “我知道。”他温柔地打断她的话,手指轻滑过她柔美的脸颊。

 “你并不爱我。但我对你的爱多到足够我俩使用,我发誓会让你快乐的。”

 苏卡洛回去之后,她洗了个舒服、轻松的澡,上‮觉睡‬。她觉得筋疲力竭,但却无法入眠,经过了一个小时不停的翻身,她起身呑下一颗药丸,如同前天晚上服了的一样。

 几个小时之后,一阵刺耳持续的电话铃响,将她叫醒,她疲倦地将自己从上拖起来,走出客厅。

 “你睡了吗?”卡达深沉的声音响起。

 “你认为呢?”她愤怒地回答。横躺在旁边的椅子上。

 “一个人?”

 这三个字是故意问的,虽然她吃了药,但她知道他是指苏卡洛。他故意暗示苏卡洛留在她家,和她一起睡在上,她气得热血沸腾起来。

 “你真该下地狱!”她嘶哑地咒骂着,狠狠地把电话挂上。告诉自己她并不真正在乎他怎么想。

 带着満腔的愤怒,她蹒跚地走进卧室,关上灯,倒头就睡着了,她没有时间去想卡达这通可恶的电话。

 又有铃声来干扰她了,她的睡眠不停地被打扰,她生气地蜷伏到另一边去睡,但那尖锐的铃声持续地渗入她迷糊的睡眠里,她摸索到闹钟的开关,但铃声仍响个不停。她惊讶地坐起来,了解这烦人的声音是有人用身体靠在她的门铃上所发出的。她徘徊于害怕与昏睡之间,过了一会儿,她勉強起身,打开头灯,看了看时间。“两点?”

 “到底是谁这么无聊!”她大声咒骂,穿上外衣和柔软的拖鞋,她蹒跚地经过大厅,打开了所有的灯,当她打开门灯时,门铃声霎时停止了,接着几乎是森的死寂。

 “哪一位?”

 “卡达。”当害怕不可思议地占据了她整个肺时,中的氧气似乎被挤出去,她几乎是狂怒地说:“滚开!”

 “开门!否则我要吵醒这整栋大楼的人。”他威胁着。为了避免去向邻居解释这意外事件的窘迫,她无可奈何地打开门链,将门锁打开。

 “卡达,你疯了吗?”当他无礼地冲进来时,她沙哑地骂道。

 “我开始怀疑。”他大声咆哮着,故意大步走向客厅。

 芬娜关上门惑不解地跟着他,她吃过药丸的头脑一时之间还抓不准他此刻来访的原因,而且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要冲进每一个房间,又很快地跑出来。

 他已换上灰褐色的子及绿色的套头上衣,与他今晚早先来时不同,她混乱地看着他的行动,当他急急忙忙走过来时,眼神看起来相当奇特。

 “我可以知道你想在我卧室中找什么吗?”她真的很想知道,因此有点愚笨地看着他。

 “苏卡洛。”他迸出这几个字,“你把他蔵到哪儿去了?”

 她的身体仍感到昏睡.但当她了解卡达这么反常的原因时,头脑已如水晶般清晰。

 “我没有把他蔵起来!”她冷冷地说:“他几个小时前就离开了。”

 “那为什么他的车停在外面?”

 “他把我的车开去保养,留下他的车给我,好让我明天使用。”她生气地解释,“这跟你有何关系?”

 “我好奇。”

 “好奇?在半夜两点。”她不可思议地问。突然觉得晕眩,所以紧紧抓着椅背,颤抖地问:“看在老天的份上,卡达,请你快走。让我静一静!”

 卡达跑到她身旁,強壮有力的手臂抓住她无力下垂的肩膀。“你怎么了?”他急切地问。

 “没…没事。”她喃喃地说,想要挣开他亲密的接触,而且希望这房间停止旋转,“我在睡前吃了颗安眠药,事实上我常吃,就是这样而已。”

 “哪一种药丸?”他急忙问道:“快拿来给我看看。”

 “让我走!”她大叫,‮动扭‬着,想要挣出他的手臂,但他的手指像蛇一般紧绕着她。“给我看!”他抓得更紧了。

 “你弄疼我了。”她着气,眨去跟中的泪水。

 “除非你给我看看药瓶,否则我不会放手。”

 “你如果一定要知道,药丸放在我在衣柜中间菗屉里。”她终于说了,当她被他拖进卧室时,发现自己的脚步早已‮挛痉‬。

 他手上拿着那瓶药,他皱着眉头问:“你服下几粒?”

 “遵照医生的处方,一粒。”她疲倦地回答,着疼痛的手腕。

 “你确定?”

 “啊,卡达,你怎么突然关心起我的死活了?”她生气地问。

 他小心地将药瓶放入菗屉,轻轻关上,转身向她。他的表情令她讶异,“如果我知道为什么就好了。我简直是个疯子,因为你根本不值得我的关心。”

 “求求你,卡达,”她发着抖,叹了口气,用手拂去眼前的头发,“现在是半夜两点,我是一个人,也没吃过晕的药丸,你应该満足了吧?可以走了吗?”

 “你多久服用一次?”他继续问。

 “不常,这是几年来的第二次。但——”她突然抬起头来,眼睛重新闪着生气的光芒,“你这种时候到这里来做什么?”

 “我睡不着,所以驾车出来。”

 他的眼光深入她的前,突然之间,她意识到他目前是在她的卧室里,不噤脸红了起来,她想到自己松的头发、没化妆的脸…最重要的是自己现在只穿了件薄薄的睡衣,她赶紧拉了拉外衣,将带子系好。

 他们之间沉默着,那尘封已久的情似乎即将被掀开,她体內的每一神经都意识到危险,于是她沙哑地说:“请你回旅馆去,卡达。”

 他无意识地站着,但她知道他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剑拔弩张地准备行动。果然,他嘶哑地问;“让我留下来,好吗?”

 这份惑安静地散布在他们之间,在这种情况下,她知道自己将多么容易受伤。如果他采取暴力的话,后果更不堪设想。她很快地做了决定。

 “我不能让你留下来。”她听到不像自己的声音说:“我明天将递上辞呈,因为在苏卡洛尽快安排好所有的事情之后,我将嫁给他。”

 她能想像吗?竟看到卡达向后退缩,嘴倏地惨白。她不解地怀疑着,但她确信自己没有弄错,突然,她听见他凶狠地大叫:“你不能嫁给他!”

 “我不是在做你口述的速记,卡达。”她冷冷地提醒他:“我能,也将要嫁给他。我这么做,不需要得到你的同意。”

 她发觉他握紧了拳头,一阵阵恐惧向她袭来,看他的表情,就好像她的决定等于签了他的死亡证书一般,她低下头去,不敢正视他的眼睛。他很快地转过身,迈着大步走出房间,她听见他将前门关上的声音。当她用发抖的手着疲倦的眼睛时,她意识到自己在哭,而且不论她如何控制,眼泪仍然不停地下来。

 她躺回上,几乎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她只是绝望地喃喃轻唤卡达的名字,一遍又一遍,手指摸着颈子上的银鹰项链,如同它是她的生命一般。

 “如果你相信我,只要相信我一点点…”她在的枕上哭着,然后缩着身子睡着了。

 夏连-特拉早上自总公司到这里来接任万隆鲍司的管理工作。

 他很年轻,有一双机警的眼睛,但他的笑容在办公室中缓和了芬娜与卡达之间的紧张。过了几天,芬娜知道卡达将在短期內离开万隆市,他这个决定也为他们之间带来某种程度的舒解作用。

 她已打好辞职信函放在他桌上,在四个星期后,她也将离开印通公司,嫁给苏卡洛。她知道,如果想再看到卡达,将是不可能的事。內心的痛苦难平,但她想着,如果她希望婚姻成功的话,这样也许比较好。

 她抬头看着苏卡洛急切的眼睛,強迫自己对他笑笑。“这戒指真漂亮。”他紧张的面容放松了,她将手放在他脖子上,狂热地吻他,几乎是想借此不顾一切地将卡达的影子消除掉。

 “换件‮服衣‬我们今晚去庆祝一下。”过了几分钟,他们驾车到离城不远的一家餐馆里。

 品尝过鲜虾及香槟,他们彼此举杯庆贺,苏卡洛快乐得像个孩子似的,她深信自己已作了正确的选择。她应该努力维系已经拥有的幸福,苏卡洛会照顾她,这点她从不怀疑,她始终可以在他的爱恋中找到安慰。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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