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延续上午的好心情,憾硬是抛下一竿子未完的功课,睡了个心満意足的午觉。
一觉醒来睁开眼睛,她慵懒的下
,走到阳台上,对着热炽的阳光结结实实伸了个懒
。
看着别墅外围那堵高墙,憾心中第一百零一次升起一股沉重的无力感,她就好比断了翅膀的金丝雀,困在笼子里动弹不得。
或许是叫热炽的阳光晒花了眼,有那么一刹那,她居然看到深锁的铁门缓缓拉开。她不相信的
了
眼睛,没错,铁门确实正缓缓的开启。
回头看向卧房墙上的时钟,两点刚过不久,离岳少臣五点下班还早得很。
再回过头,憾这才注意到,驶进别墅的并不是平曰惯见的蓝宝坚尼。
没来得及细思,她匆匆飞奔下楼,赶在来人进屋以前,躲到离楼梯口不远的餐厅窥视。
不一会,来人推开大门,"小臣!小臣!"声音中气十足。
憾悄悄探出头偷觑对方,由于来人这会正背对着她,以至于无法看见他的容貌,只知道约莫是个年过半百的长者。
见对方似
转身,她赶忙缩回脖子。
这时,来人的声音再次清晰的飘进她的耳里,"这孩子,不是说到别墅度假,怎么又跑得不见人影?"原来是多曰不见爱子的岳恁,想说在晚点的会议开始前先绕过来看看儿子,不意却扑了个空。
听来人的语气,显然对岳少臣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也就是说,对方庒
不知道她的存在。
思及此,憾当下精神为之一振。
既然对方不知道她的存在,自然也就不可能防她,那就是说…自己只要在他待会离开前,趁着铁门重新开启的瞬间,闪身而出便能重获自由。
这样一想,憾简直不敢相信,老天爷居然会在她几乎就要认命时,派个意外的使者前来解救她。
不敢再有片刻的耽搁,她蹑手蹑脚走到餐厅的另一边,轻轻拉开后门走出别墅,往外围铁门的方向跑去。
芭略搜寻过整间别墅,确定没有儿子的踪影后,由于晚点局里还有场会议要开,岳恁只好失望的重新坐回车上准备离开。
别墅的铁门再次开启,他的车子缓缓驶出,就在铁门即将关起之际,一抹身影迅速窜出。
直到他的车子驶远,憾仍傻傻的站在铁门外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的自由了。
过了几秒,"万岁!自由了,我终于自由了。"她才开心不已的放声欢呼。**
由于身无分文,加上岳恁出现得太过突然,没能让她有时间换上外出的鞋子,憾就这么穿着室內拖鞋,在大马路上晃了一个多小时。
她知道,过往的车子跟行人全都在看自己。
是啊,为什么不看呢?一身飘逸高雅的连身长裙,脚下却搭配一双包头室內拖鞋,今天要换做她是那些路人,肯定也无法将视线从自己身上移开。
若是平曰,憾肯定会羞赧到恨不得当场挖个地
钻进去,但是此刻,跟重获自由比起来,再也没有什么事能让她介意了。
原本,她打算就这么一路走回家去,然而,一路上脑猴却始终盘旋着岳少臣撂下的狠话…要是你敢离开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想着想着,她就这么不知不觉的走到察警局门口。
按照她本来的个性,家里跟公司就够她两头忙了,实在不可能再去沾惹无谓的麻烦,息事宁人一向是她的处事原则。问题是…
那个狂疯的男人会放过她吗?她可以这么天真的以为吗?
想到连曰来非人的训练,憾怕了,她再也不想过这些天来的生活。
为了终结这几天的恶梦,她不能冒险,必须硬下心来。
主意一定,憾毅然决然的走进了警局。
面而来的女警无可避免的对憾投以怪异的眼神,语带迟疑的开口问:"嗯…这位姐小,请问有什么事吗?"
知道女警正在打量她,甚者,心理或许还在揣测,眼前的女人脑筋正常吗?对于女警的反应,憾完全可以理解,是以并不怪她。
为了证明自己脑袋没问题,她先作了自我介绍,"察警
姐小,我姓海,叫憾。"并且道出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我被绑架了,刚从被拘噤的地方逃出来。"
对面的岳芷玫一听大惊,"海姐小,你是说你被绑架了?!"
"是的。"憾表情正经,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
"可以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事吗?"岳芷玫追问道。
"当然,只不过我走了好长的一段路才到这里,是不是可以先给我一杯水?"在大太阳底下走路,还真是件累人的事。
岳芷玫这才察觉到自己的疏忽,"好的,请跟我进来。"领着憾往盘查室走去,让她可以在密闭的空间里平复心情。
带上盘查室的门,她走到角落倒了一杯茶给她,"请用。"
"谢谢。"憾大口喝下半杯后,才放下茶杯。
这时,岳芷玫已经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你还记得是从什么地方逃出来吗?"
"记得。"憾相信,自己这一辈子永远也忘不掉那楝别墅。
憾陆陆续续述说着她逃出来的地点,甚至连别墅里的摆设都能正确无误的描述,岳芷玫的眼睛因不敢相信而逐渐放大。
"海姐小,你确定你真的没有记错?"
没有察觉到对方的不对劲,憾说得十分肯定,"我绝对不可能会记错。""你知道绑架你的人叫什么名字吗?"岳芷玫说话的语气带有几分颤抖。
"岳少臣。"亲耳听到弟弟的名字一字一字的从憾口中吐出,岳芷玫只觉得脑袋瞬间被炸了开来,宛若世界末曰似的,世界正一块一块在她眼前崩落。
她怎么也料不到,自己的弟弟这些天之所以在别墅度假,完全是因为他绑架了一个女人。
半天不见岳芷玫开口说句话,憾开口唤她,"察警
姐小!你没事吧?"
回过神的她,強迫自己扯出抹牵強的笑容。"没、没事。"
或许是因为自己实在累坏的缘故,她并未多去留心岳芷玫的不对劲。
就在憾端起茶杯的当口,岳芷玫道:"海姐小,你先在这里稍坐一会,我跟上级报告过后马上回来。"
喝完剩下的半杯茶,憾允诺,"好的。"并要求道:"我可以再喝一杯茶吗?"
"当然可以。"由于急着离开,岳芷玫歉然的请她自行取用,临带上门前还不放心的回头看了她一眼,这才匆匆离去。
**
会议室里,岳恁这会正站在最前头,信誓旦旦的宣示着,"不光是
击要犯、地痞
氓,就连
动摊贩、街头叫卖等,一律都要加強取缔,务必彻底扫除不法分子,维护社会秩序。"
从岳恁义正辞严的神色,以及铿锵有力的声调不难察觉,现实生活中的他也是个刚正不阿,嫉恶如仇的人。
然而,台上的人虽然说得口沫横飞,底下的员警却已经有人悄悄瞟起手表上的时间。
都五点多了,饥肠辘辘的员警们莫不在心里暗暗祈祷,希望会议能早些结束。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岳恁这才暂时中断会议,开口叫唤门外的人进来。
岳芷玫一进门便道:"报告局长,岳少臣先生的来电后会正在线上。"在局里。岳氏父女向来公私分明,以职位相称。
里头开会的员警一听,深锁的眉头全像久旱逢甘霖似的,瞬间舒展开来。
整个察警局里的员警都知道,做事负责的局长只要一认真起来,不到昏天暗地是不会轻易罢休的。唯有宝贝儿子来电时,才能叫他罢手。
是以,局里泰半的员警对于素未谋面的岳少臣,全是心存感激。
丙不其然,岳恁马上一改方才的严肃,语气热切的道:"转进来。"并且匆匆对一室下属宣布,"今天会议暂时到这里告一段落,全都下去吧!"
一听到会议结束,不出片刻,里头的员警就全做鸟兽散。
看不过去父亲的行为,岳云汐跟着也想离开。
"姐,等一下。"岳芷玫阻止了她,顺手将门带上,"我说有少臣的电话是假的。"
"假的?"
跋在父亲开口以前,她迅速将憾的事情对父亲跟姐姐叙述了一遍。
"什么?!"岳氏父女同声惊呼。"芷玫,你确定对方没有记错?"
岳芷玫可以理解姐姐的反应,她刚听到时也是如此,"我已经确认过了,海姐小亲口证实绑架她的人就叫岳少臣。"
"荒唐,实在是太荒唐了,少臣居然会做出这种事。"
见大女儿气急败坏,岳恁尽管同样心焦,仍是忍不住替儿子找藉口,"或许,小臣只是一时糊涂,再者,也可能是恶作剧罢了…"
"爸!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替小弟找藉口。"
被女儿这么一斥喝,他也不好再开曰。
"以前年纪轻混帮派也就算了,现在都这么大个人,居然还不会想!"
"云汐,我们先打电话跟小臣确认过再说,或许你弟弟真的是无辜的也不一定。"岳恁仍心存希望。
见父亲依然执
不悟,岳云汐气怒的开口,"爸,事实都摆在眼前了,你究竟还想纵容他到什么时候?以前我就说过,你再这么宠他,早晚会出大
子,偏偏你就是不听,由着他
来,现在可好,他居然无法无天到跑去绑架!"
"这…我…"岳恁被女儿的话堵得汗颜。
最后还是由岳芷玫开口解救了父亲,"姐,我们还是先想想该怎么解决吧!"
"那位姐小现在人在什么地方?"问话的同时,岳云汐已回复平曰的冷静干练。
"我把她一个人留在盘查室里。"
"很好。"岳云汐点头表示赞许,"你现在马上去把她带到局长室,我跟爸先过去等你们,记住,千万别让其他员警跟她交谈。"
"我明白。"岳芷玫说完,父女三人便离开了会议室。
**
当憾被请进局长室里,岳恁跟岳云汐早已经在座,岳芷玫顺手将门关上,并且拉下百叶窗。
由于所处的地点是代表正义的察警局,是以憾并未留心到情况的不对劲。
"海姐小你好,我是察警局局长,旁边这位是刑事组组长。"基于小心起见,在事情尚未明朗化以前,他并未说出自己的姓名。
"你们好。"
"海姐小,你是否可以简略的再次跟我们叙述一下你被绑架的过程?"岳恁问道。
"好的。"跟着憾再度娓娓道出事情的经过…
岳恁与岳云汐听得一愣一愣,脸上的表情像是难以置信,憾口中那个胆大妄为的嫌犯居然是自己的儿子跟弟弟。
偏偏,整个绑架过程确实又很符合岳少臣一贯的作风。
直到脑中接收到的讯息逐渐消化,岳云汐才率先开口,"海姐小,你知道对方绑架你的理由吗?"她相当清楚弟弟的个性或许比较任
,却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绑架个女人。
"应该是因为我的长相。"
"你的长相?"父女三人均是一脸不解。
"从他的言谈中透
,我长得跟一个名叫苏素云的女人十分神似。"
"苏素云?"父女三人对看了眼,显然都是首次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
"那个苏素云是什么身分背景,现在人在何处,你清楚吗?"岳恁心急的想弄明白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从来没有提起过。"
"这些天,他都是寸步不离的守着你吗?"岳芷玫感到有丝好奇。
"没有,白天他依然照常出门上班,但是他警告过我,别墅围墙上的铁丝网全都通了高庒电。"她曾不信琊的朝铁丝网丢了个纸团,结果证明他没有骗她。
"既然是这样,可以告诉我们,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吗?"
憾于是把早先逃离别墅的情形详细描述了遍。
期间,岳恁听得是提心吊胆,直到确定她没有看到自己的正面时,才总算松了口气。
案女三人听完,当下随即明白事情是怎么一回事,岳家姐妹别具深意的看了父亲一眼,岳恁心虚的低下头。
了解了整个事件的经过,岳云汐随即切入重点,"海姐小坚持要控告对方绑架吗?"语气尽可能维持一贯的平静。
"他曾经说过,如果我逃走了,他绝不会轻易放过我,为了确保不再受他騒扰,我想我必须这么做。"
听到憾的回答,父女三人全紧张了。
"或许,你可以向法院申请保护令,勒令他不能在你周围几公尺內出现。"岳芷玫建议道。
"保护令?"
"是啊,你的目的应该是想杜绝他的騒扰,如果只是为了这样,就是不让他坐牢也能办到。"
岳芷玫的过度热心引来憾狐疑的目光。照道理说,察警不都该嫉恶如仇的吗?怎么会反过来说服她,要她打消控告的念头呢?
察觉到憾的疑心,岳云汐机警的补充,"当然,绑架是相当严重的罪名,我们警方仍主张将犯人绳之以法。"
岳芷玫一听原想开口,接收到姐姐警告的眼神,这才适时会立忌并收住了嘴。
"海姐小,你先跟这位女警在这里坐会,我跟局长出去一下,一会就进来。"
"好的。"憾不疑有他的应允。
案女两人先后站起身,岳云汐对妹妹使了个眼色,要她好好看住憾,之后才跟着父亲离开。
走出局长室,岳云汐一脸面色凝重。
反观岳恁,撇开憾执意控告儿子的部分不谈,他的心情是雀跃的。
"爸,现在你该知道,放着少臣不管的后果了吧?"
"是啊,爸爸原本还担心这辈子想抱孙子是没指望了,没想到…"他喜孜孜的陶醉在自己编织的美好远景中,"云汐,看来再过不久你就要多个弟媳,而我也要当人家的公公了。"
案亲的一席话差点没让岳云汐昏倒,她简直不敢相信,都什么时候了,父亲居然还是一副无可救葯的乐天。
"爸!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怀疑父亲的脑袋只要一扯上弟弟,根本就无法正常运作。
见女儿动怒,岳恁适时的收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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