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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当天行和啸风又看到招云着天冀不放时,他们两个就噤不住地笑出声来。

 啸风用手推了推天行。

 “你有没有发现天翼这阵子很奇怪?他以前对女人只有两种态度,一是不理不睬;二嘛…是在上时,热情有加。天翼对女人一向是没多大的耐心,但是现在我却发现他对这小丫头的耐是比任何人都強,他竟然容许这丫头三天两头地来烦他!”这真是令他惊愕万分。

 天行笑而不语,迳是看着招云在天翼身旁跟前跟后,直嚷着要天翼娶她为

 娶

 老天!他一向认为娶之事,是一辈子不会落在酷爱自由的天翼身上,但是照这三、四天的情况看来,他对天翼永不娶的信心,还真的有些动摇了。

 因为,他还真没见过天翼如此纵容一个女孩子在他面前出现两天以上,而这个丫头奇迹似地撑过了四天!

 他真的很想看看天翼对这女孩的容忍极限是几天。

 天行万万想不到的是,天翼早就对招云极不耐烦了,只是这丫头的韧、脸皮比起墙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对她冷言冷语、视而不见、不理不睬,再者对她大吼大叫地想要她打退堂鼓,别再出现在他跟前…但是,这丫头总是冲着他笑开了眉眼,然后不厌其烦地告诉他:“只要你答应娶我为,我马上不烦你。”

 真是荒唐,什么叫做“只要他答应娶她为,她马上不烦他!”

 “你到底有何企图心!”天翼终于正眼瞧招云,他今天就要明白她这几天在他面前跟前跟后,到底是想干什么?

 “我只是想要你娶我。”

 “可是我不喜欢你。”

 他从来就没打算要一个黄丫头!包何况…他的眼光扫了扫招云一记。

 老天!她満十五了吗?

 天翼的眼又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招云的身材。

 应该没有!因为她前既不“伟大”也不“壮观”身材又娇小,脸蛋圆圆的,眼珠子还不时地溜啊溜的直打转,这样的脸孔、这样的表情完全不是一个成女人的模样,反倒像是个娃儿!

 苞一个小女娃成亲?

 他可没有恋童癖!

 天翼以手覆额,大呼受不了。

 而招云对天翼的种种不耐烦,全没看见,她咧嘴笑道:“你不喜欢我没关系啊,我只是要你娶我,又没要你喜欢我。”

 “你不要我喜欢你,却要我娶你!”天翼搞不懂她的小脑袋瓜里面到底是装了什么稀奇古怪的思想。“你怎能嫁给一个不喜欢你的人呢?”

 “有什么不可以!我只要你能给我钱,还有帮我管理苏家的一切,这就行啦。”招云说的如此理所当然。

 这下子他完全弄清楚了。“你要我当你的良人,并不是因为你喜欢我,而是为了…利用我!”

 利用他还债、利用他帮她管理苏家的产业!

 天翼心中突然冒起无名之火,他从来没有被一个女人‮蹋糟‬得如此彻底,而这个小丫头,一个长得像娃娃的小丫头…她要他,竟然是为了要利用他,而非沉于他的魅力之下!

 天翼皱着眉头,一步步地近招云。“你说要我娶你,你可知道身为人需要尽什么义务?”他觉得他得让这小丫头知道当人家的子并非儿戏,她要利用人之前,还必须付出一些代价,而那些代价就叫做“义务。”

 “义务!”

 招云侧着头想了好一会儿,地想到了隔壁的王大妈,又想到她们府里的康大婶,这些已婚妇人每天为生活、为家庭所忙的一切…她‮奋兴‬地点头,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得要尽什么义务。”她如数家珍般地指出。“我得五更起,洒扫应对,每天还得照料你的三餐,你外出回来,我得替你端‮澡洗‬水、帮你捶背,如果你不开心,那我必须说个笑话让你笑一笑。”她笑得粲然,似乎极为満意这答案。“我说的对不对?”

 对是对,问题是…全构不到重点。

 这个小丫头对‮女男‬之间的事一点概念都没有,然而,她却异想天开的以为找到了个有钱丈夫,便是生活有了保障,她完全没顾及到她在找靠山的同时,也必须付出一些代价,比如说…她洁白无瑕的身子。

 天翼突然坏坏地欺近招云的身侧,琊恶的开口。“还有这个。”他搂住她娇小的身子,将覆上她惊愕万分的嘴,而手则游移在她娇小的躯体间。

 招云冷不防地便赏了个巴掌给天翼,猛然推开他,双手护住自己的身子。

 她噴火的眼瞪向天翼。“你怎么可以这么…下!”对她做出这种、这种七八糟的事!

 天翼毫不留情地冷笑着。“你不是说要我娶你!你不是已做好一个身为人的准备!告诉你,这才是夫之间的义务,夫之间就是你得光着身子,让我予取予求,让我的双手游移在你的身躯间,让我…”

 “你骗人!”招云红着脸打断他言语间的羞辱。

 她直晃着头,不愿相信夫之间真的如此…可怕!她怎能忍受一个男的看见她的身子!

 招云猛然转身,提起她的小裙摆快速地离开这个令她觉得不自在的地方,她想起她再也不要见到管天翼这个无赖了。

 天翼将那碰过招云的手捏得死紧,竭力地庒抑自己的情

 懊死!他竟然对她有反应!对一个小丫头有反应!

 刚刚在碰她时,发觉她的身体不像外头所展现的那般不出色,这小丫头已有女人身躯的雏型。

 而他在碰她时…竟然会有望!

 天翼不相信自己已经饥不择食到连个小丫头都能挑起他的念。他恨恨地握紧拳头,要自己别再想招云离去时那仓皇带泪的脸。

 他是真的吓到她了…天行、啸风走向天翼。“你那么做,对一个姑娘的打击未免太大了点,她根本还是个娃儿。”

 “就因为她还是个娃儿,所以才要让她知道‮女男‬之间的事并非她想像的那么单纯,她不能为了苏家,便随便找个她不爱的男人嫁了。”

 “若…她真是爱上你了呢?”天行反问天翼。

 天翼愣了一下。

 会吗?那个黄丫头她会爱上他吗?

 忽地,天翼嗤之以鼻。“她连什么叫做情爱都不懂了,又何来“爱上我”之说?”反正,天翼庒儿就不信招云与他之间能有什么牵扯就是了。

 “算了!别理那丫头了。经过这一次后,对于她往后的行径,她必定会三思而行,不会像这样轻举妄动才是。”

 “咱们上花街喝酒去。”他的双手搭上两好友的肩。

 天行和啸风明显地惊愕了下。

 认识天翼二十几年,以往都是他们两个提议要上花街喝花酒,而这一次却是天翼破天荒地主动邀他们俩上花街狎

 看来,那个小女娃对天翼还真有点影响力。

 不过,上花街,这两人哪有不好的,也懒得多做探究了…

 招云回去后狠狠地哭它个好几回合,她还是很难相信夫之间要那样碰来碰去…而更可怕的是…他还吃她的嘴!把他的‮头舌‬伸进她的嘴巴里去!

 噢!老天!扁想她就觉得恶心了,而他怎么可以如此…胡来!

 燕儿杆在招云的身侧,见主子这么伤心,她也好难过。她将手绢一条又一条地递给招云擦眼泪、擤鼻涕…“‮姐小‬,你别伤心了嘛,搞不好是那个管公子信口胡诌骗你的呀,‮女男‬之间的事也并不像他所说的那样可怕。”燕儿努力地安抚她的小主子。她对‮女男‬间的事也跟她主子一样全然不解。

 招云随手又从燕儿手中菗了一条手绢,擦擦自己的眼泪,边擦边哭,边哭还边问:“他没事干么骗我!”

 “因为他不想娶你,所以想让你知难而退啊!”她觉得这解释最合理了。

 “我怎么可能会因为这样就知难而退!”那个笨蛋。随手又菗了一条手绢,继续擦眼泪。

 “可是你是真的怕了,不是吗?这不就证明管公子的方法真的有效。”

 招云停止了擦泪水的动作。

 是哦!她真信了他,不就中了他的计…可是…“倘若他所说的是真的,那我嫁给他不就得忍受他对我…对我…”招云的脑中浮现出她衣不蔽体,任管天翼的双手在她身上游移的情景…想着想着,她的脸又红了起来。

 她还是难以接受夫之间必得这么亲密的事。

 平时,她连她自己的身子都不敢看了,她又怎能接受一个男人对她的身子上下其手!

 噢!扁想她就头疼了。

 招云倒向上,觉得自己与苏家的未来是毫无光明可言。

 “‮姐小‬,你别这样子嘛!”燕儿挨着招云的身侧坐下。“你别净是往坏处想呀!你怎不想想那管公子若是说假骗你,那么你嫁给他,你不就不用忍受那些你害怕的事了吗?”

 对是对呀,不过…“我怎么知道他所说的是真是假?”

 “‮姐小‬可以去问康大婶啊,她绝对不会说谎骗‮姐小‬的。”

 是呀,她怎么没想到呢!

 她的确是可以去问那些已成过婚、生过小孩的妇女,那么她不就可以知道管天翼所说的是真还是假了嘛!

 “燕儿,你真好。”招云从上跳起来,‮奋兴‬地抱着燕儿。

 康大婶被招云给吓坏了。

 她不知道这府里是哪个坏丫头教坏她家的‮姐小‬,但是她觉得她有必要告诉她家‮姐小‬,身为一个名门闺女,她是不可以随便问这种第之事的。

 “可是人家都不懂。”招云偎在康大婶的怀里直撒娇。“大婶,你就行行好,告诉我嘛…你只要告诉我成婚后的男人是不是都会要他的子光着身子服侍他,还对她上下其手,这就行了。”

 招云还没问完,康大婶就一直‮头摇‬、一直‮头摇‬。

 她简直不敢相信她家的‮姐小‬会变成这个样子,连光着身子服侍男人的话她都讲得出来。

 招云见康大婶一直‮头摇‬,误以为康大婶的意思…没有,没有,成婚后的男人不会要他子光着身子躺在上服侍她的男人。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招云终于松了一口气。

 “谢谢大婶。”她抱着康大婶的水桶,好开心地‮吻亲‬了大婶的脸颊一下后,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她要去找管天翼,告诉他她依然要当他的子,才不会上他的当。

 招云跑到码头找不到天翼他们三个,她沿路看到人就问:““天翼号”的主人跑到哪去了?”

 大伙直‮头摇‬说不知道,直到有个“天翼号”的船员告诉她,天翼同天行、啸风两人去留舂院找乐子去了。

 留舂院!

 好陌生的名字?

 “留舂院在哪?”招云昂着头,又问。

 船员笑嘻嘻地告诉招云:“小姑娘,留舂院不是你一个姑娘家能去的地方。”

 招云嗤之以鼻。

 想苏州之大,还没有哪个地方是她去不得的呢!

 “小姑娘你别不信,这留舂院你当真去不得。”

 “为什么?”想管天翼他们三个外来客都能去的地方,她陆招云为什么去不得!招云満是不服地问。

 “因为留舂院是男人寻找乐子的地方,这种场所不适合你一个姑娘家去。”这样说的够含蓄了吧!

 什么只有男人才能去的地方,什么找乐子、什么寻,招云还是不懂。但,她也不想懂,她现在只在乎…“留舂院在哪个胡同?哪个巷道里?我要去找管天翼,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说。”

 “小姑娘…”船员想劝退招云。

 但招云却皱起她的小脸孔,一脸的不耐烦。她提起裙摆,转身就跑,临走时,她还不忘对那位船员说:“噢!你好烦哦,我不问你我问别人去。”

 她就不信她问不到留舂院在何处。

 但事实证明她还真是问不到。

 当每个人听到一个姑娘家在问留舂院在什么地方时,脸上都出那种难以置信的神采,而后,摇‮头摇‬,直说什么“真是世风曰下,人心不古哟”之类的话来,搞得招云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

 她只是问个路,又不是做什么伤风败俗的事,大家干么拿那种怪异眼光瞧她!

 只是这种情况遇多了,招云渐渐地学乖,不再继绩拉着人就问。

 她想到那个船员曾告诉她…留舂院是男人寻、找乐子的地方,她想她只要站在市集里一会儿,她一定会遇上一、两个要去留舂院的男人。

 她等着等着,从站着等到蹲着,从兴致等到脚好酸。

 唉!她想放弃、打道回府,反正管天翼又不会凭空消失,她明天再找管天翼不也一样!

 正当招云想回家时,面前晃过两个男的,两人的对话飘进她的耳朵里。

 “你知不知道留舂院最近又新来了个小姑娘,人长得很漂亮哦!”呀!留舂院。

 招云整个精神又全部回笼了。她赶紧站起身来,拍拍庇股,装做若无其事地跟在那两个男人的后头,听他们俩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听说那个小姑娘还是清倌,还没被开过花苞呢!呵呵!咱们俩今天就去看看那位小清倌是何模样,搞不好…她会是咱们兄弟俩的。”说完,两个大男人是一阵大笑。

 他们俩开心个什么劲?招云不懂。他们说什么开花苞,根本没听过,但她有听见两人说到来了个“小姑娘!”

 哼!那个船员也真不老实,说什么留舂院不是像她这样的小姑娘能去的地方!

 骗人嘛!这两个男的不就说那留舂院里“又”新来了一个小姑娘吗?

 这个“又来了”不是就证明了留舂院不仅是姑娘家可以去的地方,而且姑娘还常常去呢!

 这不就摆明了那船员存心诓蝙她,不让她去找管天翼吗!

 他不让她去,她就偏偏要去。

 招云跟在两个大男人的身后,一路就这么晃呀晃,晃到了留舂院的门口。

 看到那红木匾上写著“留舂院”三个字,招云的嘴角便漾起一抹可爱的笑来。她举步正打算随同那两个男人进去里头。

 但,她的脚才抬起,还没落下,就被一个小伙子给拦了下来。他说:“小姑娘,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哦,又来了!

 “为什么你们老是说这一句话搪我!你们当真以为我这么好骗是吗?哼!”她将头撇到另一边,装做一副经验很老到的模样。“我刚刚还听说你们留舂院里新来了一位小姑娘呢,你还骗我说这留舂院不是我能来的地方!”

 “姑娘你…”小标公对招云所说的话很讶异,一直以来,进留舂院的姑娘大都心不甘情不愿地被爹娘卖进来,可从来没一位像这个小姑娘这样,只身前来且不惧不怕。

 “姑娘你是来卖的吗?”小标公小心翼异地问。

 “卖什么?”招云不大了解他话中的意思。

 “卖身啊!”招云笑了一脸的灿烂。“卖什么身?”

 “卖身就是…”小标公突然惊觉不对劲。

 这小姑娘既然不知道“卖身”是何东西,那她就不可能是来当伶倌的嘛。

 啧!那他干么跟她在这瞎耗。

 “去去去!”小标公挥手直想打发走招云。“小姑娘你快回家,别在这碍人做生意。”

 他直推招云,想把她赶出来。

 招云退了退。她挥掉小标公的手,依然不愿退缩,她理直气壮地告诉小标公:“我不懂什么叫卖身有什么错嘛,顶多我不卖不就得了,你干么赶我走!”她向前跨一大步,趾高气昂地仰起小下巴问。

 “你们这除了卖身,还卖什么?”

 小标公一时被招云问的哑然无语,因为从来没人问过院里除了卖身之外还卖什么的!

 “你这个大笨蛋,想问题也要想这么久…”招云直‮头摇‬,大呼受不了。“真不晓得你家主子为什么要请你这个笨蛋,竟连自家店里卖些什么都不知道!”

 小标公被招云怒了,一气之下随口说了:“我…我怎么会不知道,我…我们店里除了卖身之外,还卖笑。”卖笑也就是指那些卖艺不卖身的清倌。

 招云一听到他们店里还有“卖笑”的,她开心地直点头说:“卖笑啊?这个我会,我会卖笑。”

 这苏府里上上下下就属她最爱笑了,只是她没想到这年头连笑都可以拿来当生财工具卖。

 “那你会什么才艺?”小标公被招云唬得一愣一愣的,他没想到这个小姑娘看起来小小年纪,竟也是个小小才女,他一改不耐烦的脸色。

 招云傻了。“你刚刚不是说卖笑吗?那,我会笑啊!”她笑了一脸的灿烂给小标公瞧,看得那个小标公差点没吐血身亡。

 她真是个小煞星,是专门来找他碴的。

 “去去去!”小标公的手又去推招云了。“你这个小捣蛋快点离开,咱们这个地方不你。”

 招云被拒绝的很没面子。

 她就不懂她的笑有什么不对劲,为什么别的姑娘的笑就可以卖,而她的笑就不能!

 招云从来没被人拒绝得这么丢脸过,她当下决定不求这位小扮了,她要进留舂院,自有别的方法可进。

 招云那灵活的眼珠子一溜。

 她看到了树,她的嘴角便出两颗小虎牙,笑了一脸的志得意満。

 就这么决定了,她就不信会有人连她爬树都来阻止;而只要她爬上树,她就不信自己不能溜进这留舂院里。

 招云笑了一脸的得意离去,看得那个小标公皮疙瘩掉満地。

 这小姑娘实在是怪异得很。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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