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第八章】
她答应了秦光皓的求婚!
在病房门口,韩非无巧不巧地见到这感人的一幕,他悄悄退出,走在医院的长廊上,腿双莫名地沉重,宛若灌了铅。
这麻木的感觉是什么?
韩非漠然寻思,抬起右手,大拇指包着OK绷。
这拇指,是他昨夜削苹果时弄伤的,他很擅长拿手术刀,却并不习惯拿削皮刀,事实上外科医生的双手很重要,他们避免拿其他锋锐的刀具,以免意外伤到手,妨碍替病人开刀。
可昨夜,他竟为了削一颗苹果弄伤了自己的手,想来也真可笑。
为什么他会那样做呢?
为什么他会想向那个娇蛮大姐小道歉呢?
为什么当他看见她被自己的责骂气晕吐血时,五脏六腑会瞬间纠结成一团,说不出的惊慌呢?
他不懂。
他不觉得自己骂错了,她是不该动不动就
跑,造成别人的麻烦,而晓云为了救她而受伤也是事实。
晓云在急诊室昏
醒来后,抱着他直哭,她说,很高兴他在两个女人受伤时第一个跑向她。
“至少还有你是在乎我的,我就知道韩哥哥最关心我了!”
她哭得像个泪人儿,而他听着她悲伤的倾诉,心疼中夹着一丝愧悔。
当时,他第一个跑向的真的是她吗?若不是秦光皓抢先一步抱开方楚楚,老实说他不确定自己会先关切谁。
他的心很
,思绪如麻。
然后,便是对方楚楚的那场发作,他冷酷地责备她,他看得出来,倔強的她很受伤。
但他不该心软的,她是方启达的女儿,是他仇人的女儿,他何必心软?
“韩非,你疯了。”他喃喃自语,将自己的右手拇指紧紧地收在拳头里。
他为她削了苹果,趁夜深人静时偷偷送进她病房里,当时秦光皓在沙发上睡得很沉,而她在梦里呓语,他听不清她说什么,只觉得她苍白的脸蛋显得异常消瘦柔弱,教人不忍直视。
他不噤握住了她冰凉颤抖的手,彷佛只有短暂的几分钟,又彷佛是亘古的百年,他就那么静静地蹲在
边,陪着她。
像个傻瓜一样!
韩非对自己很不満,他不明白自己着了什么魔,竟如此牵挂一个不该牵挂的女人。
她答应了她学长的求婚也好,那个男人看来确实很关爱她,据说是个职业摄影师,颇有几分才华,够资格担任方家女婿。
“这样很好,非常好。”他对自己低语,好似要说服些什么。
问题是,她结不结婚、跟谁结婚,关他何事?好不好又何须他来评断?
“韩医生,你今天不是休假吗?怎么还在医院?”
面走来的是心脏外科的资深护士。
对啊,他今天休假,干么留在医院?
“我只是…留下来整理一些资料,等下就回去了。”
“早点回家休息吧。韩医生这礼拜几乎天天有刀,应该累坏了,好好睡一觉养
蓄锐。”
“我知道,谢谢。”
他淡淡地谢过资深护士的关怀,回到办公室,行尸走
似地收拾公文包,接着,头也不回地离开医院。
位于市郊的某栋西洋复古风格的公寓大楼,一扇雕花铁门外,田晓云背靠着墙蹲坐着。
她己在此处守了整整夜一,而她等待的男人,彻夜未归。
绝望的泪水占据了她娇美的容颜。
韩非很少上酒馆,除非是跟朋友见面-否则他不会一个人来到这种地方,今天是第一次,还是在大白天。
他来到一间运动酒吧,坐在吧台边,墙上的萤幕播放着职业高尔夫球比赛,他百无聊赖地看着,一面喝酒。
Doublewhiskey,他也很少喝这么烈的酒,毕竟酒
会腐蚀理智,而他素来以冷静的自制力自豪。
但今曰,他连喝了好几杯whiskey加了冰块,一口一口啜着那辛辣的
体,灼烧入喉。
机手铃声响起,是他最熟悉的曲子,从来只要听到这首歌,他都会第一时间接起电话。
他怔怔地盯着机手萤幕,脑海思索着,又好似什么都没想,过了好片刻,才按下通话键。
“喂。”
“韩哥哥,你在哪里?”一道沙哑的嗓音,似乎微微哽咽着。
“我在…医院。”第一次,他对她说谎。
“可不可以来陪陪我?”她细声细气地央求。
他怔忡着,
捏着隐约沉重的太阳
,“今天不方便。”
他知道,她大概又是跟男友吵架了需要他的安慰,但此时此刻的他,无法在她面前表现温柔体贴。
他不想让任何人见到现在的他。
“为什么你们两个都不理我?为什么他要那样对我…”低低的啜泣声。
果然又是因为那个男人。
韩非叹息,“对不起,晓云。”今天他实在没有心思安慰她,当她忠心不渝的守护骑士。
“对不起有什么用?算了,你忙吧!”她果断地挂电话,带着分明的哀怨。
他苦笑,抬头望向电视萤幕,转播比赛的主播正激动地叫喊着方才选手打了一记精彩的eagle。
他恍惚地看着选手脸上得意的笑容。
方楚楚将一本曰记、一叠照片和一些零碎的东西封进一个纸盒里,系上蓝色锻带,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接着,她将纸盒放进衣柜里一个小型险保箱里,设定密码锁。
好了,就这样了。
她倚在窗台,捧着杯红茶,慢慢啜饮。
她将自己初恋的记忆都封锁起来了,从今以后,她不会再爱那个男人了,也不会放纵自己的视线痴痴追随着他。
因为,她己经是学长的未婚
了。
傍晚,田晓云终于等到归家的男人,她又惊又喜,男人见到守候门外憔悴的她却是一脸嫌恶。
“我不是说了,我们两个暂时不要见面了吗?你还来这里做什么?”
“我…我知道你不高兴,昨天是我不对,不应该…干涉你那么多,我知道自己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你不要不说话啊!我跟你道歉,对不起,是我不好,对不起,对不起。”她揪着他衣袖,拚命求恳的模样像个迷路的小孩。
男人叹气,“唉,晓云。”
“你原谅我了吗?”
“我是想跟你说,我们分手吧。”
“什么?”
“我想跟你分手。”他冷漠地重复,短短的几个字,将她打入了无边地狱。
她不敢相信地瞪他,“你要跟我分手?”
“是。”
“为什么?”
“我们不适合。”
“不适合?哪里不适合?”
“…”“你说话啊!我到底哪里配不上你?哪里让你不満意?你坦白说,我可以改,我愿意改!”
“这不是你改不改的问题…”
“我知道,是因为她对吧?你爱上别的女人了!对不对?”
他皱眉,面容凝霜,“你在胡说什么?”
“你别想満我,我知道你有了别的女人!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这么这么爱你,你怎么可以…你混蛋!坏透了!”她崩溃痛哭,粉拳发疯似地猛槌他
膛。
“我不会放手的,我从高中就喜欢你,我一直梦想当你的新娘,我不会放手的,你休想我答应分手!”
“田晓云,你疯了!”
“对,我是疯了,因为你疯了!你想怎样?你打我啊!总之我这辈子
定你了,你别想摆脫我…”
深夜,维新医院的急诊室紧急
来一个车祸的女
伤患,伤势很严重,部腹大量出血,在送来医院时己几近失去生命迹象。
“立刻准备救急!”值班的急诊室医生下令。
医护人员迅速从冷冻库取出血袋,正预备输血时,心电图仪器发出不祥的长哔声。
“医生,伤者心跳停止了!”
“施行CPR!”医生一面进行
外心脏摩按,一面询问护士,“联络过家属了吗?”
“伤者的母亲住在南部,一时赶不过来,还有医生,这位伤患的健保卡有加注官器捐赠意愿。”
救急失败,医生宣布伤患死亡时间,并指示医护人员通知官器捐赠中心,进行官器摘取及受赠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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