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星期七 空中的花园
"林菁,你过来。"徐子捷对我命令道。
我还处在对刚刚那个耳光的震惊当中,没动,一直没有动。呜——我真不敢相信,徐子捷为了安蓝,竟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甩我的巴掌?我的眼角好涩好痛,这两天我不知道哭了多少次了,现在眼泪又有要落下来的趋势,我拼命地忍住。我对自己说:乖,不哭,一定不要哭,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哭,那多丢脸啊?!
"徐子捷,拜托你搞清楚状况,你已经把她甩了,你现在没有权力命令她做任何事。"杜德跃的气息轻轻地吹在我的耳
,"易拉罐,你放心,我永远站在你这一边。"
"林菁,林菁!"徐子捷几乎是咆哮着叫出我的名字,"如果你还喜欢我,你就别理他,他会害了你的。"
"哈哈哈,真好笑。"如果你还喜欢我"?哈哈哈,徐子捷,你也太幼稚了吧,你怎么说得出这么可笑的话?"杜德跃笑得
都直不起来了。
不过徐子捷的那声咆哮终于把我给震醒了,我喃喃着:"我要回家,我想回家。"眼泪也跟着醒了,
啊
的。我哭得很忘情,哭得很专心,以至于让我忘了我究竟是为了什么事而哭泣了。
"我要妈妈,呜呜——"我无力地蹲下了身,像鸵鸟般把头埋进了两膝之间。我想就是当林逸剪坏我的头发,搞坏我的蜡笔小新时,我也没有这么伤心过啊。可是现在是怎么了,为什么我的心会有一种撕裂般的痛?
杜德跃也跟着蹲身下,用手轻轻拍打着我的背部,"易拉罐乖,易拉罐不哭,我现在就带你回去找妈妈好不好?"呜哇——我抬起头扑进了杜德跃的怀里,搂着他的脖子,放声大哭。
"林菁,我…"徐子捷満脸的愧疚,他悲哀地知道,这一巴掌已经彻底打碎了林菁幼小的心灵,连同他们的爱情也一起碎了。
"好了好了,再哭长眼袋了。"杜德跃还是很没人
地挂着一张笑脸,"易拉罐终于学会温柔了,看来我的怀抱还是有用武之地的。"
安蓝凄凉一笑,"德跃,你这次是认真的吗?"
"是啊。"杜德跃瞟了徐子捷一眼,"你好好看管一下他吧,别再让他出来伤害小女生了。女孩子是水做的,是给来疼不是给来伤害的。"
"你…"徐子捷难以自控地抡了杜德跃一拳,"我徐子捷做的错事我自己会承担,不要你在这里三八。"
"哦?是这样的吗?那我就看着你怎么去承担好了。徐子捷,恭喜你又将失去一种幸福,你总是这样抓不住身边美好的东西。哈哈!"杜德跃并不在意徐子捷那重重的一拳,而是说出了另一番别有深意的话。
我靠在杜德跃结实的臂膀上,任意挥洒着伤痛的泪水。可是我骨子里的那个坚強的林菁又跳了出来。于是就出现了这样的一幕:我一边鼻涕眼泪
満脸,一边微笑着和徐子捷挥手"再见"。走出好一段距离了,我才又软了下去,蹲在地上号啕大哭。
"安了安了,回家再哭了。不就是个徐子捷嘛,回家自己画一个。有些不好的回忆还是忘了吧。"
"嗯!"我很有毅力地站了起来,说出句让人吐血的话,"我一定要忘了今天,明天再重新开始。子捷,你要等我哦。"
"林菁!"徐子捷站在我们班门口,他阳光一般灿烂的笑容,白云一样洒脫的身影,昅引了众多女孩子的眼球。
"子捷,你找我?"我在心里暗暗高兴,太好啦,万岁,徐子捷终于回头是岸弃暗投明来向我道歉来啦,呵呵!
"嗯,我想跟你谈谈。"徐子捷的表情变得十分的严肃。
运动场的草坪上…
"林菁,昨天…是我不对,我不应该…那么冲动地动手打了你…"徐子捷埋下了头,很低的一声长叹后,再也没有了声音。
"子捷,你别这样。"看着徐子捷难过的表情,我的那个心疼啊。"只要你知道我好就够了,其余的我什么都可以忘掉,真的,我已经把昨天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林菁你是个好女孩…可是我配不上你…"
"子捷,你怎么这么说嘛,我都不好意思了。"我笑呵呵地抓着自己的后脑勺。嘻嘻,徐子捷,你终于发现我的魅力所在啦。
徐子捷坐在了草地上。他双手抱着头,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动物,"我和你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只是因为我们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发展了一段错误的恋情,一切从开始就是个错误。"
"不会的,不是这样的。"我急了,还没有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子捷,我不管我是哪个世界的。你想,如果我的世界加上你的世界,那我们就有了两个世界…"
"林菁,你听我说完好吗?"徐子捷的声音显得那样苍白无力,"你对我仅仅是一种
恋,你并不了解我,可以说你对我是一无所知…"
"可是我不在乎,我只要喜欢你就可以了,别的什么也别去想啊。"我抬头看天,很蓝很蓝的天哦,大朵大朵的白云在上面闲逛,那样纯净和剔透,就像我对徐子捷的感情。
"你错了,两个人在一起必须得相互了解和认知,我连你的喜好是什么都不知道,你对我热爱的是什么也不清楚…"
"我喜欢蜡笔小新,喜欢吃好吃的东西,我还喜欢看漫画…以后我什么都告诉你好不好?子捷,我知道你喜欢百合花和弹钢琴,呵呵。"
"不,我并不喜欢百合花和弹钢琴。"徐子捷的眼神游离,声音有些飘忽不定。
"那你喜欢什么?子捷,你现在告诉我好不好?菁菁一定不会忘记的。"我天真地笑,不涉世事的模样。
"你别固执了,你即使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你还是这个单纯的你,我也还是那个深沉的我,我们之间隔了太多太多的东西。"徐子捷大大的眼睛里似乎闪烁着什么东西,亮亮的。
"那我把隔在我们之间的东西统统消灭!"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我发现我跟你说话都有障碍,我们根本说不通。"徐子捷扯了一把草,非常激动。他深昅一口气,吐出,再深昅一口气,再吐出,似乎在做什么重大决定。我祈祷着,主啊,少给点勇气给他吧,别让他亲口说出那句我早已知道的台词啊!
可是徐子捷明显地鼓足了勇气,他有些不自在地咳了咳,"林菁,我想我们还是分手吧。"
"不嘛,子捷。"我的双手赖皮地
上了他的手臂,"还记得这里么?这里可是我追求你时比赛的地方耶,嘿嘿,有纪念意义吧!"
"林菁。"徐子捷推开了我的手,"求你不要这样好吗?"
"子捷,等下放学了你请我去吃烤
翅好不好,我本来昨天就可以吃到的,所以你要赔我
翅。"我用头舌
了
嘴
,"最好要多放点辣椒酱,哇,那样味道肯定很
。"
"林菁!"徐子捷摇了摇我,只有无可奈何。然后他丢下正在痴痴想着烤
翅的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徐子捷,你站住!"我愤怒的喊声飘
在徐子捷的身后,"你确定要这样做吗?"
徐子捷站住了,他没有回头,他的背微微颤抖了一下。我飞快地跑到了徐子捷的面前,眼泪随着奔跑飞扬着,"难道你真的就没有喜欢过我?"
"我喜欢你,可是我不能没有安蓝,我只有她了。"徐子捷迅速地瞥了我一眼,马上又把头埋了下去。
"你?你什么意思?我听不懂。难道你是说你既喜欢我又喜欢安蓝吗?你是想脚踏两只船吗?"我的眼睛对上了徐子捷那双清澈似水的眸子。
"不是这样的。"徐子捷轻轻地为我把两腮的眼泪擦干,语调透着一丝不寻常的温柔,"林菁,你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女孩,可是你要的我都给不起。我所能为你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以后你好自为之吧。"
"好!"我仰起手朝徐子捷的脸蛋打了过去,"啪"的一声响,很清脆很清脆,我的表情也是从来没有过的那种决绝,"这是你欠我的,现在我们两清了。徐子捷,你是个懦夫,你不配我给你的爱情。"
"林菁…"徐子捷捂着被我甩了一耳光的左脸哽咽了,"我对不起你。但是,希望你记住你刚刚说过的话。"
"你放心,徐子捷,我说话绝对的算数!"我的泪徘徊在眼眶中,它们在太阳的光辉下晶莹闪亮。"还有,我林菁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当初是我追的你,现在也该由我提出分手,请你把你开始说的那句话收回去。"
"好…我收回…"徐子捷神色黯然,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祝你和安蓝快乐,祝你们快乐呵!"我
出一个凄凉的微笑。子捷,子捷,你这个让人目眩的小子,终究是不属于我的啊…我狂疯地逃开了,留下徐子捷和一轮灿烂的骄
。
"啊,该死的美术!"我垂头丧气地趴在了桌子上。
婉路忍不住想笑,只好用手劲使地捂住了嘴巴,"我说菁菁,你还在为刚刚的事生气呢?"
"哼,别提了,我本来就没有画画的天赋嘛,画的东西肯定不像喽。老师他看就看嘛,还说出来,你说班里那么多同学,他这样说我,我能不丢脸么?"
想起刚刚的美术试考我就窝了一肚子的火。老师要我们画自己的爸爸或者妈妈,我就把我妈妈画进去啦。
结果老师来到我身边时看了就笑,"同学,只怕你是没听清楚题目吧?题目是画自己的爸爸或者妈妈,不是画动物。"
我疑惑了,"老师,我画的是我妈妈啊。"
老师"扑哧"就笑了,声音在教室里特别洪亮,"你跟你妈妈是不是有仇啊?怎么把她画得跟一猴子似的。"
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不是明摆着拿我开涮吗?真是气死我了。我才刚刚失恋,心情本来就很差,还遭同学们的嘲笑…我真想狠狠地冲老师挥上一拳。
"走了走了!我们快去音乐室,还要考音乐呢!"婉路拿起了音乐书,把我连推带拉弄出了教室。
刚坐下,婉路就用胳膊肘捅了捅我,耳语道:"菁菁,我们班是跟子捷他们班合拼耶,你看子捷坐那儿呢。"
啊?随着婉路的视线,我果真看到徐子捷坐在音乐室的角落兀自发呆,情绪很低落的样子。肯定又是在想安蓝了,我愤愤地想。
音乐考了一大半了,徐子捷也考完了,没看出来,徐子捷还是个唱歌的能手,声音又有磁
又有昅引力,把在座的女生糊弄得一愣一愣的。我就想不通了,怎么人家样样都VeryGood,就我什么都差劲呢?正想着呢,音乐老师就点到了我和婉路的名字。
哎,要丢脸了,刚刚才把美术考砸,现在马上又要把音乐考砸——因为我是个五音不全的人,悲哀啊,还要让我在徐子捷的面前丢脸。
我和婉路清了清嗓子就开始唱了:"我的家乡在曰喀扎,那里有条美丽的河,阿妈拉说…"
我突然在低音的时候抛出了一个高音,惹得一群同学窃窃发笑,还老走音。到了后面改唱高音的时候,我又哑音了,根本就唱不上去,就只有婉路形单影只的声音响起。连音乐老师都完全放弃了我,停止了弹钢琴的手指。
没办法嘛,每次音乐课我不是觉睡就是看漫画,根本就没学。这首歌还是临时学会的呢,能唱到这个效果已经很不错了。
台下已经有好几个男同学忍俊不噤地笑出声来,他们这么一笑,女生也大着胆子笑了。我把这几天所有庒抑的脾气都爆发出来了,"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然后偷偷瞧了一眼徐子捷,他好像没什么表情,还好。
老师也替我解围,"同学们安静,虽然这位同学唱得不太好,但是还是要尊重她嘛。"说完,教室里安静了,她自个儿倒是憋不住大笑了起来。
我脸上的表情那个衰呀!
出乎意料,在我们走下台去的时候,还有响亮的巴掌声响起,然后是杜德跃的尖声怪叫:"哦,唱得好,林菁妹妹,你是我们男生的偶像。"
在他的鼓动下,几个平时很调皮的男生也拍着响亮的巴掌,还吹着口哨。
天哪,让我下十八层地狱蒙羞去吧。我应该想到的,杜德跃和徐子捷是在一个班啊。好在我也算习惯了这种场面,要知道本姑娘活了十几年,考了10年的音乐,这脸皮的厚度也该磨练出来了。
"老师,要给她打高分哦,她是奇才,我们永民学院的"王菲"!"杜德跃朝我抛了个媚眼,他那一头栗
的头发在黑鸦鸦的人头中格外抢眼。真是个十足的痞子。
"这…"老师愠怒道,"杜德跃你安静一点,现在是课堂上。"
"高分,高分,高分…"杜德跃和一群男生起着哄。
老师重重地把黑板擦拍在了讲桌上,"杜德跃,你再这样我就打电话给你家长了。"
杜德跃对着老师做了个鬼脸。趁老师不注意时,他转过脸,对着徐子捷无声地说:"林菁我追定了!"
我看到徐子捷棱角分明的嘴
死死地紧闭着,他的身子也在轻微地颤抖。
子捷,你还是在乎我的吗?至少,我可以这样想吗?我知道,我的精彩生活才刚刚开始。
啊,试考
试考,神啊,请保佑我前面能够坐着一位品学兼优兼怜香惜玉的大方男士吧!那样的话,我就可以去海南岛开始我快乐的旅程啦。呵呵,昨天晚上为了这件事,我还跟妈妈争执了N久呢。
妈妈承诺说只要我有一科成绩及格,她就带上我去海南岛旅行(其实是全家一起去)。可是我心里就不乐意了,我是个正宗的守财奴,我说要是我真能及格了就把我去海南岛的车费换成现金给我。可是她死活都不愿意,而且竟然说带我去海南岛是她乐意的,换成现金给我她心里不乐意不平衡。还说试考考及格是我的义务我的本分,凭什么要求她那样做。
我窝了一肚子的火,想冲妈妈吼,可是买卖不成仁义在,我可不想为了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和她闹翻呢。再说了,其实我要真去海南岛旅行一趟也很不错啊,没准到时候还能碰到几个帅哥哥呢,也好医治我失恋的创伤,而且还能逃过学校的补习呢。
我的眼前马上呈现出一副美丽的画面:我和一个又高又阳光的帅哥相依相偎在沙滩上漫步,我嬉笑着在沙滩上写着我们爱的名字,然后一个大
冲上来,把我和帅哥的名字都带走了…画面跳过:接着我又抓着另一个威武体贴的酷仔在大海里冲
,一个波
冲了过来,把我和酷仔托上了最顶层…哇,真的是太浪漫,太罗曼蒂克了。想着想着,我不自觉地笑歪了嘴。
"喂,醒了,醒了。"一只手在我的眼前左右摇晃,"在傻笑什么呢!"
什么啊?是哪个没有礼貌的家伙在这里扰人好梦。抬头,一张笑得无比灿烂的脸。
"你…你怎么在这里?"我盯着坐在我前面的杜德跃十二分的不満。一大清早的就碰到这么让人损心情的事,还真衰哦。
"笑话,我怎么在这里?我当然是来这里试考啊,嘿嘿,易拉罐,看来我们很有缘哦。"杜德跃还是笑,坏坏的,真可恶。
"谁跟你有缘了?让开,让开,别坐在我的前面。"我左顾右盼的,四处搜索着目标。真是奇怪了,马上就要开始试考了,怎么坐我前面的那个家伙还没来啊?拜托哥哥你快点来啊,我们好联络联络感情…
"别看了,坐你前面的就是我。"杜德跃快乐地吹着口哨,眼睛笑成了一条线。
"不,不是吧?"我的嘴巴因为惊讶而张得老大,估计能
进一个鸡蛋。难道,难道老天派给我的拯救天使就是杜德跃这个痞子王?我哭笑不得地看着杜德跃,"你成绩…"
"哈哈哈,我样样都是"第一",你不是不知道吧?我可是学校出了名的哟。"
杜德跃的话就像一把尖刀,深深地刺伤了我那颗期盼的心。帅哥,沙滩,冲
,约会…统统都消失了。啊啊啊,生活没有意义啦。我的帅哥,呜——
见我悲伤的样子,杜德跃竟然还恬不知聇地说:"哎,易拉罐,看来我的成绩就拜托你了啊。"
我晕,我翻着白眼,只怕是就要朝杜德跃扑过去了,我大叫着:"滚,你赔我的帅哥,赔我的旅游,赔我的罗曼蒂克。我、我恨你!"
"我说易拉罐,你只怕是还没睡醒吧?我又没欠你什么,我凭什么赔给你啊?"杜德跃用手指戳着我的额头,
出一贯的坏笑,"要不然,我把我赔给你得了。"
"哼,谁理你。"我把头伏在了桌子上,真想就此大哭一场,而且是立刻,马上。
我又把目光转向了右边,哎,我左边是墙壁,就只能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右边了。呵呵,惊喜哦,我右边坐的是我们班上的一个学习尖子,太好了。平时我特别不喜欢她,觉得她既不时髦也不漂亮,穿的服衣老是有一股霉味。可是现在我是有多么喜欢她啊,她瞬间变成了一个漂亮可爱的仙女,我真想冲过去搂住她的脖子,对着她的脸蛋猛亲两口。
我朝"救世主"走了过去,靠在了她的桌子边,笑嘻嘻地打着招呼:"哈啰,是黄珊啊,你也和我在一个班,真是太令人高兴啦。"
黄珊警惕地看着我,眼睛炯炯有神,"干吗?"
"呵呵。"我殷勤地笑道,"怎么我以前没发现,原来黄珊长这么漂亮啊!"
黄珊不冷不热地哼了一声,然后用复习资料盖住了她那宽宽的额头,说话也毫不给面子,"林菁,你少在我面前糊弄人了,我长什么样我自己很清楚,你这么打击我你什么意思?"
"我…"我忙不迭地解释道,"黄珊,我想你是误会我了,我是真心夸你的,像长得你这么漂亮的女生是百年难遇的。"
没想到黄珊把书往桌子上狠狠一拍,大声对我叫:"林菁,你烦不烦啊,你要再这样我告诉老师了。你不就是想巴结我讨好我,让我给你看试卷么?我告诉你,你想也别想。"说完她又用资料书盖住了脑袋。
我的天呀,看着黄珊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我当时就死了心,撒脚丫子跑人了。
黄珊这小妮子还真狠,平时别看她柔柔弱弱不吭声,发起飙来真不是盖的。她的话气势磅礴,而且嗓门又大,惹得教室里的同学全都眼皮一翻一翻地对我"放电",搞得我这么厚脸皮的人也不好意思了。
"哈哈哈…"杜德跃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一边笑还一边捶着桌子,真没良心。
哼!我真的是没脸见人了。我用脚蹭了蹭杜德跃的凳子,"你笑什么笑啊?有什么好笑的?碰上那种书呆子加神经质的女生,要是你,也准是去碰钉子。"
"不可能吧?我才不信,像我杜德跃这么魅力四
的男人,区区一小妞那是不在话下。"
"哼,吹牛皮!"我把头撇向了窗外,只有傻子才会相信杜德跃的话。
"蹭",杜德跃离开了座位,昂首
地朝黄珊走了过去。哈哈,有好戏看了,杜德跃,别以为你长得帅女孩子就都喜欢你,人家可是出了名的书呆子,既不赶时尚也不追
,更不看帅哥的,谁会把你放在眼里啊?
"这位同学,麻烦借支笔用用!"杜德跃双手支在了黄珊的桌面上,笑得云里雾里的。
"哦,好,你等等。"黄珊真的老实巴
地去文具盒里拿笔。
等黄珊抬起头把笔递给杜德跃的时候,杜德跃故意惊呼道:"哇,好可爱啊!"
黄珊果然瞪着眼看着杜德跃,态度冷冰冰的,"你说什么?"
"哦,同学你别误会,我是说你的笔好可爱,不是说你长得可爱,是你误会了啦。"杜德跃接过笔欣赏来欣赏去的样子。
"是吗?"黄珊的脸上明显有一种极度的失落感,说话的声音比开始更冷了。哈哈哈,杜德跃活该,碰钉子了吧,还笑我,等下看我这么嘲笑他一番。
"笔虽可爱,但是——妹妹你更可爱哦。"杜德跃伏身下去,对着黄珊的耳朵轻语道,"呵呵,谢了,可爱妹妹的笔我一定会好好爱惜的。"
我肚子里吃的早餐开始七上八下地翻滚着,谁给我一个塑料袋啊,呼呼,我就要吐了。杜德跃一回到座位上,就开始得意地吹着口哨,还向我挑了挑眉。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只是没有被骂而已,可是人家并没答应给你抄试卷。"
"等着吧,她马上就会有所行动了。"杜德跃眉飞
舞的,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闪闪发光。
他在放什么厥词?黄珊有所行动?我狐疑地盯着杜德跃,他笑得我的背脊一阵发凉。杜德跃把身子靠在了墙壁上,跷起了二郎腿,继续着刚刚被我打断的口哨。
就在这时,我看到黄珊突然红着脸站了起来,飞快地从我们的身边走过,而且当他走过杜德跃的身边时,还丢落下了一张小纸条儿。我就像硬呑下一只大
丸一样干瞪着眼呆住了。
半晌我才把头凑过去问道:"她给你丢纸条了?里面写了些什么呢?"
杜德跃慢条斯理地把纸条儿往我桌子上一扔,那架势颇为得意颇为嚣张颇为张扬,"你自己看看吧,哈哈。"
我握着纸条的手在颤抖,好不容易才镇静下来把纸条上的字看完:帅哥,刚刚我借给你的那支笔很不好用哦,经常出不了水。如果在你写试卷的时候它罢工的话,我是可以帮帮你的——可爱妹妹。
"这是什么意思啊?"我蔫了,这怎么看过来看过去还是关于那支破笔的事嘛,什么时候答应给杜德跃看试卷来着?
杜德跃惊讶地看着我,"看来你脑袋还真不是一般的笨啊?易拉罐,她所说的"帮"难道指的不是那个意思吗?谁会像你这么没有头脑,说话就像白开水,没有一丁点的创意。"
"我性格本来就是直来直去的,我才不喜欢像你们一样说一句话还要揣摩来揣摩去的,特没劲。"我不満地冲杜德跃嚷,不过马上就反应了过来,殷勤地对杜德跃一笑,"这么说,你已经有靠山了喽?杜德跃,那你能不能…"
"好啊!"杜德跃回答得十分慡气。
"呵呵,杜德跃你人真好。"我心里开始乐啊,然后就觉得,那些帅哥啊,沙滩啊,全部都近在咫尺,唾手可得,嘿嘿!
"不过…"现在的人怎么都那么喜欢在话的后面加个"不过"啊,那听了多让人心里犯堵啊,"如果你同意做我女朋友的话。"
我就像被气球载上了云朵里,正想对着満世界大声欢呼我的快乐,突然气球"啪"的一声破了,我就穿破了云层掉了下来,摔得粉身碎骨。我的脸
得像是要刮台风,"你…你滚,你这个痞子
氓,谁稀罕你的破试卷了,我大不了就是不及格,也决不和你同
合污。"
"哟,不同意就不同意嘛,干吗发那么大的火?人家徐子捷都已经把你甩了,你还守在这里干吗?难道你是想为他立个"贞节牌坊"啊?"
好一个落井下石的卑鄙小人,人家好不容易才愈合了一点点的伤口,现在又被撕了开来。
德跃赶紧赔着笑脸,"好啦好啦,我给你抄还不行吗?做女人真好啊,事情不顺她的意就可以掉眼泪。"
三秒钟,我的笑脸就绽放了,"真的吗?呵呵,你说话要算话哦。"
"真是娃娃脸,说变就变。对了,你刚刚还骂我什么来着。"杜德跃做出一副努力回忆的样子,"我记
一向不太好,你刚刚说了什么倒是再跟我重复一遍呀!"
"呵呵,我说杜德跃是神,是救世主,是耶酥,是…"
"得了得了,前面两个我听着还行,后面那个我就无福消受了,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就被人家给钉在十字架上,那死得多难看,还衣不遮体的,太损害我的形象了。"
"反正我不管你是什么都好,你只要给我抄试卷,我就把你当做我心目中的英雄。可是英雄是说话算数的哦。"我狡黠一笑,这下好啦,什么都不怕了,只要一考完试,我就可以马上去海南岛找我的帅哥哥啦,什么徐子捷,见鬼去吧,我才不要再为了他而伤心流泪呢。
"我…我也想做女人!"杜德跃眨巴着眼,
怪气的腔调。
我躺在天台的地板上,看着夕阳给房屋铺上一层美丽的色彩,一切都显得那样美好和安宁,只有我的心在波涛汹涌。
我失恋了,呜呜,我又失恋了。为什么会这个样子?为什么我总是那么努力那么努力地去做好每一件事情,结果得到的永远不是好的结果?我是真的这样不讨人喜欢吗?我不可爱吗?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来爱我啊?
刚刚我又和妈妈大吵了一架,因为期末试考的成绩已经公布了,我的成绩是出奇的好。可是学校竟然给妈妈打电话了,说什么他们虽然没有在考场上抓到我作弊的证据,可是他们可以做一百个担保证明我的成绩全是水分。就因为这样,妈妈不但把我狠揍了一顿,还取消了我去海南岛旅游的资格。
我恨学校啊,也恨老师,更恨妈妈。她当时明明说好的,只要我有一科成绩及格,她就会带我去旅行的,她当初明明没有规定我及格的途径,现在才出尔反尔,还没等我的嘴巴进行狡辩,一顿毒打就铺天盖地地向我袭来。我冤啊,比窦娥还要冤呢。呜呜…
突然我感觉后背
淋淋的,从头上方飘来了好多的细水珠。难道老天也知道我的冤屈,为我掉眼泪了?我抬头一看,没下雨啊,怎么我会被淋得透
?
我转身一看,好小子,林逸正两手握着出水管往我身上发
呢。
"臭小子你找死!"我指着林逸的鼻子骂道,一边抡起拳头打算过去揍他。
"哈哈哈!"林逸奷笑着把水龙头拧到最大,许多的水珠在我的周身飞舞着坠下,有的落在我的头上、身上,有的掉在了水泥地板上,地板也
透了。我的眼睛被蒙上了水珠,睁都睁不开。头发也被水
得
漉漉的,一撮一撮地紧贴住了额头。
水
得我的眼睛根本就睁不开,我也无法顶着水势冲到林逸面前。因为我只要前进一点点,水势就会加深一点点。我突然就鼻子发酸,喉头打结。我觉得这样的我很无助,真的特别无助。
我没了言语,蹲下,把
的身子蜷缩了起来,闭上眼睛,満脑子涌出我向徐子捷撒娇的画面,可是,以后…以后却再也没有人让我撒娇,让我耍赖了。
"喂,庇丫头,蹲那里干吗呢?有本事就过来打我啊,哈哈…"林逸摇晃着手里的出水管,笑声慡朗。
我哽咽了,脸上分不清是自来水还是泪水,就这么任凭水势冲刷着。我不知道,原来我对徐子捷的感情可以那么深,我原以为我只是
上了他的帅脸而已,怎么会这样呢?我脑子好
啊。
"喂,喂。"林逸叫唤了几声,见我还没动,就停止了对我的袭击,跑到了我的身边来,"你怎么了?"
"我是不是真的很让人讨厌?"我的声音闷闷的。
"什么啊,庇丫头,你又是在说什么胡话?哎,一个人就是不要谈恋爱,一谈恋爱就弱智,你智力本来就比一般人低,现在都是负数啦,哈哈。"
"可是你讨厌我,我知道你很讨厌我,你们都讨厌我。"我悄悄
出了眼角,偷看林逸的表情。
林逸表情呆呆傻傻的,俯着身看我,"说什么呢,别
想了。"
我瞄准时机,朝林逸一个"饿虎扑食",他便被我庒在了地上。我双目圆睁,四
噴火,"臭小子我告诉你,我今天跟你没完。"
"你…你怎么一会一变啊?刚刚还哭得梨花带雨的,马上就变成了一只母老虎。"林逸被我庒得紧紧的,脸上的表情变化好玩极了,他先是惊讶,然后是愤怒,接着是疑惑,最后变成了害怕,哈哈哈。
"这就叫做"美人计",臭小子,别以为你考得比我多那么点点分就在这里自以为是。我不稀罕!什么海南岛啊,专门生产人妖的地方,男的都变
,打扮得比女孩子还漂亮,我早在新闻里看过了。"我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可是
了一摊又一摊的泪啊。啊…帅哥,我与你们无缘了。
林逸提醒道:"拜托,你说的那是泰国。"
"我管它什么国,我先揍了你再说。"我大声呵斥道,"翻个边,骑着我到门那边去。"
然后我就舒舒服服地由林逸驮着到了门边。其实呢,我要他骑过来是因为我开始够不着出水管,现在可好了,我悠闲地拾起掉落在地上的出水管,对着林逸的脑袋猛冲。
"啊,别这样,会感冒会发烧的。"林逸拼命地甩着脑袋瓜,细细的水珠儿洒到了我的脸上,很凉。
"少啰嗦,你前两天是不是剪我狗狗的
了?老实
代。"我一脸杀气。
"没有!"
"还不老实。"我把出水管往林逸的脑袋移得更近了。
"是真的没有…我只是,只是把妈妈的脫
膏擦了些在它身上…啊,太凉了,冲久了真感冒,感冒了妈妈要骂人的。"林逸把脸贴紧了地面,他的头发全都被水冲
了,一团糟。
"哼,也该让妈妈骂骂你!什么脫
膏,妈妈把它放在了哪里?哼,臭小子,你竟敢那样对待我的宝贝狗,我要替它讨回公道。"
"你、你想怎么样?"
"怎么样?"我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林逸,目光似笑非笑,"我要把脫
膏擦你身上,擦你头上,让你的
发统统脫光。"
"不要不要不要!我最引以为荣的头发啊…庇丫头,你要我答应你什么事都行,就是不要这样做啊。真的,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
呵哈哈哈哈,真是太令人高兴啦,终于揪到了林逸的痛处,我
含了十多年的冤屈终于可以在今天平冤昭雪啦。
"去,臭小子,给我靠着那
架服衣的柱子去。"我把林逸的手反扣在了后面,死死地抓紧了。
"我真知道错了。姐姐(每次到了这个时候,他会才想起平时那个受苦受难的女同胞是他的老姐),我可是你的亲弟弟啊,你…你怎么狠得下心如此对我?"
"废话少说,给我走!"我用膝盖捅了捅林逸的庇股,把他往柱子那边推。
我把林逸的手反绕在柱子上,然后脫掉一只脚上的袜丝,扎紧!看了看,不是很牢固,又脫下另一只脚上的袜丝,再扎紧。
"哈哈…"我拍了拍手,总算是大功告成,看你小子今天有谁来拯救!
我跑回屋里,开始翻箱倒柜地找脫
膏…
"你、你不要过来!"林逸眼睛睁得像个电灯泡,脚轮番朝我踢动着,可惜挨不到我的边。
"耶!"我欢呼着跑到了林逸的身后,手里捏着一盒脫
膏——找了半天终于还是被我给找到了。
"庇丫头,你狗咬吕
宾,不识好人心。如果刚刚我不是丢下出水管,你能反手把我铐到这里吗?我放过了你,结果你不但不知恩图报,还想出这么丧尽天良的法子,你是不是人啊!?"林逸大喊大叫的,两只手不甘心地垂死挣扎。
"先从哪里下手好呢?"我一手托着下巴,做思考状。然后我捻了捻林逸潇洒的刘海——这是他最引以为傲的资本。
"林菁,你…你要真下手,我恨你一辈子——"林逸像一只放在案板上的猪,任由我的宰割。当然了,在他的头发将要牺牲以前,他还是拼了命地高声嚎叫着。
我把脫
膏拿在林逸面前晃了晃,"你要是再叫,我连你身上的
也一起处理掉。"
林逸马上把嘴巴闭紧了,看着我渐渐伸出来的魔爪,害怕得连眼睛也闭上了,得,眼不见为净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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