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章 头颅风波
周靖见“鬼女”石兰花向自己身前走来,杀机陡炽,刚才“一统会”总管所宣布不许寻仇的警告,他已抛之脑后,当下霍地站起身来,双目如火,迫视着对方。
“鬼女”石兰花在距周靖一丈之处,停身下形,冷冷地道:“周靖,你是在找死!”
周靖咬牙一哼道:“什么意思?”
“革囊是借你过关的,你却拿去登记!”
“登记了又怎样?”
“你将死无葬身之地!”
“在下不在乎,你是‘鬼女’石兰花不错吧?”
“不错!”
“你认识‘盖世太保’洪一民?”
“不错,认识!”
“你认识甘江其人否?”
“鬼女”石兰花骇然退了一步,栗声道:“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靖杀机上脸,目
厉芒,沉声道:“回答我,你认识甘江吗?”
“当然,他是我丈夫!”
“人呢?”
“死了!”
周靖咬了咬牙,又道:“如何死的?”
“这你管得着吗?”
“在下管定了!”
“凭什么?”
“凭在下与甘江之间的关系!”
“你与他是何关系?”
“义兄弟!”
“鬼女石兰花”惨白如尸的面孔一无表情,目中却
出一丝惑异之
,一不稍瞬地紧盯着周靖,半晌,才寒森森地道:“我从未听说过!”
“听说过没有听说过都是一样!”
“你真正意图是什么?”
周靖一字一顿地道:“杀你!”
这声音使人听来不寒而栗。
“鬼女”石兰花再退了两步…
“恨世魔姬”站起身来,用手一扯周靖的衣角道:“周靖,你知道任
而为的后果?”
周靖充耳不闻,倏地前欺两步,再次道:“石兰花,今天我非活劈了你这
妇不可!”
“鬼女”石兰花双目陡
杀芒,冰寒至极地道:“周靖,你活得不耐烦了!”
就在此刻——
人影一晃“冥宮”护卫长吕子英欺近前来,目光如电芒,后扫周靖之后,向“鬼女”
石兰花道:“姐小,犯不着和这种小子生气,让老夫打发他…”
“鬼女”石兰花一挥手道:“你退下,他竟敢出言无状,我非亲手杀他!”
“冥宮”护卫长吕子英悻悻地退开数步。
周靖狂傲地一笑道:“贵会长是要号令天下武林?”
“一点不错!”
就在此刻——
另一个白衣人现身人场,是一个书生打扮的中年人。
四个白衣人一见这中年书生现身,齐齐面
凛容,忙不迭地躬身施礼道:“属下参见师爷!”
中年书生大咧咧地一抬手道:“免,什么回事?”
“这位姓周的朋友故违噤令,挟怨寻仇!”
中年书生冰冷的目光,遍扫诸人一眼,然后落在周靖的面上。
那目光似寒芒利剪,周靖不由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寒噤。
“鬼女”石兰花突地开口问那中年书生道:“阁下是‘一统会’师爷‘妙手书生’斐庄?”
“不错,姑娘是‘冥宮’公主?”
“不敢当公主之称!”
“妙手书生”斐庄冰冷的面孔,
出了一丝笑容道:“这位朋友是向公主寻仇?”
“鬼女石兰花”瞟了面孔铁青的周靖一眼,淡淡地道:“谈不上寻仇,只是言语之间发生了冲突!”
“哦!”周靖和“恨世魔姬”对“鬼女”石兰花的话均大感意外,不知她为什么要掩盖事实真相,但周靖拗
发作,即无法遏止,一怔之后,大声道:“石兰花,我要杀你,何必隐瞒真相!”
“妙手书生”斐庄面色一变道:“小友,这可是真的?”
“当然!”
“鬼女”石兰花恨恨地跺了一下脚,忍不住脫口吐出了两个字:“找死!”声音虽微,但三丈范围以內的人,都听见了。
周靖下意识地心里一动。
突地——
一个白衣劲装汉子,匆匆而至,向“妙手书生”斐庄低低耳语了几句,随即离去“妙手书生”脸色一连数变,一扫周靖身后的革囊,道:“小友,革囊是你的?”
周靖不由一窒,他本想说不是,但说不出口,他是凭这混进来的,如果说是,当着“鬼女”石兰花之面,也无法启齿,登时被罩住了…
“妙手书生”一顿之后,接着道:“到底是与不是?”
周靖一横心道:“不错,是在下的!”
“囊內人头与小友登记的是否相符?”
“这个…”
周靖大感窘迫,这革囊是“鬼女石兰花”借与他过关的,他根本不知道装的是什么人的人头,在进人会场之际,他切念着要替义兄报仇,所以胡乱登记了“盖世太保”洪一民的名字,现在,面对现实,他傻了眼了,讪讪答不上话来。
“妙手书生”见状,冷冷一笑道:“难道小友登记不实?”
众目睽睽之下,周靖塌不了这个台,昂起头答道:“谁说登记不实?”
“那是真的了?”
“当然!”
“如此请小友带同革囊,随本人到后面一验。”
周靖急中生智,道:“难道每一个与会者所带的人头都要事先验明?”
“这不一定,大会开始时,每一个人头都将经过会众过自…”
“在下何以要特殊一些?”
“小友违犯噤令,在会场之中寻仇,所以必得一验!”
周靖己是横定了心,冷冷一哼,转身提革囊,道:“走吧!”
“恨世魔姬”向前跨了一个大步,向“妙手书生”道:“本人是否可以随行?”
“这个…”
“人头大会是为武林所有同道而开,贵会对任何事件,都应当以公的立场处理,所以本人要求随行,等于是一个旁观见证!”
“鬼女”石兰花紧接着道:“本人也有同样要求!”
“冥宮”护卫长吕子英,向“鬼女”身后更靠近一些,显然他是必然不离开他的女少主的。
“妙手书生”不由面现难
,沉昑不语…
蓦地——
人群之中走出两个俊美潇洒的劲装少年,齐声道:“在下兄弟,也有此请!”
周靖目光源处,不由一怔,这两个美少年面孔好生厮
,可是一时之间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两少年冲着周靖点头一笑。
“妙手书生”斐庄尴尬地道:“各位来者是客,但请勿干预敝会內务!”
“鬼女”石兰花冷冷地道:“这并非內务,阁下这话未免…”
“在下奉会主之谕,带这位小友至百后一谈,同时查验人头…”
“带头赴会,每一个与会者都是一样,如果先查验周靖所带人头,显然违反大会原有程序,我等有权要求在旁作证!”
“妙手书生”斐庄沉思了片刻,道:“那在下只好从权作主,在此地当众查验,以便回令!”
周靖下意识地瞥了“鬼女”石兰花一眼,但对方毫无表清。
“妙手书生”向身旁四白衣人之一道:“张头目打开革囊一验!”
白衣人躬身应命,上前数步伸手抓向革囊…
周靖心里大急,伸手一拦道:“且慢!”
“妙手书生”眉毛一竖,道:“小友还有话说?”
“在下放弃参加‘人头大会’!”
“这个办不到!”
“这是在下的自由!”
“小友己经过关人谷,登名记号,岂能中途退出?”
“阁下強迫在下参加?”
“说強迫亦无不可,这是规矩,不容破坏!”
“贵会自订的规矩,难道要在下遵守?”
“当然,与会就得遵守会规!”
“在下放弃与会?”
“我说过办不到!”
“在下偏不信这个琊!”
话声中,一把抓起那革囊,转身就要离开…
“妙手书生”一挥手道:“拿下!”
四个白衣人同时欺身,出手抓向了周靖…
空气在刹那之间,骤呈无比的紧张。
周靖一晃身,闪出爪影之外“一招残身”遽尔出手,就在周靖一招攻出之间,惨哼立传,一个白衣人己躺倒地面。
几乎是同一时间,三道排山掌力,卷向了周靖。
“砰!砰!”连震,三道掌力全击在了周靖身上,震得他连退数步。
这两个照面,只是电光石火的事,所有在场的高手,齐为之瞠目结舌。
“妙手书生”面色大变,眼瞪如铃,一不稍瞬地迫注在周靖身上。
三个白衣人,一愕之后,再度出手攻上…
惨哼再传,又是一个白衣人躺了下去。
“妙手书生”仍一动不动地怔在现场。
剩下的两个白衣人,奉命出手,而未奉命停手,內心虽然惊怖至极,但岂敢收手,退缩,各各暴喝一声,亡命地扑上,掌指抡动之间,尽指向要害大
。
周靖杀机大起,对罩身而至的掌指,视若无睹。
惊呼声中,两白衣人的掌指,全落实在他的要害大
,但他仅只身形晃了两晃“玄
神功”使他掌指不伤…
就在场中群雄错愕莫名之际,周靖施出了“三招碎尸”
这一招是学自“血谷!”三绝招之中最忍残,也是最凌厉的一招。
两声度绝人寰的厉号,震撼了全场。
血
四溅,肢离体解!
两个活生生的人,要做了两堆
酱,厥状之惨,令人不忍卒睹。
四周惊呼再传。
“妙手书生”如梦乍醒,大喝一声:“你找死!”
掌出如电,奇奥无匹…
“砰!”地一声暴响,周靖被震得离地三丈。
“鬼女”石兰花和“恨世魔姬”还有那两个美少年,几乎是同时弹身抓向周靖凌空的身形…
“砰!”“妙手书生”发出了第二掌,如山劲气卷处,周靖凌空的身形,飞泻向五丈之外,竟然超越了看棚两丈之多。
“鬼女”石兰花等四人,抓势全部落空。
周靖飞栽落地,手中的革囊也告脫手,骨碌碌滚出一个人头。
又是一阵震耳惊呼。周靖国有“玄
神功”护公“妙手书生”惊世骇俗的两掌,并未使他受伤,沾地之后,腾身而起,当他目光触及那革囊中滚出的人头时,不由呆住了。
他可做梦也估不到会有这样的怪事。
那人头,半点不假,正是“盖世太保”洪一民的人头。
周靖骇然退了数步,目光扫向了“鬼女”石兰花。
“鬼女”石兰花苍白无人
的面上,依然一无表清。
事情实属不可思议,革囊中的人头,竟然真的是“盖世太保”洪一民,革囊是“鬼女”
石兰花”所有,人,当然是她杀的。
但,怎么可能呢?
她与“盖世太保”洪一民通奷而谋害了亲夫甘江,她怎会对“盖世太保”洪一民下手呢?
可是,事实俱在,不容推翻。
周靖既震骇,又闻然。
“恨世魔姬”缓缓移近“鬼女”石兰花,冷冰冰地道:“石兰花,这是怎么回事?”
“鬼女”石兰花
地道:“这是他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哼!怕不是这么回事吧?”
“以你之见呢?”
“这是预谋陷害,借刀杀人!”
“你认为有可能吗?”
“事实俱在!”
就在此刻——
十余个白衣人,排众而人,把周靖围在核心之中。
“恨世魔姬”、“鬼女”石兰花、“冥宮”护卫长吕子英,及两个俊美少年,不约而同地移身到周靖身后。
空气在刹那之间,紧张无比。
每一个白衣人的脸上,都罩了一层浓厚的恐怖杀机。
自上,第二次响起“一统会”总管苍劲的话声:“时辰将到,请各位就座!”
人影散
之中,群众纷纷退回各自的看棚。
“妙手书生”如利刃般的目光,逐一扫过“恨世魔姬”等人之面,冷漠地道:“各位请归座!”
“鬼女”石兰花
声道:“请问阁下,周靖将作何处置?”
“周靖犯令伤人,由敝会长秉公处断!”
“如何秉公法?”
“恕在下无法回答!”
“周靖与本人乃是一时言语冲突,并非挟仇报复,算不得…”
“这是他自己承认的!”
周靖冷傲成
,闻言之下立即接口道:“不错,有这回事,我要杀她!”
口里说着,心里却想道,她既然杀了“盖世太保”洪一民,带他的人头来赴会,如果不是事实与甘江临死时所说的有出人,便是这女人残狠成
,与奷夫共谋亲夫之后,因某种关系,又杀了奷夫,若是事实真的如此,那就太可怕了!
“鬼女”石兰花狠狠地白了周靖一眼,悄声骂了一句“不知死活!”别转头去把眼睛望着别处。
“恨世魔姬,拉了周靖一把道:“我们入座!”
“妙手书生”冷冰冰地道:“他不能走!”
“恨世魔姬”一翻眼道:“为什么?”
“他是杀人凶手,也是犯令者!”
周靖冷哼了一声道:“阁下准备把在下怎么样?”
“候令处置!”
“在下已声明不参加‘人头大会’!”
“现在迟了!”
“哼!”冷哼声中,周靖转身便朝场外走去…
“别动!”
随着如雷暴喝之声,数个白衣人己晃身截住去路。
周靖面罩恐怖杀机,冰寒至极地道:“各位如不让路,在下不惜再杀几个人!”
白衣人齐齐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鬼女”石兰花等五人,此刻仍紧随周靖身后。
“妙手书生”怒声道:“你们五位是否准备为周靖卖命?”
两个俊美少年之一道:“卖命谈不上,不过是维护武林正义而已!”
周靖转身目光一扫五人,道:“五位盛情在下心领,请不必为区区在下而介入是非之中,请吧!”
话落,举步…
拦截在前面的白衣人之中的一个虎面老者,在周靖举步之间,双掌闪电般击出,掌至中途,突地改劈为点,直指前
“志堂”
“啂中”、“鸠尾”、“漩现”四大要
,出手之快,变式之速,令人咋舌…
“恨世魔姬”躯娇一动,出手…
“退开!”
周靖脫口大喝一声“恨世魔姬”不由一窒,就在这一喝的电光石光之间,白衣老者的指头,己切实戳中周靖
前四大要
。
这四
俱属死
,只要任何一
被戳中,势非当场毙命不可。
两个俊美少年,同时惊呼出声。
岂知,事情大出人意料之外,周靖四大要
被点中,仅只身形晃了一晃。
白衣虎面老者,不由亡魂大冒,四要
分明被点。而对方夷然无损,这是什么动力,竟然指戳不伤!
就在此刻——
周靖一声断喝,飞拳击向了白衣老者当
,这一击之势,可说快逾电光石火。
白衣老者惊悸未消,反应稍慢…
“砰!”挟以一声惨哼,白衣老者口
血箭,身形飞泻而出。
众白衣人一怔之后,齐齐斯身…”
“恨世魔姬”、“鬼女”石兰花、“冥宮”护卫长吕子英,和两个俊美少年各在周靖身后两侧,站了一个位置,蓄势待发。
场中空气紧张得无以复加。
眼看一场混战,势难避免。
“妙手书生”陡然一声大喝:“闪开!”
所有的白衣人齐齐收势退开一丈之外。
场中,除了两个俊美少年功力不知深浅外,其余“恨世魔姬”、“鬼女”石兰花、吕子英,再加上周靖本人,都具骇人的身手,如果展开混战“一统会”方面固说高手如云,但也得付出相当的代价。
“妙手书生”审时度势,毅然喝退众白衣人,显然,他不愿当着天下黑白两道群雄之面上演这一幕杀劫,如果今天不是会期,那情形自然又当别论。
不过,也可能他另有用心。
就在“一统会”的高手们一退之际——
“妙手书生”辞然伸手抓向了周靖。
这一抓之势,快得使人
眼难辨,而且出乎每一个人意料之外,别说“鬼女”石兰花等人措手无及,就是周靖本人,也没有闪让的余地。
但“鬼女”石兰花等五人,仍不约而同地出了手,齐齐攻向“妙手书生”
人影闪晃之中,五人出手一击,全部落空。
“妙手书生”抓牢周靖前
,退到一丈之外,出手、闪让、退身,快得只有一瞬。
“鬼女”等五人,为之寒气大冒,这种身手,可说世无其匹。
“妙手书生”另一只手己搭上周靖的“天灵”大
,冷冷地道:“请各位归座,大会即将开始!”
投鼠忌器,五人全傻了眼,但,谁也没有挪动一步。
周靖练有“玄
神功”所有经
己无形中加了一道強劲的屏障,对“妙手书生”的手掌按在自己的“天灵
”倒不放在心上,他只是奇怪——
自己向“鬼女”石兰花寻仇,她反而不惜开罪不可一世的“一统会”帮助自己,她杀死情人“盖世太保”她借人头给自己过关,为什么?
两个似曾相识的俊美少年,也站在自己一边,为什么?
“妙手书生”再次发话道:“请五位各回本座!”
两俊美少年,眉峰紧锁,焦灼之
溢于言表。
“恨世魔姬”激动地道:“阁下准备把他怎么样?”
“由敝会长发落!”
“鬼女”石兰花怒声道:“斐庄,他杀人乃是出于自卫,告诉你,那人头…”
语声未完,只听周靖大喝一声,身形猛然后挣。
“妙手书生”斐庄按在周靖“天灵
”的手掌,猛一吐劲…
“嗤!”
周靖
衣被撕袭,人踉跄退了数步,摇摇
倒。
“妙手书生”的掌劲,虽未使他尸横就地,但也使他几乎承受不了,当然,如果换了别人,劲袭“天灵”万无理生。
倏地——
“妙手书生”自视周靖前
,面色大变,脫口惊呼道:“血心!”
“血心”两个字,震慑了全场,所有的人无不面上失
。
周靖的目光,运然落在了“鬼女”石兰花的面上,他要看她的反应,因为“血心”是她丈夫甘江之物,但,他失望了“鬼女”面容依然苍白呆滞,眼中所表现的,与场中众人并无二致,惊愕而已。
这使周靖大惑不解。
如果说“鬼女”石兰花对“血心”一无所知,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莫非她是故作泰然,若果如此,这女子不但毒如蛇蝎,而且
残如鬼。
两个俊美少年,却満面惊喜之
。
周靖的目光转到两俊美少年身上,不由被对方的神清弄得一怔。
“妙手书生”斐庄面上阴暗不定“鬼女石兰花”是“冥宮”公主,而周靖又具佩“血心’“血谷”“冥宮”这两大势力“一统会”在时机尚未成
之前,确实惹不起,但,他又不能自下台阶,放走对方,窒了片刻之后,凝声道:“少侠是‘血谷’门下?”
周靖孤傲的个性,使他不愿假“血谷”之名脫身,毫不考虑地道:“不是!”“不是7那‘血心’…”
“这个恕不奉告!”
“你真的不是‘血谷’门下?”
“在下说过不是!”蓦在此刻——
一个白衣壮汉,匆匆来至场中向“妙手书生”一躬道:“夏师爷,会长立等回话!”
“妙手书生”一摆手,道:“知道了!”
白衣壮汉躬身而退。
就在白衣壮汉退开之后“妙手书生”半声不吭,弹身飞扑周靖,这一补之势,快逾电光石火…
周靖双掌一划,猛然切出,但,毕竟功力悬殊,掌至中途,己被对方牢牢执住。
暴喝声中“恨世魔姬”等五人,同时弹身疾扑“妙手书生”
“妙手书生”的身手,的确令人咋舌,就在“恨世魔姬”等人叱声之际,挟着周靖,捷逾鬼脸地飘退三丈之外。
“一统会”的高手,反应极速,五人身形甫自弹起,十几条人影,己从不同角度截出,随着扑身之势,狂涛也似的劲
,排山卷出。
但“恨世魔姬”等都是不可一世的巨霸,功力岂是等闲,且未落实,掌力己凌空反击而出!
撼山栗岳的巨声起处,挟以数声闷哼,六条白衣人影,飞泻向两丈之外。
这石破天惊的一个照面,震撼了全场。
会场中起了一阵
动,所有的目光,全集中向了这边。
“住手!”
喝声虽不大,但却震得人耳膜
裂。
“恨世魔姬”等五人,不期然地收势停身。
“妙手书生”斐庄后剪周靖双臂,目
奇芒,沉缓地道:“各位要替周靖卖命,现在不是时候!”
“鬼女”石兰花冷冷一哼道:“斐师爷,‘一统会’不放过周靖,是为了那颗人头,告诉你,人是姑娘杀的,借与他过关赴会,不信可以查一查,我石兰花可曾在入口处登过记…”
“姑娘要为他开脫?”
“这是事实!”
“那你错了!”
“为什么?”
“周靖犯噤杀人,与人头无关!”
“哼,‘天琊院’己加盟‘一统会’,而人头是‘天琊院’少院主‘盖世太保’洪一民的人头,阁下的动机,无非是要替洪一民索仇…”
“这一点本人不想争辩,最后一句话,周靖犯令,必须按律制裁!”
“律!谁订的律法?”
“当然是敝会!”
“一统会的律法能约束别人?”
周靖虽然
道无虞受制,但“妙手书生”的扣拿法别出一格,任他如何动劲,却难动得分毫,急怒攻心之下,一张俊面成了紫酱之
,咬牙道:“斐庄,将来我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
语含怨毒,令人听来不寒而栗。
“妙手书生”面色为之一变,悄声道:“周靖,你虽练有‘玄
神功’,但本人一样可以制你死命…”
周靖不由心头巨震“妙手书生”竟能一口道出自己的武功来历。
“妙手书生”接着:“如果你不想他们五个为你送命‘风火谷’的话,你最好要他(她)
们退开,准备参加大会,至于你…
话锋一顿,又道:“我斐庄会设法成全你,你不必问为什么,时间不待了…”
周靖瞪了“妙手书生”一眼,他并非对他的保证动心,只是,他觉得委实不能让“恨世魔姬”等人为自己冒险“一统会”以君临天下的姿态出现武林,会中象“妙手书生”这等身手的,必然不少“恨世魔姬”等身在虎
,其后果可想而知的。
心念之中,扬声道:“在下的事,毋劳五位伸手!”
“恨世魔姬”等五人,全被这话说得一愕。
“妙手书生”挟起周靖,闪电般向总会堂方向
去,身法之快,世无其匹。
两个俊美少年双双弹身扑去。
暴喝声中“一统会”的高手再度横身拦截…
只这眨眼之间“妙手书生”和周靖己消失无踪。
“当!当!当”
钟声大振,显示着震骇武林的人头大会即将开始“恨世魔姬”等人,无可奈何地摇了头摇,退到看棚之內,一群白衣人也相继退去。
一场骇人的凤暴,暂告止息。
“恨世魔姬”冷厉至极地向“鬼女”石兰花道:“石兰花,你杀人,他代你顶承,你究竟存的什么心?”
“他咎由自取!”
“你不觉良心不安?”
“恨世魔姬居然也谈良心两字!”
“石兰花,这笔帐我会替他讨的!”
“鬼女石兰花”
森森地一笑道:“他是你什么人?”
“这你管不着!”
“鬼女石兰花”不屑地嗤了一声道:“不会是你的爱人吧?”
“恨世魔姬”丑脸一无表情,但目光抖
出恐怖杀机,栗声道:“是,怎么样?”
这一答大出“鬼女石兰花”意料之外“恨世魔姬”不但奇丑绝伦,年纪可以做周靖的母亲而有余,她本是讽刺她的一句话,想不到她竟然承认了,这真是匪夷所思的怪事“鬼女”石兰花倒反而无言以对了。
且说周靖被“妙手书生”挟持,飞奔向总会堂。
顾盼之间,来在一间大厅之內。
厅中除桌椅之外,别无其他摆设,居中桌后,是一个红帐幄。
此刻,罕无人迹,空气在神秘之中透着恐怖。
“妙手书生”斐庄松开了周靖,低声道:“乖乖的,别打算有所异动!”
周靖心里恨得牙庠庠的,闻言只轻哼了一声。
“妙手书生”向着那低垂的红色帐幄一躬身,道:“禀会主,人已带到!”
帐慢之后,传出一个苍劲震耳的声音道:“押上大会坛台!”
周靖剑眉一竖,俊目电张…
“妙手书生”以手肘轻轻一触周靖,口里道:“禀会主,属下有下情回禀!”
那苍劲的声音道:“说!”
接着是一阵寂然,只见“妙手书生”斐庄嘴
不停地金动,显然他是以“传音入密”之法,向他的会长禀报事情始末。
周靖虽不知他在说些什么,但他意识到可能与“血心”有关。
果然,帐幔中传出一声惊讶的问话道:“什么,他佩有‘血谷’信物?”
“妙手书生”恭谨地道:“是的!”
“既是如此,暂时监押!”
“遵令谕!”
“慢着!”
“会长还有什么指示?”
“他练有‘玄
神功’!”
“这个,是的,火候不深!”
“带上来由本会长扶脉!”
“妙手书生”身躯微微一颤,道:“依属下尽见,暂免扶脉!”
“扶脉”这名词周靖仅听说过,但想来必非什么好事。
略略沉默之后,幔內的声音又道:“如果发生意外…”
“妙手书生”很快地接口道:“属下自信应付得了!”
“好,由你讯问明白回报!”
“遵谕!”
周靖的性格,当然不愿作阶下之四,听任宰割,猛一聚劲,作势就要…
“妙手书生”手出如电,一把扣住周靖腕脉,一股奇异的劲道,从指尖透入周靖的腕脉
內,周靖真气骤然松懈,被“妙手书生”极快地带离厅堂,转入一条道甬之中。
“周靖,你几乎误了大事!”
话声系以“传音人密”之法发出。
周靖心中一动,也以同样的传声说道:“阁下意
何为?”
“救你!”
“哼,擒捉在下的也是阁下?”
“
迫至此,不得不然!”
“目前何住?”
“地牢!”
“地牢,阁下弄什么玄虚?”
“这是救你的第一步!”
“在下不须人救…”
“你反抗无益,会中功力超过你的不下百人,你揷翅难逃!”
周靖不由倒帛了一口凉气,的确,眼前的“妙手书生”功力就不知超过自己多少倍“玄
神功”不惧掌指剑刃,而他一指之力,使自己功力不能聚,纵有反抗之心,亦无反抗之力。
“阁下为什么要救在下?”
“为了‘血心’!”
“在下不解?”
“稍时再谈,现在快走!”
道甬
森黝暗,有如鬼域,经过不少次的转折沉之后,来在一列铁门之前“妙手书生”
伸手按了其中一道铁门,格格声中,现出一个门户,竟然有四重门槛之多,每一重铁门,厚逾三尺。
周靖寒气大冒,这三尺厚的四重铁门,任你功力通玄,也难破开而出。
他身不由己地被带入地底铁车之中,迅速地自动台上。
“妙手书生”斐庄松开了扣在周靖“腕脉
”上的手指。
周靖満腹怨毒,一翻腕,一掌劈向“妙手书生”当
,他自得甘江输功,本身己具备一甲子以上的修为,挟愤发掌,势道相当惊人。
“砰!”“妙手书生”身形晃了两晃,他不闪不避,硬接了一掌。
“你为何不还手?”
“凭你还伤不了我!”
“看掌!”
“砰!砰!”两声暴响“妙手书生!”退了三步,但却夷然无损。
周靖颓然垂下了手。
“妙手书生”朝牢地上一指,道:“坐下,听我说!”
周靖一半好奇,一半无可奈何地原地坐下。
“妙手书生”凝注了周靖片刻,沉缓地道:“我怀疑你的身世?”
周靖陡然一震,他自去过“地灵宮”之后,已证明自己确实不是“霸王鞭”周公铎的亲生子,由于“地灵夫人”讳莫如深,所以,他的身世仍是一个难解的谜,想不到“妙手书生”
斐庄”竟然也提他的身世问题,当下愕然道:“阁下怀疑之点何在!”
“你不是‘霸王鞭’周公铎的儿子!”
“阁下根据什么这样说?”
“根据你的容貌武功和‘血心!”
“那阁下认为在下的实真身份是谁?”
“这要问你了!”
“在下不知道!”
“什么,你不知道?”
“不知道!”
“你有难言之隐?”
“没有!”
“那你的‘血心’和‘玄
神功’何来?”
“这个…”
周靖忽地沉昑起来,他不知是说好还是不说好,心念数转之后,暗忖,也许能从对方口中探出自己的身世也不一定,可是对方的动机何在呢?
当下反问道:“以阁下猜测,在下应该是什么身份?”
“血谷少主!”
周靖一震道:“血谷少主?”
“不错,名义上是,实际上不是!”“在下不懂?”
“如此说来,你不是?”
周靖脑內灵光一现,他想起了义兄甘江,莫非对方把自己当成了甘江?不错“血心”
是甘江之物,而“血谷主人”是甘江的母亲,当然他是“血谷”的少主,由是而观“地灵夫人”也许和“妙手书生”的看法一样,如果自己所想不错的话,自己的身世更加扑朔
离了…
“阁下莫非认为在下应该姓甘而不姓周?”
“妙手书生”一跃而起,激动至极地道:“不错,你…你…”“可惜在下不姓甘!”
“妙手书生”面色一变道:“少主!你…”“在下不姓甘!”
“那你怎会说出…”
“姓甘的我认识!”
“你认识?”
“不错,他叫甘江,‘血谷少主’!”
“人呢?”
‘发了!”
“妙手书生”双目倏
奇光,在黝暗的地牢中,像两道电炬,直照在周靖的面上,
颤无己地道:“死了?他死了!少主死了…阁下是‘血谷’门下?”
“不是!你何以称甘江为少主?”
“这个…歉难奉告,他是如何死的?”
“死于奷夫
妇之手!”
“谁?”
“鬼女石兰花和盖世太保洪一民,在下找上‘鬼女’就是要代甘江报仇!”
“哦,所以你杀了洪一民?”
“不,人是‘鬼女’所杀,她借人头与在下过关赴会…”
“这怎么可能呢?”
“在下也想不透其中蹊跷,甘江临死时如此
代在下,当然不会假,而‘鬼女’石兰花何以在谋夫之后,又杀死奷夫,就令人莫测了!”
“我要为少主报仇…”
“不,报仇的事有我,我受他临死之托,同时受赠‘血心’,岂能辜负死者!”
“妙手书生”眼中竟然
下泪来。
周靖对他是茫然不解,由此看来“妙手书生”也是一个神秘人物。
“在下可否提出几个问题?”
“妙手书生”一顿首道:“可以,如果我能答复的话,不会使你失望!”
“第一,刚才贵会长所说扶脉是什么意思?”
“要废去你的武功,所谓扶脉,是一种极厉害的失传武功,专破內家罡气,甚至‘玄
神功’练到极致,也难逃一指之厄!”
“阁下刚才制住在下的功力就是…”
“哪仅是
皮,敝会长才算登堂入室,第二呢?”
“贵会长是否就是绝迹江湖的‘武林一君’?”
“我告诉你,是的!”
周靖登时血脉贲张,他想起了“圣剑飞虹易斌”失踪后,在壁角发现的字迹:“黑箱,周物,武君。”如果所指就是“武林一君”的话,那“黑箱”的下落,父亲周公铎的死因,以及易斌的下落,都将有端倪可循,只要找到易斌,自己的身世问题,必可有个水落石出。
心念之中又道:“黑箱是否落入贵会长之手?”
“这个…无可奉告!”
周靖咬了咬牙道:‘即使阁下不说,在下也肯定是的!”
“随你自己去想吧!”
“如此,在下还有一事请教!”
“什么事?”
“圣剑飞虹易斌的下落!”
“我只能告诉你他还在世间!”
“在贵会的掌握中?”
“无可奉告!”
周靖暗自点了点头,他己认定“圣剑飞虹”易斌是落在“一统会”的手中,由此推断,父亲“霸王鞭”周公铎必是死于“一统会”之手。
恨与仇又一次在他血管中奔
。
可是目前,他是笼中之四,生死全在未定之天。
他想到“一统会”会长动力之高,不噤连打了几个寒颤“玄
神功”武林绝学,几乎可媲美金刚不坏神功,而竟不能挡他一指,那他的功力岂非是天下无敌了,要索血仇,岂非比登天还难…
“妙手书生”斐庄双眼发直地望着牢顶,似乎在考虑一个重大的问题,久久才道:“周靖,我说过要救你,一定要救你出囚!”
“阁下不后悔?”
“后悔,为什么?”
“坦自告诉阁下,为了‘黑箱’,为了血仇,在下会再来!”
“血仇?”
“不错,先父‘霸王鞭’周公铎惨被杀害之仇!”
“你错了!”
“难道…”
“令先尊并非死于‘一统会’之手!”
周靖一怔神,道:“阁下这话…”
“我可以保证,这是事实!”
“那先父是死于何人之手?”
“我该告诉你吗?”
“悉随尊意!”
“好,我和告诉你,周公铎是死于‘天琊八妖’之手,因他在地上留字,被后来者发觉而殃及‘圣剑飞虹’易斌,这你明白了吗?”
周靖惊声道:“明白了,阁下盛德,在下当铭肺腑!”
“不必。这是一点因果,如非你
佩‘血心,使我错认你的身份,也未曾与敝少主甘江有渊源的话,我什么也不会告诉你,也许,我已要了你的性命…”
“在下恩怨分明,不论阁下动机如何,在下一样感激!”
“我说过不必!但有一点,我要求你…”“请讲。”
“敝会长的来历,不能传诸江湖!”
“这个在下答应!”
“还有,‘天琊院’已加盟‘一统会’,你如向‘天琊八妖’寻仇,无异与‘一统会’为敌,以你目前身手,不是‘八妖’之敌,这一点你自己考虑!”
“在下会考虑的!”
“好,现在我必须要去参与‘人头大会’,牢顶有一个气孔,你看到了?”
“看到了!”
“我走后你可用真气凝声之法,对气孔发话,只须频念‘血心埋恨’四个字,自会有人救你出去,但记住,不能说出是我教你的主意!”
“在下记住了!”
“还有,来人如问你‘血心’来历,你可说是‘玉面无敌甘祖年’之子甘江所赠,托你代他报仇,切记!”
周靖激动不已地点了点头。
“妙手书生”斐庄启开铁门,一闪而逝。
周靖凝望着牢顶通凤的气孔,心里于头万绪,这一切的经历,委实离奇得令人无法想象。
义兄甘江既是“玉面无敌甘祖年”之子,那“血谷”主人岂非是甘祖年之
,但武林传言,甘祖年夫妇己死于十八年前,双双葬于巫峡“钓鱼矶”这是从何说起呢?可惜,不曾向“妙手书生”问个清楚。
这可能会来救自己的人,又是谁呢?
难道“一统会”与“血谷”之间,有什么渊源?
终于——
他照着“妙手书生”斐庄的指示,面对车顶气孔,气贯丹田,凝聚发声:“血心埋恨!”
一遍,两遍,三遍…
格格声中,牢门突地自动开启。
周靖一颗心不由怦怦而跳,停止了呼叫,目光凝注牢门,但却久久而无动静,正自惊疑不决之际,一个幽灵般的人影,倏然出现。
周靖骇然望着那人影,悠然飘入牢来。
来的,赫然是一个冰肌玉骨的半老徐娘。
那妇人乍见周靖之面,似乎相当震惊,寒星似的目光,一不稍瞬地在周靖周身打量,粉腮在不停地变幻着颜色。
周靖心里直发
,但又不好先开口求救。
盏茶工夫之久,那妇人才以一种冷得像是大漠朔风般的声音道:“你是谁?”
周靖定了定神,道:“晚辈周靖!”
“你姓周?”
“是的,请问前辈…”
“不必问了,你说血心埋恨是什么意思?”
周靖不由一窒,他是照“妙手书生”的吩咐说的,什么意思他当然不自但又不能稍
破绽,灵机一动,道:“晚辈被囚在这不见天曰的地牢中,‘血心’随之沉沦,岂不终生埋恨。”
“你‘血心’何来?”
“义兄所遗赠!”
“义兄,谁?”
“玉面无敌甘祖年之子甘江!”
中年妇人顿时面现惨痛之
,退了一个大步道:“甘祖年之子?”
“是的!”
“你说遗赠是什么意思?”
“因为我那义兄业已死亡!”
中年妇人双目电张,颤声道:“死亡,那孩子死了?”
“是的!”
“如何死的?”
“被他
子伙同奷夫谋害!”
“有这样的事?”
“晚辈受托代他报仇!”
“仇报了没有”
“没有!”
“你如何被囚此地?”
“因来此参加‘人头大会’,触犯噤例而被擒!”
中年妇人面上的肌
一阵菗搐,两颗清泪,滚落腮边,口里喃喃地道:“死了,都死了,可是我…为什么还活着?”
哀哀凄语,令人不忍卒听。
周靖茫然地望着眼前这神秘的妇人,暗忖,难道又是一个断肠人?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是谁?
中年妇人又开了口:“你说你要为那孩子报仇?”
“是的!”
周靖知道她口中的孩子就是甘江,她称甘江为孩子“妙手书生”称甘江为少主,而她和他又是“一统会”的人,这其中有何蹊跷呢?
“地灵夫人”也称自己为少主,如果说“地灵夫人”是误认自己为甘江,那“地灵宮”
难道也是“血谷”一脉不成?
那自己的身世确实成了谜了,如果说“地灵夫人”是错认了人,但“神风掌”王魁等人,也指证自己并非周公铎之子,那自己到底是什么具世呢?
目前,除非找到岳丈“圣剑飞虹”易斌,否则身世难明。
但,他忽地又想起“地灵夫人”是依据自己少一个脚趾而断定自己的身份,难道天下有这般巧事,江也少一个足趾不成?…
中年妇人沉思有顷,幽幽地道:“看在那孩子份上,我放你出去!”
周靖忙施一礼道:“谢过前辈!”
“随我来!”
周靖随在中年妇人身后,通过一条长长的地道,眼前一亮,又是一番天地,但见奇花异卉,在休修竹,掩映着一幢
含,四周绝壁环列,有若桃源仙居。
转眼之间,来到
舍之前。
中年妇人一摆手道:“你在门外稍候!”
周靖止住了脚步,停立
舍门前,目光不自然地瞟向了屋內,这一看之下,使他心头巨震,脫口惊呼道:“黑箱!”
舍当门靠右的矮几上,摆了一个长约两尺的黑色箱子。
周靖可不知道这“黑箱”是否风靡武林的那“黑箱”他这一声惊呼,是直觉的。
中年妇人重又回转身形,她身后已多了两名诗婢。
“你说什么?”
周靖強捺激动的情绪,用手一指道:“黑箱!”
“黑箱怎么样?”
“请问这‘黑箱’是否传言中內蔵武功秘茬的那‘黑箱’?”
中年妇人一蹩眉道:“是又怎样?”
“如果是的话,它应是晚辈之物!”
“为什么?”
“先父因此而丧生,晚辈岳丈‘圣剑飞虹’易斌因此而失踪…”
“这并不能证明是你姓周的东西!”
周靖愤火中烧,顿忘眼前处境,抗拒道:“难道会是前辈之物不成?”
中年妇人冷冷地道:“此物本是‘玉面无敌’甘祖年所有…”
“不错,传言的确如此,但却是先父‘霸王鞭’周公铎所保有!”
“这‘黑箱’对我而言意义深长,对你而言,如同废物!”
周靖惑然道:“敢顺其详?”
“它本是一只空箱!”
“空箱?”
“不错,一只毫无价值的空箱!”
周靖心念疾转,难道传言不实,箱中根本没有什么秘老之类的东西,但为什么会引起这多武林人垂涎争夺?又何以会落在这神秘妇人之手?她说对她而言意义重大是什么意思?
“黑箱”既在此出现“圣剑飞虹”易斌的下落不也与“一统会”有关?
在“一统会”中,她是什么身份?
易斌留言:“黑箱,周物…”决非无因,分明是属于自己的东西,岂能容他人占有,况且父亲是因此而死,不管周公铎是否是自己亲生之父,抚育之恩天高地厚,自己当对他在天之灵有所
代,目前如能寻到易斌,真相当可大白…
心念之中,道:“请问‘圣剑飞虹’易斌是否落在贵会之中?”
“你问这什么意思?”
“黑箱与易斌是同时失踪,既然‘黑箱’在此,那易斌本人…”
中年妇人似己不耐,一挥手道:“话说到此为止,现在派人带你离开!”
说着,回头向二婢之一道:“带他出谷!”
“遵令!”
周靖恨恨地道:“前辈德意,晚辈不敢忘,但有一天晚辈会再‘风火谷’,取回‘黑箱’!”
中年妇人莞尔一笑道:“我放你是看在甘江那孩子份上,不必挂在心里,至于你以后的行动,是你自己的事,不过你倒是很有志气!”
说完,转身入內。
那婢女望着周靖掩口一笑道:“走吧!”
周靖再次瞥了那只“黑箱”一眼,转身跟着那侍婢行去。
穿越过另一条隧道,来到广厦之中,但见重门叠户,警卫森严,侍婢迳自带着周靖走出总坛之外。
广场上人去场空,只有几个
落的人影在晃动,显然“人头大会”己经闭幕。
侍婢直领周靖出了三道大关,方才回身。
周靖眼望谷口,自语道:“我会再来的!”
蓦然——
一个冰寒至极的声音道:“不必再来,你目前就走不了!”
周靖这一惊非同小可,霍地回转身形,只见距自己一丈之外,站着两个白袍老者,面含
笑,一下稍瞬地注定自己。
两老者
前,各绣了一个酒杯大小的黑字,一个是“雷”另一个是“电”
周靖心中疾转道,那中年女妇人才放了自己,怎又派人追截,莫非…
那
绣“雷”字的白袍老者,嘿嘿一声冷笑道:“小子,你自了的话,可以落个全尸!”
周靖登时七窍冒烟,重重地哼了一声道:“口气不小,你俩在会中算是什么角色?”
“嘿嘿嘿嘿,小子,‘一统会’风火雷电四大金刚之二,你不算冤吧?”
“四大金刚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会长对你小子特别关心,令老夫二人打发你上路!”
周靖闻言之下,杀机陡现,寒声道:“你俩无妨出手试试!”
“小子,你把自己看得太高了,凭你也配老夫二人联手!”
“哼!”“小子,你自了倒干脆些,免得老夫费手脚!”
“看掌!”
暴喝声中,周靖一拳击向了“雷金刚”当
,这一掌挟愤而发,他己用上了全力,劲势之強,令人咋舌。
“雷金刚”手掌一圈,轻描淡写地接下了这惊人的一击。
周靖不由寒气大冒,对方的功力,高出自己甚多,若不施杀手,恐怕真的脫不了身,心念动处“一招残身”顿告施出。
“雷金刚”面色一变,弹了开去。
周靖得理不让,又是原式“一招残身”跟踪追击。
“雷金刚”再次弹退。
残身、夺命、碎尸,这三绝招是“血谷主人”
研独创,凌狠诡或世无其匹“雷金刚”
功力虽高,却无法解破,只有闪避的份儿,但话又说回来,换了功力稍弱的高手,连闪避也办不到。
周靖如影附形而进,施出了“二招夺命”
“雷金刚”心头大震,他想不到对方会有这武林罕见的绝招,身形划处,一连变幻了三个位置,周靖招式出手,对方人影己杳。
“接老夫一掌试试!”
如雷暴喝声中“雷金刚”展开反击,一道撼山惊峰的劲,罩身卷向了周靖。
“砰!”周靖被震飞两丈之外,但他有“玄
神功”护身,一个翻滚,又站了起来,身形一闪,弹回原地。
“雷金刚”大吼一声,连劈三掌,劲势之強,骇人听闻。
砂飞石泻之中,周靖又被卷飞三丈之外。
“电金刚”点了点头,身形电闪一欺,攻出一招,闪身出招,快逾电光石火,招式之凌厉诡或,更是令人咋舌。
“雷金刚”也在同一时间发动了攻势。
周靖连演二绝招,以攻应攻,正面的“电金刚”被迫退了开去,但后面的“雷金刚”恰在此时攻到,周靖尚不及转身变势,掌锋已切至背脊…
“砰!”周靖一个踉跄,前冲八尺才稳住身形,虽然他有“玄
神功”护体,但对方的功力太高,这一掌劈得他眼前金星
冒。
尚未缓过气来“电金刚”攻招又至。
雷电二金刚,此进彼退,配合得天衣无
。
恍眼过了二十招,周靖己达疲于奔命之境,顿时险象环生。
二金刚攻势更紧更密,势如骇电奔雷。
眼看周靖再难支持十招…
就在此刻——
一声使人
骨悚然的冷哼,倏告传来。
双方不期然地停了手。
三丈之外,一个窈窕的身影,背向三人而立,那冷哼声,想来必发自这女人之口。
以二金刚和周靖的功力,竟然被人欺近身侧而不自觉,这女子的身手,确属骇人。
周靖几乎失口而呼,这身影多么熟悉,但一时之间,他想不出她到底是谁。
“雷金刚”干咳了一声,道:“姑娘何方高人?”
那女子并不回身,冷飓飓地道:“你不配问!”
这句冷漠狂傲的话,使二金刚霍然变
。
“电金刚”重重一哼道:“请说出来意!”
“你两个老匹夫与姑娘滚回‘风火谷’去!”
“嘿嘿嘿,想不到竟然有不知死活的人敢到‘风火谷’撒野!”
“我要你俩快滚!”
“雷金刚”振声狂笑道:“姑娘口气相当不小…”
那神秘女子声音突转尖厉道:“滚是不滚?”
电金刚暴喝一声道:“老夫倒要看看你这丫头是什么长相!”
话声中,身形暴弹而起,快逾电光石火地出手抓向那女子的后背。
“你找死!”
娇喝声中,那女子仍然不回身,双掌极其诡厉地反拍而出。
震耳
聋的雷鸣之声过处,传出一声闷哼“电金刚”的身形被反弹而回“哇!”地噴出一股血箭,身形摇摇
倒。
以“一统会”四大金刚之一的“电金刚”的身手,竟然挡不住一击,此女功力,确实骇人听闻。
反手发掌,掌声如雷,这也是武林罕闻的怪事。
“雷金刚”顿时面
骇极之
,脫口道:“天雷法掌!”
周靖为之心头一震,他第一次听见“天雷法掌”这名称。
“雷金刚”栗声道:“姑娘是‘玄玄老人’门下?”
那女子冰寒至极地道:“你不配问!”
“姑娘是存心架这小子的梁而来?”
“你再多说一句,我一掌废了你,识相的快滚!”
雷、电二金刚互望了一眼之后,双双转身“雷金刚”回头道“这笔帐‘一统会’会讨还的!”
“哼!”二金刚弹身疾弄人谷而去。
周靖凝望了那女子的背影片刻,猜不透对方是为自己而来,还是另有其他原因凑巧碰上,他隐约记得他父亲周公铎生前曾提到过“玄玄老人”“玄玄老人”己数十年不现江湖,功力之高,无法臆测,难道这女子真是“玄玄老人”之徒?
但,对方总算是解了他的危厄,当下朗声道:“请教姑娘上姓芳名?”
“你问这干嘛?”答话之声,冷若冰霜。
周靖窒了一窒,道:“在下谢过姑娘解围之德!”
“这大可不必!”
“姑娘既不愿赐告芳名,在下告辞…”
“慢着!”周靖又是一愕,道:“姑娘有话要说?”
“嗯!”“请讲!”那女子缓缓转过身来。周靖惊“哦!”了一声,蹬蹬蹬退了五个大步,激动得全身颗颗而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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