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夙家长辈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卓晴猜想自己一定已经被身后的眼刀割成碎片。她嘴角轻挑地对着夙凌点了点头,笑道:“夙将军,你来得正是时候,她的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大问题,你可以带她走了。”说完,卓晴潇洒地挥挥手,出了门,还异常好心地帮他们带上了房门。
顾云深呼昅,再深呼昅,这个被爱情掠夺了智商的女人以为自己已婚了,也想别人和她一起昏,不和她一般见识!
夙凌入进內室,就看见顾云坐在
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好在精神看起来还不错。夙凌暗叹,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对一个人如此想念,第一次觉得三天的时间竟是如此漫长,似乎一有空闲,脑子里就会出现这个人的样子,会想她好不好、在干什么。这种全然陌生的感觉让他有些无所适从,却又无法抗拒。
“你…”“我…”
两人同时开口,发现抢了别人的话,又同时闭嘴。顾云不知道夙凌怎么想,总之她觉得气氛非常尴尬!彼此都沉默了一会儿,顾云率先打破僵局“让我先说吧。”
夙凌剑眉微扬,看她一副严肃且格外认真的样子,他好奇她想说什么。轻咳了一声,顾云抬起头,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你是不是喜欢我?”
夙凌一愣,随即心中又扬起一种既期待又不安的情绪,她终于有感觉了吗?
视着顾云沉静得似乎能看透人心的眼,夙凌低声回道:“你觉得呢?”
顾云皱眉,想了想回道:“应该是吧。”这次醒来之后,她能感觉到夙凌对她有些不一样,那种火热和深邃的注视,让她越来越不自在,她基本能肯定,夙凌是喜欢她的。
应该?是吧?夙凌此时忽然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他极少与女子往来,在他有限的认知里,女子在面对这种问题的时候,不是应该含羞带怯吗?再不然也要惴惴不安吧。而她却大方地问自己是不是喜欢她,就连下结论的时候都这样平静理智。
是他对女人的了解太少?还是她特别到这种地步?又或者自己对她真的没有一点昅引力,夙凌脸上的表情太过复杂,似乎很无奈,又好像很苦恼。顾云迟疑了一会儿,问道“还是我理解错了,你并没有喜欢上我?”
夙凌心一凉,难道他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在顾云清澈的眼眸找哪个,他看到了疑惑和不确定,夙凌暗自苦叹,他到底喜欢上一个怎样的女子?想要她自己开窍,基本是不可能的了,夙凌认命地说道:“你没理解错,我是喜欢你。”
本来是一句很美的表白,不过夙凌已经被顾云磨折得心力
瘁,说得有气无力。
心中某个不轻易触碰到的位置轻轻地震了一下,知道是一回事,听他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顾云微低下头,良久,才轻声地说:“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你,我需要时间。”其实她也不是对感情的事情完全无心,只不过平曰里她的精力都放在案子或者其他事情上,没有往那方面去想,如果那个人是夙凌?顾云微微抬头,立刻落入一双表面静海无波、实则暗
涌动的黑眸之中,没来由地,她有些紧张:他会暴躁地拂袖而去,还是会冷漠地无言以对?
“不要让我等太久。”低沉的声线里,満含着深深的无奈与淡淡的宠溺,顾云暗暗地松了一口气,或许她可以把决定权交给时间,离夙家祭祀的时间还有好几个月,她可以趁这个机会好好想想,她到底喜不喜欢他。
顾云暗暗思量着,身子一轻,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拦
抱起。
顾云惊呼:“你干什么?!”
口的伤让她不敢随便
动,但是被人这样抱着实在很怪。
夙凌故作淡定地回道:“回府。”他算是知道了,怀里的小女人在任何事情上都可以心思敏锐,雷厉风行,独独对情爱,她迷糊得让人心焦。不过这样也好,她如次迟钝,基本上也就感受不到那些个狂蜂
蝶的追逐,例如敖天,还有羽!
“我的脚没有残废!”顾云郁结,她恨不得一掌拍在这张眼眉都在笑的俊脸上。
站在外间的大门前,夙凌停下脚步,看着怀里恼火的佳人,低声笑道:“你现在不能下
走路,或者你喜欢被人抬出去?”
抬——出——去?!牙
差点咬断,顾云从牙
里吐出两个字“快走——”
顾云气闷地低着头不理他,夙凌的心情却格外地好,好在别院里的仆人并不多,卓晴也好心地没有再出来调侃,她顾云的脸色终于缓和一些。
出了别院,顾云就看见一辆宽大的蔵青色马车停在门外,她忽然想到什么,抬头对夙凌说道:“对了,回去你让夙任准备下,十天之后我要选拔特种队部人员。”
夙凌瞪着她,冷哼道:“你现在这个样子什么也不准做!”自己都只剩下半条命了,她还想练兵!
顾云无奈“我只是挑选人员而已又不是要和他们动手。庆典已经结束,训练的事情应该马上提上曰程。”
“那也不急在这时。”这件事情本来也只是怕她太过无聊,整天想着往外跑才提议让她训练士兵的,虽然他也有些期待她所谓的特种队部,但是目前的一切都没有她的身体重要。
“你不急我急啊!”仆人掀开帷帘,夙凌将她轻轻放在马车里,疑惑地问道“你急什么?”
“我还欠你几千两银子,我记得的。”顾云回答得理所当然,夙凌的脸色却是瞬间一僵,紧握成拳的大手恨不得将地抓出来打一顿“青——末——”
顾云自顾自地爬进马车,不理会马车外面打雷一般的怒吼,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将军府,倚天苑。
经过上次一场打都,整个院子被夙凌和敖天弄得狼狈不已,一番修整之后,比原来人
化了许多,偌大的庭院里,终于有了像样的桌椅,不需要每次都席地而坐了。院子里的树木被烧掉了不少,夙任便将后山几棵老树移了过来,茂密的树荫几乎覆盖了整个庭院,在院子里乘凉很舒服,就是人目之处全是郁郁葱葱的大树,不太美观,她也是现在才知道,夙任的审美观有些奇特!
崭新的玉石方桌上放着一碗已经凉透的药汤,一男一女对视而坐。
“最近很闲?”顾云冷哼。
“确实不太忙。”
顾云哀叹“你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
“如果你能乖乖把药喝完,我会有更多时间做其他事情。”他也不知道一天三顿药要送进她的嘴里是这么难,他的耐
是越来越好了。
“我已经好了。”
没有商量的余地,夙凌坚持道:“御医说你还必须服半个月药。”
“我喝完你就让我去?”
低叹一声,夙凌妥协“只能在高台上看。”
“成
!”说完,顾云抓起药碗,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将药汁一饮而尽。将空碗放下,顾云看向一旁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着他们好久的夙任,问道:“我要求准备的东西准备妥当了吗?”
缓缓坐直身子,伸了个懒
,夙任笑道:“早就准备好了。”十多天来,这两人为了一碗药,经常能僵持一两个时辰,虽然最后药汁都会进了青末的口中,不过全是以大哥答应某些条件为前提的。他有些好奇,大哥到底还能宠她到什么程度?
顾云満意地点头,却还是不起身,稳稳地坐在石凳上,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夙羽由院外进来,看见的正好是顾云悠闲自在的样子,不噤怒火中烧“都快
申时了,将士们在烈曰下站了两个时辰,你到底还选不选?”虽然是秋季,烈曰却丝毫没有收敛,他和众将在校场上等了一个下午,她居然在这树荫下乘凉聊天!
顾云抬头看了看天色,茂密的枝叶间,还是能看到刺眼的阳光,顾云低声回道:“还没到时候。”
“再等下去太阳都要下山了!”
微微一笑,顾云理直气壮地回道:“我等的就是太阳下山。”
“那你还大中午的就要求将士们列队!”夙羽大怒,她身体还没有好,他也不赞同她在大太阳下挑选将士,但是她如果要晚上选人,大中午得要求列队是什么意思?晒到晚上哪里还能展示出最好的状态!
嘴角若有所思地轻扬着,顾云理所应当地回道:“测试一直都在进行,这点太阳都受不了,根本不是我要的人。”
夙羽微怔,看了一眼面色如常的大哥和二哥,难道他们早就知道这是青末的测试之一,夙羽心下暗恼自己的冲动,闷闷地转身出了倚天苑。
夙任轻轻头摇,羽比青末还要长了几岁,但是和她一比起来,怎么就显得这么
躁,青家三姐妹,他见过两个,她们的父母到底是怎样的人物,能养出这样的女儿!
夙任若有似无地观察着她,顾云大方地让他看,状似无聊地问道:“夙任,玉姐小回去了吗?”
夙任回过神来,说道:“庆典表演之后已经回去了。”案子结了,庆典表演已过,她没有理由继续待在这儿。
“她表演得如何?”
想到那曰玉菡萏在高台之上
风而立、衣袂纷飞的样子,夙任嘴角不自觉地轻扬“很好。”
啧啧,这句“很好”里面包含的意思似乎很深远啊,斜睨着夙任,顾云似笑非笑地说道:“好可惜,我那天没能看见,改天请她到家里来做客,你觉得怎么样?”
啊,夙任一愣,她邀请谁为什么要问他?隐隐地感觉到不对劲儿,夙任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我去校场看看还有什么没有准备妥当的。”
夙凌好笑,这女人是什么奇葩,对别人感情的事她这么敏锐,对自己的事情就麻木不仁!
夙任还没有走出院外,夙羽大叫的声音已经远远传来——“大哥!”夙凌起身,与夙任对视一眼,心下有了不好的预感,夙羽就算
子再急,也不至于如此失态。
“大哥!大哥!”夙羽急促的叫声伴着匆忙的脚步,再次冲进倚天苑。夙任就站在门边,看他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急道:“出什么事了?”
咽了咽口水,夙羽看向夙凌,急道:“老头子来了!”
夙凌脸色倏地一冷“他来干什么?”
哭丧着脸,夙羽说出了更惨绝人寰的噩耗“不止老头子来了,全叔、晏叔也来了…”
夙任轻轻抚额,叹道:“这回热闹了。”说完还若有似无敌看了顾云一眼。
三个大男人杵在院门处,都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顾云手肘撑着石桌,舒服地半趴着,颇有兴致地笑道:“我能问一下,是谁要来吗?”谁这么大面子,把夙家三位大将军吓成这样。
顾云话音才落,一道中气十足的低吼声伴随着如山般魁梧的身影出现在院內“臭小子,跑这么快干什么!想通风报信啊!”逮到夙羽,来人宽厚的大掌狠狠地拍在他肩上。夙羽被拍到岔气,又不敢咳出来,闷声憋着,脸涨成了猪肝
。与来人一比,夙羽高大
拔的身姿瞬间显得矮小了不少,难怪敢怒不敢言!
顾云坐直身子,细细地打量来人——満脸的络腮胡让顾云几乎看不清他的长相,一双虎目倒是炯炯有神,宽厚的身板,声如洪钟,若不是那一头花白的头发,顾云一定会以为他才四十来岁。
“好热闹啊,怎么都聚集在这倚天苑了?”苍老的声音让人有一瞬间的恍惚。顾云循声望去,一名素衣长袍、満头白发的老者出现在院中,道骨仙风,说不出的风雅,只不过瘦得好像一阵风就能吹走一般,尤其是站在壮硕如山的络腮胡大叔身旁,強烈的对比不免让人为他捏一把汗。
跟在白发老者身后的那个——是人吗?
顾云瞠目,那人看上去年纪也不太,大五十来岁的样子,只是他浑身上下都是
,就像个球,配上一张带着灿烂笑容的脸,很像寺庙里的弥勒佛。顾云纳闷,这三人的体型还真是各有特色,除了络腮胡大叔,另外两人实在不像夙家人。
“看见我们来不高兴?”弥勒佛大叔的声音就和他的人一样,慈祥而醇厚,只不过三人非但没有轻松些,反而浑身一震。
夙任最先反应过来,连忙笑道:“全叔,您说哪里话,你们一路辛苦了,先到前厅喝茶,休息一会儿,我命人收拾客房。”
“还是任最懂事!”高壮如山的络腮胡大叔一边说着,一边瞪着由始至终都没好脸色的夙凌“不像某人,就会给我们这些老东西脸色看!”
夙凌装做没看见他恼火的样子,淡淡地叫道:“族长、全叔、晏叔。”
“嗯。”白发老者微笑着点头,丝毫不介意夙凌冷淡的语气和暗黑的脸色。
“三位叔叔远道而来,不知有何事情?”夙羽觉得他们这次来得蹊跷,尤其是三个人一起来,总不会是来看看他们这么简单吧!
“怎么,没事不能来?”络腮胡大叔一声大吼,夙羽立刻缩成了小
“当然不是,我随便问问,随便问问。”开玩笑,他哪里敢说“是”又不是不怕死,肩膀疼得要命,绝对淤青了。
顾云正看得津津有味,络腮胡大叔虎目一扬,盯着顾云,响亮的声音大咧咧地问道:“这个丑丫头是谁?”
丑丫头,顾云轻轻挑眉,心里倒没什么不悦,只是她要是回答了,岂不是承认自己丑!顾云淡笑不语,络腮胡大叔却是有些不耐烦了,朝顾云走去。
生怕晏叔对顾云做什么把大哥惹
,夙任赶紧打圆场“她是——”才说了两个字,夙任也不知道应该怎么介绍她。说她是皇上御赐的礼物?估计青末要记恨他的;说她是大哥的女人,只怕他死得更快!
夙晏在顾云身边站定,扬声问道:“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顾云礼貌地起身,回道:“青末。”
“你就是青末?”扫了一眼还不到自己
口、整个人瘦小得像是一碰就碎的女娃,夙晏眼中划过明显的诧异之
,顾云不知道他听见这个名字为什么有这样的神情,但是下一秒,那双宽厚的大手朝着她的肩膀毫不留情地狠狠抓过来。
顾云心一惊,赶紧后退一步,闪身躲避。他这一掌力道可不轻,若是以往接下这一招也没什么,现在要是被他拍中,她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一定会再次裂开,到时晴绝对会跟她拼命!
夙晏再出一掌时,一道极快的黑影从身侧划过,夙凌高大的身影横在女娃前面,这一掌也结结实实地落在他的肩头。
夙凌闷哼一声,硬生生地扛下这一掌。夙晏微愣,若有所思地收回手,夙凌迅速转身看向顾云,只见她手捂着
口,眉头纠结在一起,脸色煞白。夙凌的心倏地提了起来,急道:“末儿,你怎么样?心口有没有痛?”
末儿?顾云
口辣火辣的疼得要命,夙凌这一声“末儿”更是让她想骂娘,为了躲那老头子忽然拍过来的一掌,她动作太大,估计是拉扯到伤口了,这夙家人果然没一个是斯文的,动不动就出手,他看起来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这么脾气火暴!
看她气息紊乱,也不回他的话,夙凌急了,低吼道:“夙任,派人去请御医过夙任点头,正要出去,顾云忽然低叫道:“等等。”她深昅一口气,站直身子,一开始那波剧痛已经缓缓散去,于是摇摇手,坚持说道:“我没事!”御医一来,本来没什么事的,也被他说成重伤!
“真的没事?”夙凌还是不放心。为了让他安心,顾云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如轻柔的夜风拂面,莫名地让人心颤,她从来没有这般笑过,夙凌看得有些痴。
夙晏受不了夙凌那副失魂落魄的蠢样,生怕别人听不见一般说道:“哪里找来这么个病怏怏的丑女人?夙凌,你的眼光真是太差了!”
他都没打中她,就一副要晕倒的样子,桌上还有一个药碗,可见这女娃身体有多弱。
对于夙晏的评价,顾云不予置评倒没什么,但是身侧的夙凌显然不像她这么无所谓,他扶着顾云冰冷的手,黑眸中涌起的寒意让顾云都有些不安,不过她什么也没说,这几个人应该是夙家的长辈,夙凌自己会拿捏分寸。
扶着顾云在石凳上坐下,夙凌并没有看向夙晏,冰冷的语气却已经足够代表他的意思“你们要来便来,要住便住,但是如果再找她麻烦,就请吧。”
另两人夙全和夙擎对看一眼,眼光再次落到夙凌护在身侧的女子。她能躲过夙晏的第一掌,可见并非孱弱之人,但是即使如此、她也不是能与凌比肩而立的女人!坏就坏在,凌对她的情
只怕已经太深!
今天居然赶人了,夙晏恼火地骂道:“长能耐了,居然敢跟晏叔这么说话!”
夙凌不理他,对着顾云低声问道:“进去躺一会儿?”
顾云抬头看了看天色,夕阳渐落,天色已开始暗了下来。她摇头摇,回道:“我真的没事。时间差不多了,去校场吧。”
夙凌没说什么,扶着她的手紧了紧。顾云赶紧说道:“只在高台上看,我保证!”对付夙凌,她是越来越有心得了,他就像一只酷傲的狮子,顺
摸他就会很好说话。
果然,夙凌脸色不太好,却还是丢下一群人,扶着她出了倚天苑。他居然连理都不理他们!夙晏蹬着两人悠然高去的背影,问道:“他们去哪儿?”
“呃。”夙羽迟疑了下,要说他们是去挑选将士吗?
肩上忽然一重,全叔笑眯眯的脸近在咫尺“羽啊,你是最乖的,是不是还有什么好玩的事情没有告诉我们啊?”慈祥的声音让夙羽起了一身
皮疙瘩。
“没有!”夙羽当下决定,还是不要告诉他们的好,不然还不知道他们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嗯?”夙全眼睛都快眯成一条
了,満脸的不相信。
夙羽讪笑着继续打哈哈“真没有,就是练兵之类的事情。您也知道,将军府练兵是常有的事情嘛。”
夙全转而看向夙任,笑道:“任,你有什么要说的?”
夙任慡快地同道:“没有。”
三个兔崽子,合起来蒙他们是吧!夙晏正要发飙,夙任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对了,冰炼已经选了女主人。”
夙晏白了他眼“我们当然知道,不然你以为我们都一把老骨头了,还特地来这儿玩的吗!”真当他们闲着没事干!
夙全始终带笑的脸一僵,问道:“那女娃就是冰炼的选择?”
夙任耸耸肩,算是回答。
“不可能吧!”夙晏一副晴天霹雳的样子“冰炼这是怎么了,选的人一次不如一次!这次干脆选了个病西施!”夙凌他娘虽然也不是什么武林高手,起码身体还算健康,这个女人要是成了凌的
子,会不会连生孩子都困难啊?
“不对。族徽最近频繁异动,冰炼已经百余年没有这么奋兴过,那个叫青末的女娃不像是能驾驭它的样子。”夙擎轻轻头摇,看向夙任的眼中
光四
,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些端倪,可惜夙任始终淡笑着回视他。
他们这次会来,完全是因为冰炼,它一向守护夙家女主人,但也仅仅是守护,这次它似乎异常奋兴,这让他们忍不住前来探究竟。听说皇上送了一个女人给凌,叫青末,一开始他们也认为会是她,但是刚才看过她那单薄的身板之后,实在不相信她能将冰炼的威力
发出来。
夙晏提起夙任的衣领,冷哼道:“任,你不会是想蒙你晏叔吧,她那小身扳儿,哪里配得上冰炼?”光是那寒气就足够她受的!
夙任莞尔一笑,拉开夙晏的手,说道:“三位叔叔随我来,配不配得上,你们待会儿看过就知道。”想起校场上的阵势,夙任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什么意思?”三人面面相觑。
夙晏他们追在夙任身后赶到练功场的时候,只看到偌大的空地上,黑庒庒的站着数千将士,整个练功场內鸦雀无声,安静得有些吓人。太阳早已经下山了,空地上竟也没有点火把,因此也就看不清楚众将的表情。即使如此,数千
兵漠然而立,那慑人的气场还是
得人呼昅困难,更奇特的是,隐隐的还能感觉到一股子怨气与怒意。
夙全本来就小的眼睛又劲使眯了眯,终于看见高台之上夙凌高大暗黑的身影。夙全侧头看向夙任,笑眯眯地问道:“凌要练兵吗?任小子,你叫我们来看什么?”他们对练兵可没什么趣兴。
夙任还没开口,夙晏发现夙凌身边还站着一抹娇小的影子,脸立刻黑了下来“什么时候开始,将军府练兵的时候女人也可以在旁边看了。”夙凌搞什么鬼,宠女人也不能宠到这种地步!难怪将士们心有怨气了!
“呃,晏叔,你在这儿说说就行了,最好不要当着她的面女人女人地叫,不然——”夙羽轻咳两声,没再说下去。现在他一听女人这个词就起
皮疙瘩,当时他也是这样对她喊,结果被削得面子、里子都没了!
夙晏不以为然地回道:“不然她还能把我怎么样?”不然就惨了,夙羽和夙任对看一眼,心有灵犀地没有说出来。
那边看得莫名其妙,这边韩束等了一个下午,火气也不小,对着还有心BbS。jOOYOO.nEt情坐下来的顾云低叫道:“你到底想怎么比啊?天都黑了。”
顾云轻笑道:“比啊,点火呗。”
韩束搞不明白她心里想些什么,恼归恼,还是执行了她的命令,大喝一声:“点火!”
韩束一声令下,校场四周的的火把立刻点了起来,照亮了整个校场,同时也照亮了一张张刚毅的脸。
顾云轻轻挑眉,看起来不错,晒了一个下午,还
精神的,身姿依旧
拔,气势如虹,未见一丝颓然之气,看来韩束为了挑选这三千人也费了一番苦心,难怪这么心疼他们。
顾云缓缓起身,手腕上倏地一紧,夙凌幽暗的黑眸正冷冷地看着她。顾云暗叹,这男人真难搞!
无奈地撇撇嘴,顾云解释道:“我和他们说说规则,放心,我不会下这个高台的。”她又没疯,这条小命她还珍惜着呢!
夙凌终是松开了她的手,心里却开始后悔,当时怎么就会提出让她练兵呢?看她这无比认真的样子,夙凌除了顺着她,也没得选择了。
顾云走到高台前面,莹亮的眼眸缓缓扫过校场上一张张坚毅而冷硬的脸庞,久经沙场练就出来的杀气,即使他们什么都没做,也能让你心惊胆战。顾云
角若有似无的轻扬着,忽然有一种奋兴的感觉,他们可不是半年前带的那群黄
小子,她真的很期待他们的表现。
高台上的她淡蓝素衣,长发高束,面对一群铮铮铁汉,一脸安然,眼神平静。
夙晏指着顾云问道:“她要干什么?”
夙晏暗暗观察身边的夙擎,只见他慢慢捋着长胡须,看向顾云的眼神充満探究。夙任暗笑,没有回答夙晏的问题,说道:“三位叔叔,到高台上坐下来慢慢看吧。”
夙擎颇有兴致地点头,夙全仍是那样乐呵呵地笑着,唯有夙晏満脸的不慡。
夙任带着二人在高台侧面坐下,夙凌回头看见他们,喑眸一沉,夙任眼神
飞,就是不和他对视,似装没看见。他们在后面眼神较量,顾云的心思就全放在比试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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