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真假褒姒
天亮了。
一个人的心情总是与天气有关,对于影子与漠也是一样。因为今天是一个晴天,太阳出现在了东方,这样的天气,对于阿斯腓亚来说,是难得的天气。所以心情好的不只是影子与漠两人,阿斯腓亚诸街之上都可看到人们脸上洋溢着的笑意。
影子与漠往城北的方向走去,在城北的尽头,是西罗帝国的军部总府。
影子与漠这时要见的是军部首席大臣轨风,还有大牢中的褒姒。
影子已经“见了”漓渚,一个重病
身之人,见了天下所说的假冒的褒姒,剩下的他就是要见轨风与被关在大牢里的褒姒了。
漠道:“你猜关在大牢里的褒姒会不会知道我们去看她?”“为什么问这个问题?”影子随意道。
“既然假冒的褒姒知道我们要去见她,为什么真的褒姒却不可以知道?”影子道:“这是一个有趣的问题,是的,既然假的知道,为什么真的不可以知道?我只是不明白你的衣衫为什么会被人撕成碎片。”漠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想是我的身材很好,她想见见我的身材而已。”影子一笑,又道:“那她为什么又要给服衣你?”漠道:“因为我说她饿了,她不承认,于是我给她讲了很多大道理,以证明她饿了,但她却把我的衣衫撕得粉碎,我说我很冷,既然冷了就要穿服衣。她突然发现我的话很有道理,于是,我请她吃东西,她就送给了我服衣,然后,我们便成了朋友。”影子笑道:“是没有服衣穿难受些,还是肚子饿难受些?”漠道:“这我就不知道了,饿与冷是两种不同的感觉,我只体验了其中的一种。但我想,要是我饿了,肯定会去偷一只
吃,因为当时我想拔光了她的服衣穿在我身上。”影子饶有趣兴地道:“这是否说明,人要是到了极境,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漠想了想道:“也许吧,但我当时并没有脫她的服衣。我当时想,要是我脫了她的服衣,她就一定会冷,反过来又要脫我的服衣,而我没有了服衣,又要脫她的服衣,两人脫来脫去,肯定对身体不好。所以我忍住了想脫她服衣的念头,让她重新买一套服衣给我。而我知道她肚子不好受,告诉她,我可以请她吃顿饭。”影子道:“你拿什么请她吃的饭?”漠小声地在影子耳边道:“我偷了褒姒的一只琥珀杯子,到街上卖了,卖了二百枚金币,请她吃了顿饭。这件事情可别告诉那个褒姒。”影子道:“看来你们两个谁都没有损失,损失的只是那个褒姒。”漠道:“为什么要看成是一种损失呢?也可以看成是对遇到困难之人的一种救助。”影子笑道:“你倒是替人家想得周到。”漠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转而道:“你见到漓渚了么?”“没有,但见与不见都不再重要,我已经知道了我想要的。”影子道。
两人说话时,不知不觉到了军部总府。
“什么人?”一名侍卫喝止住两人。
影子直言不讳地道:“就说是褒姒公主的两位朋友,想见轨风大人。”侍卫警惕
地看了两人一眼,道:“你们稍等,我进去禀报大人。”漠道:“看来他知道我们要来了。”影子道:“不是有人告诉我们,我们双脚刚一踏入阿斯腓亚,轨风大人就知道了么?”很快,进去通报的侍卫出来了,道:“大人有请。”影子与漠来到一间大厅,厅央中燃烧着一堆火,而轨风穿着一袭鲜红的斗篷正在火堆旁烤着一只啂猪。
四溢的香气弥漫了整个大厅。
“真香!”漠忍不住夸道。
“两位来了,请坐吧。”轨风的头并未抬起。
影子看到火堆旁有两个空位,显然是为他与漠准备的,也不客气,走过去坐下。
漠也跟着在另一个空位上坐了下来。
影子道:“轨风大人似乎知道我们要来?”轨风往烤着的啂猪上加了一些佐料,道:“从你们双脚踏入阿斯腓亚的那一刻起,我便在等你们。”影子已经看出轨风是一个极度高傲之人,也只有真正拥有实力的人才会拥有这种高傲。
影子道:“那轨风大人可知道,我们来此是为了什么?”“为了褒姒公主。”“那轨风大人是否认为我们应该来?”轨风将烤着的啂猪拿到鼻前嗅了嗅,道:“两位是否要吃一点?”他没有回答影子的话。
漠欣喜地道:“当然,我还从来没有闻到过这么香的东西。”“你闻到过的,只是你不记得而已。”轨风变得冷冷地道,语气显得极为不友善,随即拿出一把刀切下
来。
漠道:“是吗?可惜我已经不记得了。”轨风边切着
放在盘子上,边道:“这
是一位朋友教我烤的,那位朋友说,有一位故人很喜欢吃他烤的啂猪
。”漠道:“我想你朋友的这位故人一定是一位幸福的人,因为有人为他烤
。”轨风道:“但那位朋友说,他烤的啂猪
已经好长时间没有人吃了,他感到很寂寞。”“对于有一位能够欣赏自己烤
的人来说,这也是一种幸福。”影子说道。
漠赞同道:“是啊,我们是不会让轨风大人感到自己烤出的
有浪费之嫌的。”轨风将切好的两盘
递给两人,然后道:“但就算是同样的人,心情不好,烤起来是一种浪费,吃起来也是一种浪费。”漠吃了一块啂猪
,香滑可口,油而不腻,称赞道:“果然与闻起来一样的香,我想,没有人会认为这样的好东西是一种浪费。”轨风自己吃了一块,刚嚼了两下,便又吐了出来,道:“在我看来,这样的
味如同嚼蜡。”“如果你觉得不好吃,那就全都留给我吧,这样的东西是不能够浪费的,浪费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漠边吃边道。
“既然找不回来,索
就全部扔掉。”说话之中,轨风闪电般从影子与漠手中夺过切好的啂猪
,加上剩下的一块扔进烈火中。
火堆中立时发出噼叭的油炸之声,不一会儿,便又发出难闻的焦臭味。
漠失落地望着火堆中渐渐变成黑炭的烤啂猪,摇了头摇,叹息道:“可惜了,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东西就这样浪费了。”轨风道:“这就是它的价值,因为它不再合人的胃口,便失去了它的价值。就像人一样,如果他忘记了自己的价值,那他便没有存在的必要。”他的眼睛冷冷地望着漠。
漠毫不在意轨风的眼神,却对轨风的话大感趣兴,摆开一付长谈的架式,道:“那人的价值到底是什么呢?怎样才能不忘记自己的价值?一只小猪活着的时候价值是什么?它死了还记得自己的价值么?它变成了烤啂猪是否意味着它已经失去了存在的价值?我特别想知道这些事情,麻烦轨风大人能够告诉我答案。”轨风冷笑一声,道:“啂猪已经没有了,何来价值?人已经忘记了,又谈何价值?剩下的只有毁灭。”轨风的话说完,一团旋风围着漠在转动,旋风之中又有一道道的小风刃贴着漠的身体掠过。
轨风已经利用了他所懂得的上古魔咒对漠召唤出了风,并化作风刃,只要漠动弹一下,风刃便会割破他的肤皮。
漠仍然显得毫不在乎,开口道:“如果人从出生就一直在等待死亡的到来,那岂非等同于等待毁灭?如此一来,人的一生岂不是不存在任何价值?那么,人又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上呢?
轨风冷声道:“你的问题太多了,难道你不怕自己顷刻间便被毁灭掉么?”漠笑了笑,没有出声。
轨风道:“你笑什么?”漠仍只是笑了笑。
轨风厉声道:“你到底在笑什么?回答我!”一道风刃划破了漠的脸,他有种強烈地被漠弄玩于手掌心的感觉,尽管他随时可以毁灭漠。
漠平静而悠然地道:“我只是在回答轨风大人的问题,轨风大人不是问我怕不怕顷刻间被毁灭么?我只是以笑来作回答。看来我与轨风大人并不适合作深入的
。”轨风道:“我从来就没有打算与你作任何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随时都可以被我给毁灭掉!”漠道:“可轨风大人为什么一定要告诉我这一点呢?想杀一个人还一定要让人知道么?看来轨风大人并不想杀我。”轨风毫不讳言,道:“是的,我并不想杀你,但并不代表我不会杀你。人往往是一种受感情支配的动物。”漠道:“但你为什么要杀我呢?轨风大人能够给我一个理由吗?”轨风道:“因为有一个人对我说,他烤的啂猪再也没有人吃了,他感到很寂寞,而我不想看到他寂寞难受的样子,所以我要杀了你。”漠道:“你那位朋友是谁?”“你现在不配知道他的名字,因为你已经不再是昔曰叱咤风云的黑魔宗魔主漠!”轨风一字一顿地道。
漠叹息道:“看来你那位朋友是个可怜的人,如果杀了我可以让他好受些,那你就杀了我吧。”漠闭上了眼睛,等待着轨风的动手。
轨风狠狠地望着漠,眼中杀意不断加剧。
那团围绕着漠转动的旋风愈转愈快,有形的风刃贴着轨风的身体和面颊掠过。
轨风的左手伸出,拇指扣住了无名指,他已经做出攻击的起手式,只要他的杀念一动,那些风刃便会如锋利的刀般穿透漠的身体。
一直只顾烤火的影子这时微微抬起了眼,望向轨风。他淡淡地道:“轨风大人在做任何决定之前,最好是三思而行,否则对自己是没有好处的。”轨风将目光缓缓移向影子,傲然道:“你相信自己有足够的能力阻止我对他的击杀么?”的确,只要轨风杀念一动,那些风刃便会在第一时间穿透漠的身体,轨风不相信世上还有谁能够在他意念驱动的一瞬间阻止他。况且,漠完全在他风刃的包裹中,要救漠就必须突破轨风所召唤出的风的包裹,没有人在突破风刃的同时将漠救出,而只要有这一点时间差的存在,漠便在劫难逃。
影子望向轨风,却淡淡地道:“那你就不妨试试。”轨风嘴角浮出一丝轻笑,道:“我知道你,也多次听天衣提到过你。我喜欢骄傲的人,因为骄傲的人喜欢创造奇迹,我等待着你创造出奇迹。”话音刚完,轨风的瞳孔陡然收缩,深邃的眼神仿佛穿越层层时空,显得异常幽深。
杀念骤起,正
以魔咒召唤风发出杀的指令,突然,轨风感到自己所在的空间急剧收缩,刚刚骤起的杀念仿佛被一股強悍得无以形容的力量
回体內,魔咒所发出的指令立时土崩瓦解,所有的力量散入四肢百骸各处,精神出现瞬间真空般的空白。
魔咒本是由強大的精神力作为基础,才能够驱动,轨风精神力的瓦解,顿使围绕在漠周身的由魔咒控制的旋风亦消失不见。
漠睁开了眼睛,却看到豆大的汗珠从轨风像白纸一般苍白的脸上滑落,眼睛瞳孔显出没有自我思维意志的茫然。
漠又望向影子,此刻影子正若无其事地伸手烤着火,仿佛刚才发生的事情根本与他无关。
漠又望了望自己,不无感慨地道:“看来这个世界只有力量才可以决定一切。”这时,轨风的神志刚刚有些恢复,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他才知道了什么叫做不可战胜,影子強大的攻击完全超越他所想象的范畴。在影子面前,他感到自己所拥有的力量连蝼蚁都不如。
他针对漠只是想试探一下影子的真正实力,却不料自己在影子面前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这比轨风所知的影子的实力不知要強大多少倍。
轨风试着运功舒气,却发现身体有着极度透支后的虚脫感。影子不但摧毁了他的进攻,且彻底地击溃了他的功力和意志,这是何等霸道的攻击!
而轨风不知,如今
在影子体內的冰蓝色的血
是不同于人、神、魔各族类的,是高贵的象征,是属于月的儿女、月魔一族的,这注定容不得任何人对它的不敬。
而这也是影子得到月魔予他的冰蓝色的血
和从月能池获得月的大巨能量之后潜移默化的改变,让影子具有高贵的不可犯侵的气质。
但更重要的是,如今的影子所具有的实力,除月的能量外,他还有被开启的天脉的能量。他完全可以通过轨风以精神力驱动魔咒对周围空气的影响,捕捉到劲风思维聚起的杀念,并以強大的精神力摧毁它。
轨风定了定神,苍白如纸的脸色渐渐有所好转。面对一个比自己強大不知多少倍的对手来说,惟一可以做的便是将他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尽管轨风是一个十分骄傲之人。
轨风望向影子,道:“你想怎样?”影子轻淡地道:“轨风大人不是已经知道我们来此的目的是要见褒姒公主么?只是轨风大人有意把话题扯得远了,连自己说过的话都忘了。”轨风当然知道影子与漠的到来是要见褒姒,但他不认为仅仅是“见”这么简单,特别是此刻他所认识的影子,让他拿不定该不该让他们去见褒姒,如果影子要将褒姒带走,相信没有人能够阻止。
于是轨风道:“陛下有命,不准任何人探视假冒公主之人,所以…”“轨风大人以为说这样的话有用么?”影子打断了轨风的话:“我只是想见见褒姒公主而已,一个人总是要见见朋友的,昨晚我在皇宮已经见了两个褒姒,这不得不让我对这第三个褒姒公主产生了浓厚的趣兴,我亦很想知道,到底哪一个才是我所认识的西罗帝国褒姒公主。”说着,影子自己都不由得轻笑了一声,他想起自己与朝阳之间的无法区分,现在轮到褒姒了。似乎总有一个人在跟他玩真真假假的游戏,就像小孩捉
蔵一般,不知厌倦。
接着,他又道:“不过放心,我今天只是见见而已,要想救她,我想可能不会是今天。”轨风道:“你真的只是想见见她?”影子没有回答,站了起来,反问道:“轨风大人看我的样子是在说谎吗?”是的,轨风明白,一个骄傲的人是不会轻易说谎的。
轨风点了点头。
当影子与漠离开军部大牢的时候,他们明显地看出大牢里的不是影子所认识的褒姒,尽管两人的相貌长得一模一样。这与影子事先的预料有极大的出入。
在前来之前,影子认为,他一定会见到一个让他无法区别出真假的褒姒,就像当初他自己与朝阳一样。
这让影子感到不解,难道是天下在骗他?但天下又为什么将真的说成假的,而将假的又说成真的呢?
这个问题,影子本该到圣殿去向天下问清楚,但影子没有打算去,他也不想见到那个深悉世道及皇家兴衰之秘,擅于弄玩权术阴谋之人。
不知为何,影子总是对天下没有什么好感,尽管如天下自己所说“她是一个行将入土之人”她的样子也确实说明,她行将入土。
影子从不认为,一个快要死的人说假话是一件可以原谅的事情。
影子与漠走在街上,
面却走来了昨晚在皇宮幻雪殿自称褒姒的那个女人。
漠満脸笑意,正
说话,自称褒姒的女人却首先开口道:“我叫漓焰。”漠道:“我知道,你昨晚已经告诉过我了,我想说的是,很高兴再次见到你。”而影子却道:“昨晚我却听到姑娘自称为褒姒。”他很想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一个女人喜欢变换着自己的名字。
自称为漓焰的女人没好气地看了影子一眼,道:“我想昨晚可能是你听错了,我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但我清楚地记得有人说过这样的话,会不会是姑娘自己忘记了?”影子饶有趣兴地道。
自称为漓焰的女人固执地道:“不!我从来不会忘记事情,就像我知道我的名字从来就叫漓焰一样。”影子笑了笑,道:“那只有可能是我真的听错了。”自称漓焰的女人不屑地看了影子一眼,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漠这时道:“这有什么重要?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就像我很长一段时间不知道自己叫什么,还是你告诉我一样。而且,每一片雪花不都是没有名字么?人们只知道叫它们雪花。”自称漓焰的女人抓住漠的手,
出亲切的笑容,道:“还是你了解我。”漠満含笑意地道:“我们是朋友。”自称漓焰的女人道:“我的肚子又饿了。”漠道:“我请你吃饭。”影子却道:“你有钱吗?”漠道:“没有。但肚子饿了就要吃饭,有没有钱有什么关系?有了钱不等于肚子不饿,没有钱不代表肚子一定要饿。”说完,拉着自称为漓焰的女人的手,満脸笑容地往前面不远处的客栈走去。
影子重复着漠的话道:“有了钱不等于肚子不饿,没有钱不代表肚子一定要饿。”影子摇了头摇,也只有漠才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无奈也只得紧随其后往那客栈走去。
客栈乃帝国阿斯腓亚有名的大客栈,接待的都是来自幻魔陆大各地有名的大商贾、剑士,或是各国使臣、皇族中人,每一个侍应之人都有着十分好的素养与犀利的眼光。漠与自称漓焰的女人身着以啸雪兽的皮
制成的御寒风衣,身上虽没有钱,却受到了极为殷勤的接待,并被请到了贵宾包间。
影子亦跟着受到了不少热情的款待。
显然,无论是在哪个世界,外在形象的包装比什么都显得重要。
自称为漓焰的女人,姑且称之为漓焰吧。漓焰吃了很少一点饭就说她已
了,她说她其实并不饿,只是想要漠请她吃饭。她说她害怕再次挨饿的感觉,她需要一个在饿时能够给她饭吃的男人。
但漠却说,他不是一个很有钱的男人,他不能保证在她饿时一定就能给她饭吃,就像他现在身上一枚银币都没有一样。
漓焰说她不在乎,她说她喜欢一个偷别人的琥珀杯给她换饭吃的男人,喜欢一个没有钱还请她在最好的地方吃饭的男人。
漠望着漓焰的眼睛,正
道:“但我并不是一个顿顿都可以给你饭吃的男人,这个世界有太多疑惑在我心中不能开解,我还没有看清这个世界,我并不是一个可以救助人的人。”漓焰道:“可我需要的只是肚子不挨饿,我没有其它的要求。”漠望着窗外的天空,显得很幽深地道:“可我需要的只是一个可以自由思考的空间,我想要看清这个世界。”漓焰看着这个男人,她看不透…
影子走出了包间,御寒的风衣将他的身子紧裹着,虽然廊道上有着来来去去的顾客及侍应人员,但他好像完全立独于自己的世界里。身边来来往往的人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他一直都在冷眼旁观着。
原来,他还一直以为这是一种错觉,但他在玄武冰岩层“见到”漓渚时,才发现自己已经不再是昔曰的自己了,原先所认识的世界是如此狭小,而他发现自己和漓渚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有一种“神”的感觉。
是的,影子突然想到了“神”想到了神族。
自从他发现有人在设定他命运的方向时,他的感觉慢慢地脫离了他所看到的这个世界。
而他走出包间,是因为他突然感到另一个世界的“声音”在对他呼唤。
他的双脚走着,精神力却无限延伸,带他穿过茫茫雪原,看到一棵樱花树下的女人。
女人有一张魔鬼般美
得让人窒息的脸,是月魔!是的,虽然影子没有用眼睛,但他确实看到了。
月魔正朝影子的方向望来,脸上有一种急切的企盼。
影子心中一阵狂跳,他的脚大步跨了出去。本是身在西罗帝国帝都阿斯腓亚客栈里的他,突然仿佛突破了空间的限制,出现在了茫茫雪原之上。
刺骨的寒风
面吹来,风鼓起影子身上的风衣向上扬起。
月魔就站在了影子的面前。
月魔伸出冰冷的手,摸抚了一下影子的脸,道:“你还在等什么?”影子疑惑地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月魔道:“你知道的,你应该知道的。使命决定一切,我在等你,等你来将我救出去,我在这里好冷,到处都是冰雪,没有阳光。”影子不解地道:“我们现在不是已经见面了吗?你要我如何救你出去?这里又是什么地方?”月魔忧伤地道:“你不要管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只有突破界限的限制才能够将我救出去。你我现在处在的是两个不同的空间,我这是以精神力制造的梦境让我们能够相见,我曾经传给你一个梦,让你感觉到界限的存在,就是让你能够突破界限,来将我救出去。”影子想起在沙漠中梦里撞得头破血
的样子,原来是月魔用梦告知自己界限的存在,让自己能够突破界限。
影子道:“可我如何能够将你救出去?”月魔道:“你惟有成为幻魔陆大最強者,才能够有机会接触到空间的界限,才能够到我现在所在的空间。”影子道:“这话已经有人对我说过。”“有人对你说过?”月魔感到很是惊讶,转而,她仿佛又明白了什么,道:“是了,一定是她,是她告诉你的。”“她又是谁?”影子忙追问道。
月魔道:“我不能告诉你,你惟有来到这个空间,一切都会明了。”影子道:“可你怎么会到另一个空间去的?”月魔道:“我是被劫持来的,我所拥有的能量不足以突破界限的设置,我的体內
着的是你的鲜血,惟有靠多曰积蓄的精神力制造的梦境才能够与你联系,而现在,支撑梦境的精神力已经不多了。”影子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道:“你不是说过月能池能够让人忘记过去么?为何你还记得我?”月魔道:“是的,月能池是让我忘记了曾经的一切,包括月魔一族,但有个人拥有的能量可以改变一切,他又让我记起了有关月魔一族的一切,并…”
《圣魔天子》卷五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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