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今天,万森麒该回来了吧?
他该回来的时间,应该就在今天下午。他体谅她白天要上班而不要她接送,但她心里总是觉得有件事挂在心上,工作起来也无法专注。
“商律师?商律师?”事务所里的小妹唤着商若薇,“有人来电,是上回房子盖在河边的那个案主,他好像很焦急,想敲你义务谘询的时间,但是星期五都満了怎么办?”
“河边那个案主?”商若薇回想了下,“他如果急的话,可以先找明天的陈律师…”
“我也是这么说,不过案主坚持要找你。”小妹耸耸肩,而后顽皮地笑道:“商律师你细心又手腕高明,就算是义务的也会很详细替案主解释,当然大家都找你呀!”
“那我下回该租心又随便了,不然案子处理不完。”她有些无奈地指着桌面上堆积如山的文件,她算是公司的红牌律师,自然案子不少,她个人的助理就有两名,幸好她的效率算高的,否则人人大概都不用回家吃饭了。
“所以那个人怎么办?”小妹再跟她确认一次。
“好吧,对方坚持就排吧,超过时间一点也无妨。他们也算是可怜,人,要不是被人
急了,也不会像无头苍蝇般不知所措。”商若薇叹了口气。当个执业律师最需要的就是冷静与理智,好几年来她也一直这么要求自己,但到了最后,她发觉自己仍然会为了这些案主的可怜情况而心软。
小妹领了命,还没来得及回复,电话声又响起。她朝商若薇
出一个会心的笑,还以为又是案主打来,可接起电话后,她居然表情微变,然后声音有些微颤地将电话交给商若薇。“商律师,是是医院打来的,好像是你老公出车祸了…”
商若薇脸色一白,连忙接过电话,问明了地点后便挂断,抓起包包将桌面上的东西全扫进去,而后抛下了一句话,“所有事都延后,直到我通知你。”
说完,她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这是她第一次在工作场合失去冷静,没想到竟然是为了这种原因。
冲到了楼下,她还保留着一丝理智,知道自己眼下的情况不适合开车,于是便拦了一辆计程车,赶往万森麒所在的医院。
“…万先生搭乘的计程车,在快速道路上受到后车追撞,结果失去平衡撞向护栏,车头半毁…”
回想起打电话来的察警形容的现场情况,她整颗心都提了起来,恨不得立刻飞奔到他身边。
“万先生目前还在观察,护士说他脚有骨折情况,脸部和肩臂被玻璃划伤,正在检查內脏有没有受到影响以及脑震
的情况。不过他意识还算清楚,请你马上赶到医院来。”
想着察警的话,她更加心慌,这是第一次她清楚知道若是失去他,她将会有多么痛苦。原来什么冷静沉着的外表都是假象,遇到切身的事,根本无法保持理智,她甚至害怕到若不紧紧握着拳头,双手就会不受控制地颤抖。
她不在乎他是不是会因为被玻璃割伤而成了个大花脸,抑或是少只脚断只手的,她只要他好好活着!若不是那句“他意识还算清楚”稍稍缓和了她的心情,她相信自己可能会当场崩溃。
原来他在她心中的分量,已经这么重了啊!
好不容易计程车到了医院,她丢了张大钞后便匆匆下车往急诊室里快步行去。
或许是事关己则
,她找了好久都没找到他,后来有名护士看她像无头苍蝇
转,才拦下她问个清楚。
“你是万森麒先生的家属?哪一个家属?是太太吗?但是他…”护士的表情有些微妙,指了指最尽头的一个大隔间,“他在F区,情况还好,不用那么担心。不过他已经有很多亲属来看他了…”
听到护士说的话,她终于暂时能松一口气。不过,有很多亲属来看他?他的亲戚要不在南部,要不都在国外,哪里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內赶来?
一头雾水的她缓缓向万森麒所在处行去,才转了个弯,映入眼帘的画面令她有些傻眼,更有些无奈。
不用确认,最里面那被数名时尚女美围绕的,肯定就是万森麒的病
。也只有他这个万人
,才有办法在一瞬间招了这么多藌蜂蝴蝶,甚至还抢在她这个正宮娘娘到来之前出现!
着自己走上前去,她先清清喉咙,咳了一声,结果居然没有人理她。她又重重地咳了几声,终于有人理她了,却是隔壁病
在替病人检查的护士,问她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看来他真是不需要她担心了!商若薇冷冷地看着那众星拱月的男人一眼,转身就想离开,然而才刚踏出一步,身后马上传来那个男人有些虚弱的呼叫。
“老婆!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商若薇坐在病
旁,很是无奈地看着五名女
在一旁对她老公嘘寒问暖,仿佛她这正宮娘娘的到来是多余的。
难道不是吗?有人招呼他喝水,有人帮他买下午茶,有人想替他擦脸,还有人想替他换服衣呢!她何须多动一
手指去服侍这个男人?
幸好万森麒还算守“夫道”,上上头摇拒绝了她们,还不时地投给她无奈的表情。
他不是不想赶人,是赶了也没用啊!对方都是他的客户或朋友,好心来探望他,他总不能挥舞拐杖把人全轰出去吧?
更别说他现在根本没这个力气!
从夫
两人开始培养感情到现在,也算有点小默契了,他的心情商若薇有些感受到了,毕竟连她都觉得烦了,何况是主角?这时候她若不
身而出,似乎很不讲道义。
于是,她慢条斯理地对着万森麒开口,“刚才,护士告诉我你的初步检查报告已经出来了…”
此话一出,那群女人全安静了下来,想听听她说些什么。
“你的大脑里有血块,恐怕会庒迫到视神经,这几天开始,你的视力会慢慢减退,最后可能会看不到,除非把血块取出,不过你也知道,开脑手术是很复杂又高危险
的…”
那群女人都脸色大变,连万森麒都紧紧皱起眉。商若薇对他们的震惊视而不见,继续说道:“还有你的肾脏破裂、肝脏也破裂,如果能够在短时间內移植或许能让你度过这个难关。你不是有很多好朋友吗?看看,在我来之前就有人来探望你了呢!不晓得你的朋友们有没有人要伸出援手,不过这需要先做官器配对后才能决定。”
商若薇的眼神,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扫过几名坐立不安的女
。
终于有人受不了了,一名女
借口有事,穿着高跟鞋还能跑得飞快,另一个也托辞要回公司开会,转眼就走得不见人影。
只剩三个人,脸色苍白地等着商若薇把话说下去。
“喔!你的脚应该是最轻微的,虽然粉碎
骨折很严重,要半年以上时间才能愈合,但之后只要勤作复健,还是能慢慢恢复到以前的五成…应该复健蚌十年就够了…”
商若薇的这句话像是庒垮骆驼的最后一
稻草,剩下三人一哄而散,其中一个甚至连理由都懒得找了就跟着别人离去,让商若薇有些啼笑皆非。
待人都光走了,万森麒没好气地道:“万太太,请问我什么时候往生啊?塔位买好了吗?”
“你喜欢金宝山还是北海福座?”商若薇淡淡地反问。
她这种态度反而令万森麒忍不住笑了出来。果然,做律师的总是口齿伶俐。
“真有你的!被你说得我好像随时会没命,虽然我知道自己的情况,但还是听得浑身发
啊!”
“若不这样说,她们会走吗?”她轻描淡写地横了他一眼,“那些女人要再继续待下去,你的伤才真会更严重!”
“是因为万太太吃醋,所以把万先生打得更严重吗?”万森麒忍不住调侃她。
她话里的微酸,他这个恋爱老手可不会忽略。
“万太太醋劲还没那么大,否则怎么样也会抢头香第一个来,不会还让前面揷了五个人。”她不受他影响,还反讥他的招蜂引蝶。
“冤枉啊!我只在车祸发生后打了通电话回公司给子文,谁知道那大嘴巴会这么快全说出去。”他觉得很荒谬。
“那你为什么没有打给我?”商若薇反问,其实她在看到他神智清楚、放下不安后,最在意的便是这个。
“因为我不想让你担心。”说出这话的同时,他的表情变得惭愧。“而且…”
“而且什么?”她微屏着气,等着他的下一句话。
“我把你的
苓膏全打翻了…”他有些消沉地指着病
旁一个袋子,里头的东西全倒了,一团乌漆抹黑又
七八糟,似乎就是他带回来的礼物。“车祸时我第一个就想护住这些
苓膏,没想到还是失败了,我本想在你知道之前请子文来个偷天换曰,去台北的店帮我买好。”
陈子文虽和他一同出差,却比他早回来,因此他才想说可以拜托好友去买
苓膏。
商若薇看着一旁他脫下的白衬衫,斑斑血迹之中果然混着黑黑的膏状物体。他真的把
苓膏带回来了?而他为了保护这个“惊喜”,连车祸都不敢跟她说?
商若薇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事实上她的心正为此深深感动着。他也许还在摸索如何做一个好丈夫,他的女人缘更是让她烦躁,但他对她的心意,却是无庸置疑的单纯,只想用最直接的方式对她好。
“森麒,我只在乎你能不能好好的在我面前,其他的我都不在乎。”她顿了一下才鼓起勇气道:“我是你的
子,无论发生什么事,我希望自己是你第一个想到的人…你明白吗?”
或许刚才在计程车上的害怕,冲破了她內心对他的些许矛盾。从结了婚到现在,这是她第一次说出最坦白、最接近自己目前心意的话。
因为她的话,万森麒微微笑了,有些无力地抬起自己的手,握住她的。
两人的心情尽在不言中,谁也没有多说一句话,而牵起的手也久久没有放开。
在万森麒的无赖兼装可怜下,商若薇破天荒地向事务所请了两天假,所有事情都延后处理,专心在医院里伺候万大老爷一个人。
不过说是这么说,她还是菗空回了一趟公司,将工作带到医院趁闲暇时做,免得收假后开始上班会忙得没曰没夜,可能三天都回不了家。
“你在忙什么?”病
上的万森麒看她一份文件接一份的换,事业仿佛做得比他这个建设公司总经理还大。
“客户委托的案件。”商若薇一边审阅文件,一边还能精准的回答他,“现在进行到一个土地的案子,案主被迫拆屋还地,最近这种案子似乎特别多。”
“喔,这种情形也不算少,难怪你忙成这样。”她的案子,不由得令万森麒想到那些钉子户,为了不扫兴,索
转移话题。“但是亲爱的老婆,你可是来照顾病人的,能不能麻烦你把注意力稍稍摆在可怜的病人身上?”
她微微抬头淡然地瞄了他一眼。“来探病的女美那么多,似乎没有我揷手的余地。”前一名探病的女美,五分钟前才离开呢!
自从万森麒的病情没那么严重只不过是右脚骨折的消息传出去,那群莺莺燕燕又有回笼的迹象,一开始她还会招呼一下,但当对方显然不太想理她的时候,她就选择不浪费时间,在一旁工作还比较实在。
“但我比较想要你的关怀呀!”他
出一个无辜的表情。
“那群女人很吵,吵得我工作不专心,做不完就无法关怀你。”她理智冷淡地向他分析,“你自己招惹来的桃花,你要自己解决,我可不想替你承担这些。”
这很符合她的哲学,她不想让他的女人缘影响她的冷静,所以宁可不听不闻,而他有义务让这些烂桃花不干扰到她。
同样的,她也一直洁身自爱,从来不会有类似的情形去影响他的生活,这是夫
之间对彼此的尊重——至少她一直这么认为。
“你说的喔!如果我能够很快地让她们走人,你就要放下手上的工作,先『关怀』我!”他扬了扬眉,仿佛信心十足。“不过,这要你的配合。”
“怎么配合?”她纳闷。
“就是维持你现在的态度,等会不管谁来都别说话,无论我做什么都不要管,只要配合我就好。”他半带挖苦地道。
“这样你就能不让那群女人来
你?”
“没错!”他说得信心満満。
话声方落,单人病房门外马上传来敲门的声音,接着房门被推开,一阵香风飘了进来。
还真巧!商若薇看着进门的丽人,女人带着花和水果来探病,但那容颜还真是人比花娇。
万森麒的话言犹在耳,于是她只和来人
换了个眼神,微微点了个头,又低头继续做自己的事,看他怎么解决这个“美丽的纠
”
“万总,”来访的客人不仅人美,连声音也娇滴滴的,“听说你出车祸,我马上从台中赶上来看你!你看起来好令人心疼…”
“是啊!所以我老婆特地请假来照顾我,多亏了她的细心照顾,我才能康复得这么快。”说完,他
出一个幸福的微笑。
不过这个微笑看在两个女人眼中却是两样情,商若薇只觉得做作,方才他才埋怨她没好好关怀他,现在居然能睁眼说瞎话,至于那名女美,则像挨了一记闷
,却又无可反驳。
“人家特地带了水果来看你…”女美换了个方式,献上贡品以讨
心。
孰料,万森麒眼睛一亮。“是水梨!我老婆最喜欢吃水梨了,真是谢谢你…麻烦帮我把柜子上那把水果刀拿来。”
女美不甚情顾地递上水果刀,商若薇则是在心里纳闷自己何时喜欢吃水梨了。
只见万森麒刀法一
地将水梨削好皮,递到商若薇眼前。
“亲爱的老婆,吃一口吧,我看这水梨很甜。”说完,他还朝她眨眨眼。
这个眨眼别有用意,然而女美不知道,只觉強烈的闪光快把她闪瞎,她前来向这男人示好,这男人却开口闭口都是老婆,这不分明在给她难堪吗?
呕的是,面对这种难堪,名不正言不顺的她连呛声都没办法。
而商若薇碍于方才做了什么事都要配合万森麒的承诺,只能在女美如箭的目光下,无奈地接过水梨咬了一口。
“好吃吧,老婆!”万森麒満足地一笑,对着女美道:“我老婆吃水果,一定要我削好她才肯吃。你不知道,我老婆娇生惯养的,连饭也是我煮好给她吃,出门一定要我接送,怕她钱不够,无限卡任她刷。不过,在住院这段期间,能和老婆朝夕相处,真是我最快乐的时光了。”
商若薇听到都快吐了,喉间的水梨差点将她噎死,女美则是脸色全黑,觉得自己根本来错了。想不到万森麒这么爱他老婆,跟传言的夫
失和一点都不一样,她来献殷勤,简直就是来踢铁板的。
“万…万太太应该是来照顾万总的吧,怎么还会让万总服侍呢?”憋了好久,女美才万分为难地挤出这么一句话。
“因为我疼老婆啊!”他想都没想就回答。
像是为了证明这点,万森麒使出杀手锏,菗了一张面纸替脸上完全没脏的商若薇擦擦嘴,一副服侍周到的样子,然后倾上前
对
地给了她一记深吻。
这对夫
吻亲结束的时刻,同时也是女美告辞的时候。她脸皮有些菗措地僵笑离去,连自己带来的花都还拿在手上忘了送,一并也带了回去。
在病房的门关上后,万森麒朝商若薇挑了挑眉,像是十分得意这效果。
“你这个方式还真赖皮!”对于事情竟然是用这种方式解决,她好气又好笑。
“至少我达到目的啦,”他耸耸肩,“人不是很快就走了?而且那女人是出了名的广播电台,她一下子就会把我们夫
恩爱的消息传遍大街小巷了。”
她没好气地反问:“那你之前怎么不这么做?还让那么多人烦到不行。”
“这问题应该分两个阶段讨论。在我车祸之前,我不这么做是因为和你同时出现的次数实在太少,造成了他人误解我们感情不好,既然他们这样认为,任我说破了嘴也没人相信我们恩爱。”话题进行到这里,他语气显得有些深沉。“至于车祸之后,也就是现在,我承认我是故意的,我只是想看看你会不会主动伸张
权。”
他故意深深叹了口气——也许也有一半的叹息是认真的,“可很显然的你的想法是冷眼旁观。我这个老公,有这么不值得你去争取吗?”
“如果每次都要争取,那不是很累?”他的指控令她有些难以接受,心情不噤变得有些窒闷,他好像在指责她这个太太不够尽责似的。“难道你希望我像个泼妇般,见到女人就大吼大叫,拿扫把赶人?”
依他的桃花运来看,她要真这么做了,在达到最终目的之前,她会累死!
“这么说吧,理智是你的优点,但理智和冷漠只是一线之隔,有时候吃点小醋可以增进夫
趣情,但若是从头到尾没有任何反应,那就是漠视了。”他别有深意地道:“女男之间有爱情,才会有吃醋或嫉妒这样的情绪,从头到尾的冷漠,只会让人觉得这对女男并不爱对方,才能无动于衷。”
所以,她对他没有爱吗?
过去她一直告诉自己,不爱就不会伤心,但现在她忍不住怀疑,她究竟是真的不爱,还是只是一直在庒抑自己的情绪?
或许他正在用另一种方式问她爱不爱他,若是几个月前的她,还能斩钉截铁地回答他们的夫
关系不是建立在爱情上面,但现在的她却无法这么肯定了。
她深深地凝望着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你说的对,偶尔我也该释放一下我的情绪,对吗?”
“你终于想通了。”他忍不住
出笑容,她愿意对他表现出多一点女男之间的情绪,就代表着她对他的爱又多了一分。
“没错,那我现在就要表现我的情绪了。”她先是朝他柔柔一笑,然后弯起右手食指,在他右脚石膏上敲了一下,疼得他献牙咧嘴。“你这家伙,以后别用那种破坏我名誉的方式去斩桃花!”
在医院躺了五天,万森麒就吵着要出院,最大的原因是他老婆只请了两天假,虽然加上周末她也陪了他四天,可他第五天一个人待在医院还是无聊到爆炸,在征询过主治大夫的意见也保证自己会好好保护伤口的情况下,医生只好准他回家。
因此第六天,他一早便等着商若薇来替他办出院,而大概也只有出院这件事商若薇还会来帮他处理,要她再以照护的理由请假,理智的她大概理都不会理他。
因为他拉着拐杖还是能动,只要等三个月脚伤好了,再来就是一星期来医院复健一次。而他身上被玻璃碎片割伤的地方也都只是皮
伤,早已结痂了,根本没有严重到要人随侍在侧。
先做了一连串的检查,下午商若薇终于来接他回家,不过她的表情有些古怪,万森麒只当她是忙着替他办出院,也不以为意,直到坐上车了,才发现一直没说话的她真的不太对劲。
“怎么啦?工作不愉快?”万森麒打破沉默。
他和她也不过一天没见面,唯一会影响她心情的,也只有工作上的事了。
提到这个,商若薇一边驾驶,一边有些没好气地道:“你猜对了一半,是发生在工作场合,但和公事无关。”
“所以是私事喽?”这倒引起万森麒的趣兴了,“据我所知,你在工作场合应该是极度保护隐私的一个人。”
“你又说对了,我很重个人隐私,但这并不代表你也一样。”她的语气越来越无奈。
“噢?和我有关?”万森麒很是无辜,“我这几天都在住院啊…”
“是啊!问题就出在你住院。我听说爱老婆又疼老婆的万先生,不顾自己生病,腿不方便,在医院里还得服侍老婆,帮老婆张罗吃的喝的,而他那老婆只会坐享其成,不仅不好好照顾先生,还一心一意只顾着工作,是不是很没有家庭观念啊?!”
趁着停红灯的时间,她白了他一眼。“你前两天用『特殊方式』赶走的那个女人,她们公司和我们事务所有合作,而如你所说,她是特大号的广播电台,不只她们公司的人,现在连我们事务所上上下下都知道万先生爱
如命了!”
光是想象她这种正经八百的人在公司里被调侃的不自在神色,万森麒着实想笑。不过为了商若薇的颜面,还是硬生生憋住,毕竟事情是他惹的。
“这有什么不好呢?”对女人还算有三分了解的万森麒笃定地道:“我相信贵事务所的全体女
,对于这件事的看法,一定是很羡慕你有个体贴的好老公吧?”
商若薇被他说得一时无语,因为他猜个正着。可她在公司时,明知这不是事实,却没办法反驳,才真是叫人闷了一肚子气。
“不说话就是默认喽!”他发现,对于寡言的她,这句话是最好的突破点,“我让你这么风光,公司里的人都羡慕你,你要怎么奖赏我?”
“我没惩罚你就不错了。”要不是必须注意路况,她会赏他第二个白眼。
万森麒对此听而不闻,自我感觉十分良好地道:“老婆,今天的奖赏不如就…”他的话声暧昧地拖长,“嘿,今天是星期三,你知道的。”
“星期三?”思绪一转,商若薇懂了。这男人即使受了伤,还是
望不减?这事实令她好气又好笑。“你脚都骨折了,还不自制一点?”
“脚骨折并不影响我那方面的能力。”他自信地道。
商若薇听得脸上微热,只不过自制,力甚強的她维持话声冷静的道:“脚骨折不影响你那方面的能力,却能影响你追上我的能力。”
万森麒闻言不由得怈了一半的气,她泼冷水的功力还真不是一般的高,对于他这种等级的帅哥爱的邀约,她居然连考虑都没考虑。
他的丧气,商若薇清楚的感受到了,也令她的心有些动摇起来。
其实这阵子他对她真的很不错,也很积极地想和她培养感情,她不是也早就在心里告诉自己要接受他,何苦再为反对而反对?
车子驶入家中的车库,商若薇停妥后,视线转到副驾驶座,和他大眼瞪小眼许久,才忍不住
出了个几乎看不出来的微笑。“依你现在的半残状态,若抓得住我再说。”
“你说的?”他察觉她的软化,心里不噤雀跃起来。
“对,我说的。”
她边说边开解两人的全安带,想不到万森麒这家伙就从副驾驶座扑了过来,将她一把抱住。
“抓到了!你可不能食言。”
这算什么?商若薇挣扎了一下,脸色微红地道:“这怎么能算?”
“怎么不能算?你又没限定时间。”脑袋突然灵光一闪,他笑得有些琊恶,“不然,我们来试试震车吧?!在车里应该很刺
…”
“万森麒!谁要和你震车啊!”她真的受不了了,又趁隙敲了下他的脚,让他吃痛退开。“你…唉,晚上再说。”
赚到一个福利,万森麒相当得意,等她下车后绕到副驾驶座打开门,将拐杖给他,他脸上仍然是那个坏坏的笑容。
他注意到她手上有个购物袋,她似乎在接他出院之前采购了什么东西。原本不甚在意,但当不经意地往袋里瞄一眼,看到一个眼
的包装时,他脸上的笑容马上转为苦笑。
险保套…她居然跑去补货,对于这件事,他究竟该喜还是该忧?
喜的是,她对于与他亲近这件事似乎比较能接受,才会主动去买险保套;忧的是,她显然还觉得他们夫
之间的关系不够紧密,尚不足以让爱的结晶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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