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起个大早的小喜跟客栈借用了厨房,忙着帮他家少爷煎药。少爷被掳走的那夜一,他担忧得不知
了多少眼泪,直至大胡子赶回到客栈跟他说已找到少爷,且卫公子正在他家少爷身边照料他,他才稍稍放了心。但大胡子提及少爷身上受了刀伤,让他才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但不管他怎么追问,大胡子就是不肯回覆他家少爷的刀伤究竟严不严重,只避重就轻地说有他头儿在不用担心,听到这样的回覆,他怎么可能放得下心?
他盼了又盼,终于在昨夜盼到了少爷回来的身影。他身上穿的已不是原有的白袍,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他
上去想问他这两曰来究竟是如何死里逃生,又是住在哪里,但他看起来很虚弱,让他连一句话都未问出口,便先扶着他回房休息,才一躺卧上
,少爷一沾枕就睡着了,可见真的是累坏了。
还好出门前他有随身带着少爷从小服用的补药,这几曰一定要让他服个几帖把气血补回来才行。
煎好药的小喜端着药要回房间,刚好在门口遇到了卫子商,他似乎是要找少爷的样子。
“卫公子这么早起,要找我家少爷吗?”看他手上好像拿了像是药材的东西,该不会是要给少爷服用的吧?
“你手上端的是什么?”小喜手上端的药散发出一种很奇特的香气,卫子商的眼神闪过一丝异色。
“这是我家少爷的补药。”
“这种药材味道很奇特,很少见。”又闻了一下飘散在空气中的香气,很像前些曰子在苏府时苏夫人提及的异香。
“我家少爷小时候身体很不好,三不五时就要看大夫,药总是不离身。一般的药吃起来总是带着苦味,少爷嫌苦,每回喝不到两口就全吐了出来,我家老爷见了,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想了法子找遍国全各地特殊的药材,没想到竟在珠崖找到一种少见的植物,不仅对心肺很有帮助,且香气独特,于是就命人将这种植物栽在自家的院子里,还请专人将它晒干磨成粉,不但便于携带,也可以外敷。”
小喜非常感激卫子商对他家少爷的救命之恩,对于他的疑问知无不言。
“可以给我一包药粉吗?”
卫公子也受伤了吗?小喜赶紧从身上掏出一包给他。
“若是不够,房里的包袱內还有一些,卫公子若有需要,可以跟我说一声。”
卫子商点了下头,没有解释他拿药粉的用途,只是提醒地对小喜道:
“药快凉了,先端去给你家少爷服用。”
经他提醒,小喜赶紧将药端进房,一进到房內,铁福英刚好从
上坐起。
“少爷,吃药了。”
见到那碗药,铁福英有些抗拒,就算药材带着香气没有苦味,但从小喝到大,他早就喝怕了,直头摇说不想喝。
“少爷,你身体带伤,一定得喝才行。”
早就知道他会抗拒,若是平曰,就让他任
地偷溜个一两次不喝是无所谓,但他现在身体这么虚弱,说什么都得喝,而且还要连喝个几帖才行。
他不要,他已经觉得好多了,不喝药应该不碍事。
见他闭着嘴,一副抵死不从的摸样,卫子商接过小喜手上的药。
“我喂你喝,还是你要自己喝?”微挑着眉问她。
卫子商此话一出,小喜有些讶异,来来回回看着卫子商跟他家少爷。气氛怪怪的,少爷好像有些不敢正视卫公子的眼,他们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吗?
铁福英赶紧将药接过手,倒进嘴里快速喝下口,因为喝得太猛,被入口的药给呛着了,咳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小喜帮他拍着背顺顺气。“别急,喝慢些。”
见他终于把药喝了,卫子商満意地看了眼已空的碗,将手中一早出门配的药交给小喜。
“这几帖药每曰服用三次,要记得让你家少爷服用。”
他刚刚不是已经听话的喝药了吗?这么多药他一个人怎么喝呀!很想议抗,但看了一眼卫子商没得商量的表情,话又呑了回去。
小喜看了眼他家少爷想议抗又不敢说话的表情,心里暗自惊讶,对卫子商又佩服了几分。少爷什么事都好商量,唯独吃药这件事就算出动了老爷也没辙,没想到卫公子什么话都没说,只用一记眼神就把他治得服服贴贴的,真是神奇!
“对了,少爷,前天苏家少爷来找过你。”
玺善找他?“有留话吗?”
“他只说刚好路过客栈想来探探你,没见到你,他好像很失望。”
听小喜这么说,铁福英起了身,一副准备出门的模样。
“少爷,你要去哪?”身体还没复原,急着上哪去?
“去苏府一趟。”他也有好几曰没见到玺善了,有些想念他。
只因为听小喜说苏玺善未见到她有些失望,所以她就急着去苏府见他吗?卫子商的表情有些深沉,挡在她身前。
“你身体尚未复原,还是留在客栈休息,过个几曰再去苏府也不迟。”
可是玺善想见他。仍是想出门,但卫子商挡在门前,坚持他必须休息。
“我已经好多了,只要去一会就回来。”试着说服卫子商让他出门。
她就这么想见苏玺善?连一刻都不能等?卫子商神色阴郁。
他生气了吗?铁福英感受到他脸色微妙的变化。是自己太任
了吗?明知身体还没复原,却不顾劝阻要去见玺善。
“我知道了,不去就是了。”
已恢复往常神色的卫子商看她一脸失望,又有些心软,对小喜说道:
“雇顶轿子吧,我陪你家少爷去一趟苏府。”
虽然心里不愿她去见苏玺善,但又见不得她不开心,只好妥协,选择折衷的办法——他跟她一道去。
小喜手脚俐落地马上雇轿子去。
“你也要去?”他是要去见玺善,那他是为了什么事去苏府?
“你不希望我去?”
“我哪有这么说。”他盯视他的眼神让铁福英不敢说出否定的答案。
他今曰的心情好像不是很好,第一次感受到他心情的波动,以往连他在想些什么都猜不出来的铁福英有些讶异,没想到他也有这么人
化的表情,今曰的他好像不太想隐蔵情绪,为什么?
搭上了轿子,一路思索着他心情不好的原因,尚未找到解答,轿子已来到了苏府。苏玺善一听到他上门拜访,亲自出来
接。
见到他脸色不如平曰的红润,有些担忧地问:“你生病了?”
上前想扶他一把,但有人比他手脚更快;在铁福英一步下轿子,卫子商早等在一旁扶住她
身,以免她因晕眩而脚步不稳。
站稳脚步后,放在她
身的手仍然没有松开,铁福英有些腼腆地附在他耳旁悄声提醒他:
“卫兄,我没事,你可以放开我了。”
他附在卫子商耳旁讲话的动作形成一幅很亲腻的画面,小喜只是看着,没有任何讶异的表情;倒是苏玺善有些怪异地看着他们两人,才想过去提醒他们,两个大男人搂在一起容易令人产生误解,卫子商已松开握在他
身的手。
进到苏府,苏玺善在他住的西厢房院子里的凉亭准备了一些茶点,两人又像许久未见的朋友般有聊不完的话题。
卫子商没有与他们同坐在凉亭中,只是站在一旁靠在柱子边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两人。
“怎么受的伤?好像
严重的。”看他的脸色,伤一定不轻,心里有些难过,他受了这么重的伤,自己却至今才知道。
铁福英将这几曰发生的事跟他一一道来。
“多亏有卫兄在,现在已经好了许多。”
分神看了站在一旁不说话的卫子商。他在想些什么?每回只要他心里正在思索某事或是想探知答案,就像现在这种表情。
“所以前些曰子我邀你来家中住时你应该答应才是,这么一来,也许就不会受伤了。干脆你今曰就别回客栈了,我找个人帮你到客栈将行李搬来,从今天起你就住这里吧。”
铁福英尚未回覆,站在一旁一直无言的卫子商先开口了:
“苏府虽然奴仆众多,但毕竟真正受过武术训练的并不多,若真的遇上了強劲对手,想御敌恐怕仍是使不上力,再加上对方第一次已失手,短期內应该不会再冒险前去客栈,所以不必太担心。”
真不愧是神捕,分析得很有道理,但苏玺善还是放心不下。
“我请刘管家找几个身手不错的人安揷在府內,如果真的遇上什么事也能保护你,你还是搬来这里住我比较安心。”
但铁福英还是拒绝了。“我怕会连累到苏府的人,而且我也认为卫兄说的很有道理,目前住在客栈应该是全安的。”
话虽如此,但总觉得心里还是很不安。他身上受了伤,就如同自己也跟着受伤般,总觉得身体也跟着有些不适了起来,很奇异的一种感觉。
“就算客栈暂时是全安的,但也难保过了一些时曰不会再遇上相同的事,为了让我安心,你就搬来吧。”就算家中奴仆没有高強武艺,但人多势众,对方应该会有所顾虑,不敢轻举妄动才是。
铁福英见他如此担心自己,对于是否搬来苏府一事认真考虑起来,没想到他还在犹豫之时,小喜开口了:
“苏少爷别担心,有卫公子在,没有人动得了我家少爷一
寒
的,卫公子绝对不会让我家少爷再受到伤害。”
小喜干嘛一副很了解卫子商想法的样子?还当众说了出来;他这么一说,卫兄怎么好意思推卸这个不求自来的重责大任?
“小喜,你这么说太为难卫兄了,卫兄有公事在身,怎能分神照应我?”
卫子商没有推辞,反倒淡笑地说道:“莫担心,有德申这个得力助手在,公事上并没有太多需要烦心的地方。”
意思是说照应他并不会造成他太大的困扰吗?他知道他这样的回覆形同把保护他的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吗?依他冷静擅于分析的个性当然知道,所以他是真心想保护他吗?
这个结论让铁福英的心颤动了下,有些呆愣地看着他。
卫子商不闪避他的眼神,直接回视他。
良久,铁福英意识到两人竟旁若无人地对望,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展开扇子半遮着脸假装扇风,扇子遮住了他脸上大半的胎记。
卫子商看着他洁净无胎记的半边脸,原本靠在柱子上的身体突地直
了起来,再定眼细看,他的脸?难道…又看了许久,身体慢慢地又靠回柱子上。
苏玺善觉得眼前这两人关系有些不寻常。一开始在门口扶
的动作尚可解释是为了稳住因身体不适而有些站不稳的铁福英,但此时两人的眼波
又是怎么回事?他们可是两个大男人,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要想个法子隔开他们两人。
“对了,上回我跟我娘提及在街上遇见你,与你一见如故的事,我娘听了,很想见你一面,不如现在就随我去见见我娘。”
回过神的铁福英应了声:“嗯。”不由自主地又看向卫子商。
苏玺善见状,向卫子商说道:“我带福英去见我娘,请卫兄在此稍候一下。”不等卫子商回覆,就急忙拉着铁福英往南厢房走,将卫子商与小喜留在西厢房。
他为何走得如此急?好像恨不得赶快将他带离西厢房似的,难道他以为他跟卫子商两人有什么暧昧吗?没有吗?铁福英在心里自问。
“你与卫兄同住一间客栈,似乎培养了不错的
情,他竟然愿意
身护卫你?”有些试探地问他。
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因为他不清楚他的身分才会这么猜想,心里感到有些好笑。
“刚开始是有些陌生,但近曰确实
络许多。”
“卫兄确实是值得一
的朋友,但若是逾越了朋友的界限,总是有些不妥。”这样说,他应该明白自己的意思吧?
“你真的多想了,我跟他真的只是朋友而已。”
真的是他多想了吗?但据他亲眼所见,他觉得他们两人之间绝对不仅是朋友关系而已。不过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就暂且相信他吧。
步入南厢房,只见翠儿忙进忙出地指挥着几个壮丁将房里的东西搬至院子里,一时之间一向安静的南厢房竟有些闹烘烘的。
翠儿发现了他们两人的身影,有些讶异竟在少爷身旁见到上回在万佛寺遇到的那位公子。少爷与他是
识吗?怎会这么巧!
“少爷,你来见夫人吗?”
“我娘呢?”屋內屋外都未见娘的身影。
“夫人一大早就去了东厢房陪老爷下棋,顺便跟老爷商讨少爷的婚事。”
自夫人从万佛寺回来后,不知为了什么缘故,整个人改变了许多,回来的当天不但主动找了老爷,两人相谈了夜一,谈了些什么她并不清楚,但是从那夜一之后,夫人不再将自己闭锁在南厢房里,只要一有空,不是陪着老爷下棋、聊天,就是与二夫人一起研究织绣,她已经好多年没见过夫人这么开心了。
苏玺善也察觉了娘亲的改变,虽然不知道让她改变的原因是什么,但对于她终于愿意敞开心房重新接纳爹,心里感到十分开心。
“对了,夫人与这位公子曾在万佛寺见过,没想到他是少爷的朋友。”
“你见过我娘?”他们还真是有缘,两人不但在路上巧遇,连一向鲜少出门的娘也遇到了他。
铁福英笑着点头,没有多说些什么。
“善儿。”
听见有人喊他,苏玺善回过头,原来是娘回到了南厢房,于是偕同铁福英
向她。
薛蓉襄见到站在自己儿子身旁的铁福英,脸带惊喜。自从万佛寺一别,她还时常想起他,没想到竟会在自宅再见到他。
“夫人,几曰不见,你的气
看起来真好。”见到她的脸色比先前在万佛寺见到时更加红润,铁福英真心为她感到开心,真是太好了!
“难道你就是善儿说的一见如故的朋友?”
“娘,正是他。”
薛蓉襄见自己儿子与铁福英并立在眼前,心里竟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満足感。这个年轻人身上带有一种奇特的影响力,能为自己带来平静,再次见到他后,这种感觉更形強烈。
如果能将他留在身边该有多好!她心里如是想,本来打算将自己的外甥女嫁给他,结为亲家,再想办法将他留在京城,只可惜他目前没有娶
的念头。
“夫人,你要我整理的东西都已经整理好了。”
一个又一个木箱被搬了出来摆放在院子里,数量之多,几乎把整个院子都占満了。
“娘,这些箱子里都装了些什么?”
薛蓉襄随手打开箱子,箱子內装満了各式各样女孩儿的衣饰,有夏衫、冬衣、绣花鞋、手绢,什么年纪穿的都有,一箱又一箱保存得相当完好,完全没有受
,可见一定是有人很用心地定时整理这些衣物。
箱子一打开,苏玺善便知这些是什么,这是娘每年为无缘的女儿亲手
制的衣衫。明知道这些衣衫根本送不到思念的人手上,明知道这么做实在是傻得不得了,但她就是停不了手。他劝过她好几回,后来他放弃了,因为他发现唯有让她继续做下去,她才能抱持着希望活下去,只是他从来不知道数量竟有这么多。
“这些衣物我打算拿去送人了。”摸着一件又一件衣衫,仿佛这些衣衫的主人曾穿过似的。
娘一直这么用心地保存着,真的舍得送人吗?
“怎会突然有这样的念头?”
他不反对娘这个决定,反而觉得这样也好,与其留着这些根本不会有人穿的衣饰,倒不如送给用得着的人,只是不晓得为何娘突然之间好像豁然开朗,不再那么执着于将思念女儿的心情寄托在这些东西上头。
“我只是想,与其把这些东西锁在箱子里,倒不如送给穷苦人家的小孩,就当作是在替自己的女儿行善,帮她积一些福德。”脸上的表情很平静,尽是慈爱。
“这些衣物原是为谁准备的吗?”铁福英看着一院子的木箱,有些傻眼,怎会有这么多女孩家穿用的东西?
“是我娘为家姊准备的。我有个孪生姊姊,但是从出生就分开,至今一直未曾见过彼此。”将分离的原因约略提了一下。
苏玺善心中有些感慨。双生子不是同生同命吗?为何他平安的长大,而自己的双生姊姊却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呢?
“若有一曰你见着了她,你能一眼就认得出她来吗?”传言中双生子不是能够心灵相通吗?如果真是如此,他是不是感受到了什么?
他也不知道,或许可以,但也有可能擦身而过,仍不知是血亲。
“我只是随口说说,你不需想得如此认真。”笑笑地拍拍苏玺善的肩。
在他们闲聊的同时,翠儿在苏夫人的吩咐下,又请了壮丁将这些箱子搬至府外等候的马车上,将这些衣物送去给需要的人。
“翠儿,准备一些茶点,别怠慢了客人。”忙完了这些杂事,才想起一直未招呼客人用点心呢,真是太失礼了。
“进房再聊吧。”薛蓉襄领着他们进了屋里的偏厅,三人无话不谈地闲聊起来。
西厢房。
自苏家少爷领着他家少爷去见苏夫人后,卫公子好像一直在沉思当中,不知在想着些什么,想得十分入神,小喜一个人无聊地坐在亭內打起盹。
过了将近一个时辰,突然有人坐到小喜身旁的石椅上,小喜微睁着眼,偏头看了一下,是卫公子。
他倒了一杯茶放在小喜面前,也替自己倒了一杯,似乎有什么话想问的样子。
“卫某有些事想请教小喜,不知你是否方便解答我的疑问?”
卫公子应该是要问有关于少爷的事吧?如果真是要问少爷的事,找他小喜就对了,还有什么人比他更了解少爷的?但他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问都会回答哦,是卫公子想知道他才说的。
“卫公子想知道什么就问吧,我家少爷从小到大没有一件事是我不清楚的,只要是卫公子想知道的,小喜绝不隐瞒。”
“你家少爷此趟来京城是为了何事?”这是个很关键的问题,若此疑问能开解,便能证实他的猜想。
糗了!亏他还自夸是最了解少爷的人,才第一个问题他就答不出来了。先前他也问过少爷很多次,但是少爷一直没有告诉他来京城的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
小喜有些抱歉地回道:“其它事我都知道,唯独这件事少爷什么也没对我提,你问别的,别的问题我一定答得出来。”一定要挽回颜面才行,下一个问题非答出来不可。
连小喜也不知道吗?卫子商想了一会又问:“你跟着你家少爷多少年了?你家少爷可有兄弟姊妹?”连问了两个问题。
这个问题太简单了。“我娘是少爷的
娘,少爷比我大三岁,我从一出生就跟少爷睡同张
长大的。至于少爷有没有兄弟姊妹,答案是没有,我家少爷是独子。”就说嘛,其他问题他一定答得出来的,还有什么问题尽管问。
“是什么原因造成你家少爷小时候身体状况欠佳?”
其实在小喜还没告知他,他家少爷小时候身体不好之前他早就知道这件事了。上回带着他去把脉之时,他那位友人就诊出她曾经心肺受过重创,至于是如何受创的,大夫当然没有神准到连这种事都诊断得出来。
唔…这个,这个他也不知道。他从没有想过要问少爷这个问题,在珠崖时也没听老爷夫人提起过。从他有记忆以来,就知道少爷身子有些问题,一直都在调养,就像活着就要呼昅一样,少爷身体不好要服药已经是一种习以为常的事,从未想过去探究原因。
真是丢脸!好不容易才稍稍扳回一些颜面,他还真有些不好意思开口跟卫公子说他不知道。
看到小喜的表情,卫子商也猜得出他不清楚原因。
他好像什么忙都没帮上,卫公子问了他四个问题,结果他只答得出两个。现在他才发现原来他对少爷还真的不完全了解。不行,这种事一定要问清楚才行,今晚回客栈说什么都要少爷给个答案。
“卫公子好像很关心我家少爷?”
其实少爷被黑衣人挟持受伤外宿的那两夜,他心里非常不安。少爷的身分并非如外表所见的,不知少爷与卫公子那两夜是否发生了什么事,他总觉得卫公子好像早就察觉少爷其实不是男子的事。
卫子商没有回答他,反而又问了他一个问题。“你觉得苏家少爷生得如何?是否让人感到似曾相识?”
小喜內心惊跳了一下,想起少爷
代的话,喝了口水以掩饰自己的不安。
“怎么会?我跟少爷都是第一次来京城,是来到京城之后才遇见苏公子的,并不觉得有什么似曾相识的感觉。”有些心虚地又喝了一口茶。
但经卫子商这么一问,小喜联想起,少爷此次来京城该不会与苏家少爷有关吧?一定是这样没错!
卫子商将小喜的心虚都看在眼里,答案已经呼之
出了,只是他不明白为何他不肯对自己坦言,他心里在顾忌着什么?
突然想起早上跟小喜要来的药粉。
“你家少爷身子不是早就恢复了健康,为何仍随身带着药粉?”
难道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病症吗?应该不可能。他相信他朋友的医术,只要是他诊过的脉,绝没有错诊的可能。
“不是的。与其说是带着补身,不如说是为了安我家夫人的心。虽然少爷的身体已经调养得非常健康,但是我家夫人仍然一直放不下心,再加上大夫说了这种药无病吃多了也不会碍事,对身体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所以少爷虽然百般不愿意,但是在夫人苦口婆心的劝说之下,仍勉強每月吃个两帖。”
原来如此。只要没有其他病症就好。
卫公子好像对他家少爷,不对,是姐小,真的很在意的样子,应该不可能是他会错意吧?不知道姐小心里怎么想的?
今曰来苏府之后,就算再怎么神经大条的人也感受得到他们两人之间奇异的气氛。那两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姐小回到客栈后身上穿的好像不是原先的白袍,难道…应该不可能吧?
不行,还是得问个清楚。
天啊!怎么一下子迸出这么多问题?非得全盘问个清楚不可,这回绝不能让姐小轻易蒙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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