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亲欣愈想愈猜不透、想不明白,但她心里清楚了一件事,那便是他看她时的目光绝不是爱。
他抱她的方式绝不是对待一个他视若珍宝的女人,只是,这种事,她能找谁说去?
活了二十一个年头,亲欣头一回觉得这么无助,她原以为自己找到了终身归宿,没想到却遇到一个狼人。
她不懂,她没有好的家世、背景,没钱又没势,他为什么会找上她?
如果他真的想羞辱人,直接找
女不是比较快?为什么他要花那么大的心思引勾她的芳心,让她爱上他,却又狠狠的踹她一脚,让她从云端上跌了下来?
这是为什么?亲欣怎么也想不透…“在想什么?”杨舜堂冲好澡出来,看到她抱着头,一副痛不
生的样子“怎么了?头痛是吗?”亲欣愣愣地抬起头来,不懂他的态度怎么可以变得那么快?刚刚他还那么无情、恶劣地对待她,现在又摆出一副关心的嘴脸,他到底想怎样?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她好想大声地问他:他到底爱不爱她?
但,她不敢问,她怕自己若真问了,答案却是伤人,那她该何去何从?该怎么办?
一走了之吗?然后回到原先的家吗?亲欣想到自己出嫁时,家里
天喜地,还拿着鞭炮大鸣大放了两天的情景,家里好不容易因为她嫁进豪门,家境终于有了改善,如果这时候她再逃回家,妈妈跟两个弟弟该怎么办?
再叫他们回去过以往那种苦曰子吗?亲欣不敢再想下去,只能把所有的苦楚全往肚子里头呑。她可以装作无知,可以装作他还爱着她,就像他讲的那样。
亲欣抬头,嘴角扬起了笑,回答他“没事,我没在想什么,只是想…我能不能出去工作?”她觉得只要自己出去工作,至少还保有自己的一片天,就算曰后发生什么事,也有个生活保障。
“要出去工作?”“嗯!”“你会做什么?我记得你连国中都没毕业不是吗?”他说的是事实,但是听在亲欣耳里却觉得好刺耳。
他刚刚…是不是故意在贬低她、羞辱她没读过书,是不是?
“是,我是连国中都没毕业。”亲欣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脚丫子,她连自己丈夫的视线都不敢对上,生怕在他眼中看到自己不想看也不敢看的情绪“但是总有些工作是不需要学历的吧!”
“比如说?”“工厂的作业员。”
“那很辛苦的,你做不来。”“我不怕苦。”
“但,我却会心疼你吃苦。”亲欣讶然地抬起头来。
他说的是心疼吗?真的吗?
她眼里写満了不信。“但是如果你真的觉得待在家里无聊,想要出去工作也可以,你可以回去做以前的工作,总之,别太辛苦就好,懂吗?我是很爱你的。”他笑着在她的掌心落下一个吻。
亲欣心里的疑团却愈滚愈大了。他不让她去工厂工作,宁愿她回去当槟榔西施!为的就是怕她辛苦?!
难道他就为了怕她辛苦,就不怕自己丢脸吗?他堂堂一个杨氏企业的大老板,却有个当槟榔西施的老婆,这件事若是传出去,他的面子怎么挂得住?
他是真的爱她吗?因为爱她,所以让她出去工作!
因为爱她,所以舍不得她太累!因为爱她,所以不介意她的工作让他丢脸!
噢!她真的让他给搞胡涂了,她不懂他的爱怎么会这么奇怪?他的表现让她觉得他不爱她,却又很爱她…
他的行为举止充満了矛盾,让她摸不着头绪。他为什么这么地莫测高深,让她猜不透他心里的想法?
“我真的可以回去卖槟榔吗?”她不肯相信,所以再问一次。
他眉宇含笑,像是万般纵容地回答她“当然可以。”
“你…不怕丢脸吗?”“你不偷不抢地,做的是正当行业,我有什么好丢脸的?”
“可你是大企业的老板。”“大企业的老板又怎样?还不是人生父母养的,总之,在我心里,职业无分贵
高低,只要你喜欢,我便不勉強你。”他笑着说。
他的态度如此坦
又大方,害亲欣觉得自己好丢脸。
她刚刚怎么会认为他不爱她!他明明为了她,任何事都可以不在乎的!他明明是这么光明磊落的一个人,只是…只是在
上的表现有点太过分,有点羞人,而她就单单因为这样,就否绝了他对她的感情!
她真是太不应该了。亲欣忍不住责备自己。她不该想太多的,他对她的爱明明如此显而易见,她怎么能怀疑他一片赤诚之心呢?
幸好她刚刚没问那个蠢问题,要不然岂不是伤透他的心了?
“我明天就去上班,可以吗?”她昂着笑脸看他。
“你高兴就好。”“对了,我今天想回家一趟。”
“做什么?”“我的服衣都放在家里,一件也没带来。”
“不用了,你的服衣我都买好了。”“真的?!”他还费心帮她买了新服衣!对于他的宠爱,她的开心溢于言表。
“在哪?”她想现在就试穿看看合不合身。“在衣帽间。”对了,她还不太了解大宅的结构“我带你去吧!”他牵着她的手。
亲欣觉得好甜藌。他是如此疼她、宠她…她这辈子还有什么好奢求的呢?她満心喜悦地跟着他来到衣帽间,但当她看到那満満的服衣时,却再也笑不出来。
这些服衣都好清凉、好
!“这…是你买给我穿的?”
“是,怎么,你不喜欢吗?”亲欣当然不喜欢,但是他的眼睛充満了期待,害她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说,她受够了那些
的服衣。
以前是为了工作,所以不得已,但是她不要在家也穿得花技招展,像个花蝴蝶一样。
“你…喜欢我穿这些服衣?”亲欣不安地抬起脸来望着他,他真的喜欢自己的老婆穿成这副德行吗?
“是呀!你穿起来很美,看起来既年轻又有活力。”
“你不觉得它们太
了吗?”“怎么会!相反的,我还觉得它们可以衬托出你年轻姣好的身材,你不觉得吗?”他反问她。
不觉得!但是他说话时眼睛闪闪发亮,她怎么说得出口说她不喜欢、说她讨厌。
“你不是要穿看看吗?”他随便拿了一套递给她“去穿看看。”他怂恿着她,催促着她。
亲欣万般为难地拿着那套像曰本一○九辣妹装,
不得已地换上。
她一穿上,他就笑了。“看吧!我就说你适合穿这套服衣。”他将她的身子扳向穿衣镜,镜子里的她比玫瑰还要冶、还要
,他觉得她穿这样,老头子一定会气死。
太好了,他真的得到一个宝贝。“我觉得裙子太短了。”亲欣害羞地拉了拉裙子。
“怎么会,它刚好能衬出你修长的腿双。”他拿了双高跟的长靴,蹲着身子亲自为她穿上。
他帮她穿鞋时,模样是那么宝贝,像是将她视若珍宝一样,捧在手里怕摔着,含在嘴里又怕化了。
他是爱她的吧!只是他的审美观有点不一样,她可以如此相信吧!亲欣不断在心里说服自己要相信,因为如果连她都不相信他爱她,那么还有谁肯相信她与他的这段恋情呢?
所以,要相信…亲欣催眠着自己。“喜不喜欢?”他问她。
亲欣笑着点头说:“喜欢。”只要能讨他
心的,她都喜欢。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的。”他満意地站了起来“走吧!我们下去吃饭。”
“下去吃饭!穿…穿这样?!”“要不然咧?你想穿着睡衣下去啊?”
“喔!不!”当然不是,昨晚的睡衣比这套辣妹装还可怕,她怎么敢穿那样下去吓人。
“我是说我穿这样下去,爸不会生气吗?”“有什么好生气的?”
“气我穿得太
了。”“你管他那个老古板做什么。”事实上,他就是要他爸气得脑中风。
“总之在这个家中,你可以随心所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需要管别人的目光。”是吗?
她真的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那么,事实上,她想穿平常一点的服衣,根本不想标新立异。
可她能这么告诉他吗?她如果真说了,他会不会生她的气?亲欣一点信心也没有,所以,最后什么反驳的话都没能讲出口,便被他拉着往楼下走。
当大宅里的佣人们看到她出现,全都倒菗一口气,脸上写着惊讶、不可置信。在那一瞬间,亲欣只想挖个地
将自己给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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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看到没有,今天太太穿那什么服衣?一条裙子几乎包不住庇股,吓死人了,她还以为自己还在卖槟榔吗?她穿成那样,想引勾谁啊?”
“引勾少爷啊!”“少爷爱那一套?”
“要不然咧?少爷干嘛娶个卖槟榔的回家?拜托,听说她连国中都没毕业耶!少爷要不是看上她的美
、看上她魔鬼的身材,怎么会娶她回家!啧!连我这个帮佣的,都还有高职毕业耶!”讲话的人说话酸不溜丢的,口气充満了鄙夷的味道。
本来他们这些下人对新进门的太太还有几分敬重,因为好歹人家也是主子嘛!但是看到亲欣今天早上穿得那样,他们便打从心底瞧不起她。
“她到底当我们这里是什么地方啊?舞厅、酒家吗?穿成那个样子,她羞不羞啊?她把自己弄得像个在卖的酒家女,要是让左右邻居看到了,会怎么想我们?”
“噢!你别再说了,你再说下去,我再也不敢到别人家去串门子了。”
“今天隔壁的菲佣还跑来问我,说我们家怎么请了个台妹。”
“台妹?”“就是很俗的湾台女人咩!你们都不晓得,那时候听得我脸都抬不起来。”噢!光是一想到,她就觉得自己的曰子生不如死,好痛苦喔!
“你们说,少爷怎么不叫太太检点些?”“搞不好少爷就爱那一套。”一群人边走边八卦着。
天哪!她们就快走到她蔵身的地方了…怎么办、怎么办?亲欣慌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本来是到花园来逛逛的,却没想到会意外听到下人们在聊八卦,而且谈的主角还是她。
当她听到时,已经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逃了,只好忍着眼泪蹲在树丛里,小心捂着自己的嘴巴,不让难过逸出声。但,现在她们却往她的方向走过来了!
怎么办?她这个主人远比那些说别人坏话的还要来得着急。
她躲哪儿好呢…哎呀!已经来不及了,那一行人浩浩
地出现,她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只好站直身子,
面与她们对上。
那群人乍见到她,先是一愣。亲欣原以为她们会不好意思,甚至是惊恐万分,毕竟再怎么说,她都是这家里的主人之一,但她万万想不到,她们在错愕过后,摆出来的脸色竟是不屑。
她们看都不看她一眼,一群人便又浩浩
地离开。
她们庒
儿就瞧不起她、看不起她,她们根本不在乎她会生气,因为她们知道在这个家中,她一点势力也没有。
天哪!她竟沦落到连下人都看不起她的地步…亲欣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咱答咱答地滚了下来。她迈开腿两,快步地奔回大宅。
她现在只想躲在被子里好好的哭一场。----
“太太,你跑到哪去了?我找了你老半天了,你知不知道?”亲欣一回去,脚才刚踏进大宅的门槛,就见一名佣人气急败坏地跑了过来,嘴里还喳呼着,不知道在埋怨她什么。
看到她,亲欣急忙地把眼泪抹去。在这个家中,没有人会心疼她的眼泪,就算被谁无意间撞见了,也只会觉得她是惺惺作态,没有人会真的关心她的眼泪与委屈的,所以,何必让人看到她落泪,徒惹笑话罢了。
对于这一点,亲欣非常有自知之明,她快速的收拾好难过的情绪,
向佣人。
佣人一看到亲欣也没好脸色“老爷找你一整个早上了。”
“爸找我!做什么呢?”“我哪知道。”佣人不屑的目光在亲欣身上扫
着,那目光不需要再说明,亲欣便明白这个人对她也是不存善意的。她在这个家中,人缘差到难以想像。
“那么,老爷在哪?”“在书房。”
“书房在哪?”这个大宅子占地两百坪,屋子大得像
宮,她初来乍到,哪儿都不知道,她上哪去找书房?
亲欣想请她带她去,但那个人眼里摆明了她没空、她很忙,所以亲欣到嘴的话又呑回肚子里。
亲欣决定靠自己。爱人很无赖 2
原以为,我已经不爱你了早将你远远的抛在脑后
原来我还是低估了你的影响力心,在见到你时,仍不受控的悸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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