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又不是故意
她撅撅嘴,斜眼瞅着沐乘风,
怪气地说:“再难看也比你那黄姐小绿姐小的好看,至少我的发髻是鹭儿用梳子梳的,不是脏兮兮的小爪子挠的,哼。”“小疯子。”哪知沐乘风不理会她的胡言
语和猛吃飞醋,而是
她头顶,双
微微张开,噙着一丝轻松道:“更衣罢。”他折身出去,左芝瞧那抹笔
英气的背影是碍眼之极,脫下绣鞋就扔过去。
但是也不敢真的打中,有意扔偏了一点点。沐乘风察到身后“暗器”飞来,躲都懒得躲,负手在背不疾不徐地走了。“哼…哼!”左芝连续不満地哼了三声,转而扑腾着跳上
,抱着被子打了两个滚儿。
然后用被窝捂着脸哼哼唧唧生闷气。“死木头死木头死木头!滚去你的书房睡!本姐小不稀罕!”正当她发着脾气揪被子,房门居然又开了,沐乘风去而复返,手里多了碗
粥。
左芝傻傻盯着他,鼻子闻到碗里飘出的香味,不觉咽了口唾沫,本来就饿,又值此刻美食当前,左芝的骨气早飞到九霄云外去了,她赶紧从
上爬起来。
随手把头发衣裳理了理,很狗腿地跑到沐乘风面前,扬起头眨巴眨巴眼,努力装出可爱温顺的模样,嗲声嗲气唤他:“木…沐大人,你给我备了宵夜呀?”
沐乘风没搭话,又是木着脸瞥她一眼。左芝顿时改口,拉着他手臂撒娇:“相公大人,我的好夫君,妾身腹中空空,都快没有力气称呼您了…”
沐乘风嘴角微不可察地抖了抖,可是也没开口让左芝用膳,他把碗放到一旁,很快摸出一
银色细长的东西捏在指间,不容置疑地对左芝说:“脫裙子。”
左芝一瞧那
尖细的长针,吓得顿时腿双一软。传闻中宮里的十大酷刑之一!她会不会被挑了指甲盖!还是要被扎十万八千个看不见的针窟窿!左芝“哇”
一声扑过去抱住沐乘风的腿大,嚎道:“我知错了!沐大人饶命…”“错在哪里?”擅长拿刀握笔的手此刻拈着一枚针,沐乘风浅浅抬眉,似问非问地看着左芝。
左芝如做错事的孩子般低头,认错道:“我今天不该捉弄别人,还是在女皇面前…我给你丢脸了。”
沐乘风双指并拢把针往前送了送,不愠不怒:“是这件事?”尾音微微上扬,好像是对这个答案不満意。左芝害怕的缩了缩脖子,迟疑道:“那…我前天不该叫人废了李御史家公子的命
子?”
提起此事她就显得理直气壮多了“但姓李的分明是个禽兽,每每买七八岁的女童回家弄玩,这种败类人人得而诛之!万一他哪天盯上了哥哥家的团圆咋办?我废了他也是为民除害来着…”
“借口倒是冠冕堂皇。”沐乘风双眸幽沉如镜面平湖,对她的小把戏了若指掌“他有几个胆子敢打团圆的主意?若非他与你争看戏的位子,你会这般嫉恶如仇?”
左芝狡辩:“本姐小向来是侠义心肠,见不得这些脏东西!”她摇着沐乘风胳膊死
烂打“大不了我保证以后不让别人断子绝孙了,直接送他上西天好不好?我会改的啦,好不好嘛?”
她的神情语气倒也有几分娇憨可爱,旁人见了兴许也会为之心动。无奈沐乘风不是常人,听罢面不改
,不过淡淡点头:“好。脫裙子。”
“我都认错了怎么还要罚啊!”左芝一步跳开,紧紧揪住衣衫,眼神怯怯又故作凶悍地说:“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哥一定不会放过你的!还有,东澜表哥知道了也会派兵打过来,你…你三思而后行!”
“休得啰嗦。”沐乘风懒得与她理论,长腿一跨便展臂揽住左芝的
,指尖在她
前一拨弄,齐
襦裙便滑下来。“啊…”左芝尖声惊叫,只觉腿双凉飕飕没有遮掩,定是不堪一击的。
她飞跑上
钻进被窝,扯过棉被挡住
口,犹如黄花闺女落入恶霸之手,又羞又怕地说:“你、你别过来…不然我、我…”她一颗芳心噗噗
跳,胆怯中又含着几分别样的期盼。
如果这惩罚的方式特别一点、与众不同一点…比如
偿之类的,她倒是可以勉为其难领了。
“来吧来吧!”左芝把心一横,干脆扔了被子摊开四肢大喇喇躺好,闭紧眼视死如归的模样“随你处置,这下満意了?”
散发着幽幽梅香的屋子静悄悄的,左芝紧闭眼口等了半晌,却没等到沐乘风前来“用刑”倒是听见几乎微不可闻的衣料挲摩声。
难道在脫衣裳?左芝偷偷觑开一只眼,顺着灯烛光芒照亮的方向一望,竟然看痴了。雪墙上一道身影如竹似峰,颇有傲然孤立于世的气度。影子随着主人的动作而摇摆。
就像风过竹海带来的一场赏心悦目的波涛摇曳。一枚绣花针正在上下翻舞,细细丝线穿过绮罗裙子,随着修长整洁的手指摆弄。
不一会儿裙上一个黄豆大小的
被彩线填満,竟然还是海棠花的图案。沐乘风专注地盯着手中活计,神情肃然就像在写陈情奏书,有不得一丁点的马虎。
这样女气的事由他做来,居然丝毫不显得别扭,反而让人起了一种对行家人才有的钦佩。绣花针在他手里仿佛不止是针,而是可以弥补一切的神兵利器。左芝先是傻傻看了他好久。
之后才蹑手蹑脚悄然起身,端着一方烛台放到他身旁,道:“亮些才好。”沐乘风灵巧一挽,把针穿过丝线打了个结,手指头轻轻一弹便绷断了丝线。
他并拢两指挲摩过这朵海棠,觉得花面足够平整了方才递给左芝:“好了。”左芝接过来小心翼翼捧在掌心,感动又惊讶地问:“这世上有没有你不会的事情?相公大人你好厉害啊!”她欢喜地把裙子展开围在
前,迫不及待转了个圈儿,眸子都弯成了细细的月牙。
“啵”一下,左芝忽然凑上去捧住沐乘风的脸在他嘴角亲了口。沐乘风下意识把身子往后一仰,有些逃避的意味,声音又变得冷冷的:“以后不可再弄破这条裙子。”
左芝见他如斯反应不免失落,撅嘴“哦”了一声,道:“我又不是故意的,肯定是今天在园子里玩儿被树枝勾到了。喂木头,这条裙子有什么来历?婆婆给我的时候没说什么啊…我以为就是一般的衣裳来着。”
“无他,你谨记须得爱惜便是。”沐乘风不愿多说,把温热的
粥端给左芝“适可而止,只许喝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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